第132章還是心服

  自古以來學醫的人就算再頑固，也知道一條路走不通之後就換另一條路。如果因為自己的固執而給病人用了不對症的藥，那就會出現無法挽回的後果，他們不會拿人命開玩笑。

  司雲錦忽然發現這個偏院雖然荒蕪，但卻不失為一個清淨的地方。在這短短的五天時間裡，或許這可以作為她尋清靜的地方，不用跟那些神神鬼鬼的丫頭們打交道。

  她尋了偏院的一個涼亭，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坐下來靜靜的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時光，消化一下自己已經進入了錢家這個事實。

  「你這小丫頭究竟是哪個院子裡跑出來的？我在這家裡待了二十多年，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清閒的人。」老頭匆匆忙忙走了出來，左右倉皇四顧了一下，才看見坐在旁邊的司雲錦。

  司雲錦瞧見她那副慌張的樣子，像是怕自己走丟了再也找不著，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你既然已經在這個家裡待了二十多，我是哪個院裡的丫頭不都差不多嘛，總歸你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通通都伺候過。」

  那老頭聽得她怎麼回答又是愣了愣。

  司雲錦思源井知道這個老頭根本就不關心自己是哪個院子裡出來的，他所關心的是以後要去什麼地方找她。

  

  「你還是快去看著一點火候吧，我那要先下半副後下半副，前面一副一炷香，後面的兩柱香，整整三炷香，那是一點都差不了。你這齣來跟我說三道四，談天說地的，別誤了火候，影響了藥性就不好了。」司雲錦見那要如廚房處的煙囪還在冒著煙，心知他一定是按照自己的方子開始煎藥了。

  那老頭被說中了心事，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可是聽見她說到火候的事兒，又是匆匆忙忙地鑽進了屋子裡，

  過了三炷香之後，他才端著一碗熱藥出來。

  「你看看我這火候一定給你把握得要好吧，這煎出來的藥效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老頭摸了摸自己那已經花白的鬍子，臉色出現了得意。

  司雲錦差點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個老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愛。明明他已經承認了開藥方跟看火候的本事不如自己，偏偏還要在這裡硬著臉皮強說。

  就算是想讓自己幫他看看火候，那直接說就可以了，反正醫術這種東西跟年齡又不掛鉤，承認自己不行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可偏偏他就要用這種類似於挑釁的方式說出來。

  司雲錦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去看了一下那碗藥的藥汁。顏色的濃淡倒是跟自己的相差無幾，可是這藥方里似乎還加了一些別的東西，並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個方子。

  「老先生還是老先生，學東西就是快，已經跟我的那一碗藥不相伯仲了。」司雲錦發現這裡面加的藥並沒有過多的影響藥性，相信對那個患了血症的病人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便稍微恭維了一下他。

  這個老頭也知道自己往裡面加的東西對藥效不會有多大影響，但就是不甘心照著她的方子來，所以才故意加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藥。

  「你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就有這等醫術也很不容易，老頭我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只不過年輕人還是要謙虛些，畢竟學海無涯。」老頭被恭維的臉色出現了一點點的紅潤，嘴角微微勾起。

  司雲錦也沒有去反駁他，只是笑著說了一聲謝謝。對於這樣的老頭，她哪裡好意思再去揭短。

  「你提出的這個方式確實不錯，如果是你在你的院子裡真沒事幹，以後可以往我這老頭的藥爐里多跑跑那些藥材，任由你玩。」老頭笑著說道，將那碗藥暫時推到一邊，不再去看。

  司雲錦挑了挑眉，想起了剛才他們打的賭。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說那些藥材可以隨便他用了，這老頭也算是認了輸，遵守了賭約。

  「我是剛被賣進來的丫頭，還不知道會被分到哪個院子裡，但既然老先生這麼說了，以後我有機會一定常來。只是老先生，您這藥是開給誰的呢？」司雲錦又是看了一眼旁邊的那碗藥。

  武林中人，打打殺殺受到創傷是很平常的事，可既然錢家已經金盆洗手，那就是改做起了正經行當，又怎麼會用這一等治療血傷的藥？

  那老頭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嚴肅了，笑容也是猛然收了起來。他有些警惕地看了一下那院子的門口，發現四下無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小丫頭你居然是新來的，那我就少不得要提醒你，這錢家可比不得其他的府邸，你絕對不能夠碎嘴半句。不管是不是關於主子的事，就是馬廄那邊的母馬生了小馬，你也最好不要議論，否則這禍從口出，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

  老頭的語氣忽然變得深沉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故意的危言聳聽。

  如果說剛才那屋裡那些丫頭的話是有些故意為難他，那這個老頭現在的這句警告絕對就是對他最好的提醒。

  「那如今我在老先生面前可不可以暢所欲言呢？如果不行的話，以後你這藥房我看也是不要來的好。」司雲錦可不能在這個家裡面做睜眼瞎，有些東西該打探還是要打探的。

  如果只是做一個嚇人半句碎嘴都不行，其他人也不敢跟她說半句話，那她要怎麼打聽到海蛟筋在什麼地方，自己進來不就白來了嗎。

  「只要你跟我說的話不被外人聽到就行，我這老頭子也不介意陪你到閻王爺面前走一遭，反正我早就已經活夠本了。」老頭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挑釁，又像是調笑。

  司雲錦見他那副樣子是徹底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頑固老頭子還有這麼老頑童的一面，那以後有些事情可以跟他打探了。

  但是聽說這錢家的海蛟筋視傳家之寶，如果貿然跟她打聽這個東西，只怕會惹得她的懷疑，既然如此那就先拋磚引玉吧。

  「老先生還沒告訴我，你這個傷藥是為誰準備的呢？說不定我能給你再提一個藥方，能夠更快的將那個人治好。」司雲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