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得道高人

  司雲錦站在邊上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所謂旁觀者清，她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剛自己是看到了什麼，那個僧人就像一陣風一樣飄到了司浩司皓軒的面前，幾乎只剩下一道殘影，真的就好像是電影特效一樣。

  這樣的身手真就能殺人於無形，如果他能有這麼快的瞬移速度飄到敵人面前，揮一下一把毒粉，那這世間他就沒有什麼人刷不了了。

  「我要多久才能練到師傅這般功力！」司皓軒已經驚得合不攏嘴。

  「老鬧五歲入少林，至今四十三年。無論颳風下雨打雷閃電或是著涼發燒，一年從年頭到年尾從未停息過。」僧人面帶著一絲微笑，但那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司皓軒的眼神忽然之間又黯淡下來，他從今天開始練。就算有過人的悟性，從年頭到年尾不停歇，練上四十三年，他也六十歲了。

  到了那把年紀還談什麼保家衛國，能夠自己安然的走路不摔跤，都是萬幸中的萬幸。

  「但是少爺不需要像老衲這樣的功夫，如果你要成為一個武將上陣殺敵，最重要的還是熟讀兵法韜略，這樣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僧人隨手將那片葉子拋棄，任由它落在地上。

  司皓軒已經將孫子兵法等各家的兵書都倒背如流了，還是偷偷摸摸請小廝幫他從外面尋來的。

  如果被爹知道，他偷偷地在看兵書，而不是那些經史子集，只怕今天要將他打到殘廢的事早就發生了。

  

  「所謂戰局如棋局，不知三少爺棋藝如何？」僧人說了一句看似有些閒聊的話。

  司皓軒低頭想了想說道：「圍棋略通一二，象棋則從小跟爹學過，曾勝過國子監的監生，該算是中上吧。」

  僧人點了點頭吩咐，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取一副象棋來，他走到石桌邊坐下，端起上面早已擺放好的涼茶：「既然三少爺熟讀兵法，那老衲倒想見識見識你運籌帷幄的能力如何。」

  司皓軒他這架勢是要跟自己對弈了，看了看自己手上將近四分五裂的棍子，自己也大汗出透。這過了簡單幾招已經是獲益良多，也已經將他所有的功力都使了出來，再練也只會白白費自己的身體。

  看到師傅已經無心再跟他過招，也是走到那時，桌邊坐下抄起茶喝了一口。

  「練武本就在精不在多，少爺言切莫心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僧人似乎覺得這小年輕有些沉不住氣，寬慰了一句。

  司皓軒坦然笑了笑，露出少年的那種英氣活潑：「有大師在我身邊教導我，只要我肯努力，相信終有一天一定會成為一個十分優秀的人。」

  僧人面露微笑，祥和地點了點頭。

  遠處觀望到一切的司雲錦，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一抹笑容，心頭居然有些暖洋洋的。一個家人在為自己的執著而努力，又孝順又有著自己的家國情懷，當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少年。

  那小廝很快就將象棋拿來給二人都擺好了盤，給他們也續上了已經喝完的涼茶。

  司雲錦對象棋可以說不太高明，但以前因為任務接近過一個十分酷愛下象棋的富翁。為了接近他，每天在身邊伺候也耳濡目染了解了一些。

  原本他已經覺得無趣，準備到別的地方轉轉，看看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可是當她看到原本笑容輕鬆的司皓軒面色忽然間變得嚴謹，她恍然間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仔細看去只見那象棋在三五步之間，軍事形成了一個銅牆鐵壁之勢，那僧人的布陣好像有些奇怪並不是常規路數。

  「大師用的可是五行八卦之法？」司皓軒沒走一步都覺得自己踏入了一個深深的陷阱里，不管怎麼改變，都好像沒有任何起色。

  之前他曾經在爹的書房裡翻到過一本根據五行八卦之法而編出來的棋譜，當時他覺得太過於高深，只是隨便翻了兩頁變隨手放回的書架上。

  眼下大師所走的路數，跟他當時匆匆瀏覽過幾頁之中的內容十分相似。

  「三少爺能看出來已經是勝過許多青年才俊了，只是不知道你有多少應對之法。」僧人輕輕鬆鬆地將卒子往前推了一步。

  有任何殺傷力的卒子往前這一點就像一具冰冷的刀直直插入了敵方的心臟，只等著慢慢沒入取人性命於無形。

  司皓軒不知道怎麼了，覺得自己胸口有一絲窒息，好像背著棋盤中的緊鑼密鼓給束縛著，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沒想到這大師除了武藝高強之外，連攻心之術都如此高超，簡簡單單用一副棋盤的路數，就能讓他感覺到這麼強大的壓力。

  他捻起棋子的手已然有些顫抖，舉起自己的炮不知道往哪裡移動，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仿佛每一步都會是死路。

  他這走了也不過簡簡單單的十步而已，居然就已經沒路可走了，這棋術簡直比京城中的棋王還要高超上十倍。

  「兩軍交戰勇者勝不過是用來鼓舞士氣的說法，真正到兩軍交戰之時，那便是將帥之間的心理博弈。」僧人沒有著急催促著他落子。

  「如果眼前這一局棋是三少爺以後在戰場上會遇到的情形，當你出兵不知往何處攻擊，防守不知往何處退後的時候，你該當如何？」

  司皓軒額頭上又滲出了陣陣豆大的汗出，只不過這一次是冷汗。

  他的手已然是顫抖的不行，忽然之間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正在慢慢汲取自己的性命。

  「兩軍交戰，敵人不會給你那麼多的思考時間。當三少爺在思考應對之策的時候，敵人的刀就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帶領的他的千軍萬馬將你的病馬殺得片甲不留。」僧人的聲音就像重錘一樣，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司皓軒的心口上。

  司皓軒慌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將棋子丟在一邊，不再去看那個棋盤。

  「大師極速精湛，徒兒自愧不如，這一局棋就當我認輸了吧。」他聲音已經是顫抖得不行，連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