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審問丫頭

  這一句小小的緊張言語激起了司雲錦的注意，她看到張紅的眉尖微微蹙起，明顯是有一點淡淡的擔心。

  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動靜會吵醒周氏，每一個舉動都很輕。就是走一步路都要腳跟先落地，而後才慢慢放下腳尖，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司雲錦越發覺得眼前這一個婢女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可以試探的必要。

  她有些興致闌珊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眼前的人可以排除，那就要想辦法去試探另外一個人。而另外一個人的脾氣可能就像爆竹一樣一點就炸，還得想一個好一點的辦法才行。

  「夫人的茶已經有三日沒有換過了，姐姐要想喝茶的話，還容我去燒熱水來給姐姐重新泡過茶吧。」張紅壓低了嗓音，小心翼翼說道。

  

  司雲錦淺嘗一口自己手裡的茶，這可是她昨天過來的藥茶。但被張紅這麼一說她才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是一個婢女，根本沒有這個資格喝夫人屋子裡的茶，她這是越權了。

  不過她看到張紅了，但心的眼神，對方好像真的只擔心她喝茶會喝壞肚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做的這無禮之舉。

  「我只是輕輕抿一口解解渴而已，不會有事的。」司雲錦隨便找了一句話搪塞過去，將手裡的茶倒在旁邊的花盆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張紅也沒有在意，繼續手裡的活。

  一炷香過去了，司雲錦發現她的手腳真的很勤快，每一個角落都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而且在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很大的動靜，只怕換做自己也沒辦法做到那麼細心。

  「姐姐，還有什麼其他要吩咐的地方嗎？」張紅已經累得滿頭細汗，但她的語氣仍然十分溫柔，輕和沒有一點不耐煩。

  司雲錦看了一眼內室，也是壓低了嗓音：「有什麼話先出去說吧，千萬不要吵醒了夫人。」

  如果是擠在這裡質問張紅的話，裡面的人說不定會被自己吵醒。沒有一個婢女會在主人的屋子裡工人說三道四。

  如果她在這個地方多質問張紅幾句，那她在張紅眼裡說不定就徹底露了餡了。

  兩人一起走出了屋外，來到院子旁邊的一棵樹下。這裡僻靜無人，正好是說悄悄話的地方。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司雲錦先放下一句狠話，總歸先讓她心裡害怕再說。

  她其實也不知道婢女說謊在丞相府里意味著什麼，但是這樣的大家府邸絕對不會容許下人說謊，所謂的執法也一定非常的重。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張紅的臉上就浮出了緊張害怕，微微地點了點頭，眼神里已經帶著兔子看到老鷹的那種畏縮。

  司雲錦忽然覺得心裡一松，這樣的婢女生性懦弱。只要稍微嚇唬一下，無論什麼都會說出來。

  「你最近可有發現張碧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她開門見山也懶得委婉了。

  張紅皺了皺眉頭，眼神斜斜歪到一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臉色浮出一點狐疑。

  「如果你說實話的話，無論張碧做過什麼，我都可以向主子求情網開一面。如果你替他隱瞞，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司雲錦故意將話說的模稜兩可，語氣也裝得深沉。

  作為姐妹，如果張碧真的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她絕對知道得一清二楚。剛才她那個神情也已經說明了，她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總歸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做的一些事情還是被少爺知道了嗎？」張紅自言自語起來，微微嘆了一口氣。

  司雲錦眼睛一亮，但她沒有急著去追問，而是讓張紅自己整理好思緒，讓她慢慢開口。

  「其實我也不知道張碧做了什麼，但是我在三天前曾經偷偷的進過夫人的房間。」張紅猶豫了半天才唯唯諾諾的開口。

  「三天前，那個時候夫人的門口還有護衛在手守護。除了送飯菜的丫頭之外，誰都不許進去，他是怎麼進去的？」司雲錦想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府兵，對司皓軒都非常不客氣。

  張紅不是主院裡的人，更加不是夫人的丫頭，那送飯的活絕對輪不到她。

  「那些護衛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對於婢女的樣貌，他們一點都不記得。只要張碧說她是來給夫人送飯菜的，那些府兵就會放人。」張紅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比蚊子還小。

  「你怎麼知道這麼說護衛就會放人？」司雲錦發現她這言語之間好像還帶著一點心虛。

  張紅將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更加小：「因為之前張碧曾經偷偷入過夫人的院子，我擔心她會不會手腳不乾淨，偷了夫人什麼東西。所以第二天我也給夫人送了飯菜，檢查了一下屋子。」

  司雲錦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兩姐妹都曾經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進過周氏的房間。但是張紅這番話聽起來不像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隱瞞，到底嫌疑重一點的還是張碧。

  「那你有沒有發現夫人的屋子裡少了什麼？」司雲錦還是順著話多問了一句。

  張紅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急忙說道：「夫人的屋子我上上下下都翻遍了，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少。如果夫人屋子裡少了什麼，絕對不關張碧的事，還請姐姐向少爺說清楚。」

  司雲錦瞧她緊張的神情非常真實，也沒有再繼續多問她什麼：「我問你的這些話你一個字都不要跟張碧提，主子不希望這件事情有所聲張，如果夫人屋子進賊的事在這府里傳出去，那就是打草驚蛇。驚動了那個小賊讓他警惕，你可就成了幫凶了。」

  張紅點頭如搗蒜，手按在胸口企圖平復一下她那應急促呼吸而不停起伏的胸膛。

  「對了，你們姐妹會不會用薰香？」司雲錦在她臨走的時候，又將她叫住多問了一個問題。

  張紅側過身來，沒有多加思考就搖了搖頭：「府里的下人向來是不許用薰香的，不然衝撞了主子的鼻子，那可就是犯了大忌。」

  她狐疑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姐姐你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