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舊曾相識

  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是暗藏殺機，稍有不慎便會死於非命，甚至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是死在何人手裡。

  後宮的那些妃子除了明爭之外還有暗鬥，她們會命手下收集許許多多奇怪的毒藥，最好是那種殺人於無形而又見血封喉的毒。

  不止她們，就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也一樣，他們都在府中安插著各自的眼線，尋求機會將自己的對手一網打盡，好讓敵人舉家傾覆。

  景煜早在第一次來丞相府的時候，就發現有幾個下人很不對勁。但當他後面再命人查探的時候，那些他描述的下人已然是消失無蹤。

  為此，他還曾經憑著印象將那幾個人的臉給畫下來，讓手下在城中搜捕。只要發現相似的人一律抓起來，先審問一番再說。

  可是那幾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搜尋不到他們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要對丞相府下手了，這個人能夠經常出入宮廷的人？」司雲錦不是不懂他們這些古代的爾虞我詐，只是突然之間輪到自己身上，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經常出入宮廷的人，而是就在宮廷里的人！」景煜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帕子，輕輕掀開，只見上面是一點青白色的灰。

  他將帕子小心翼翼地伸到司雲錦的面前：「依照你對藥理的熟悉，你一定不難分析出這灰里有什麼毒物。但是我要告訴你，這種香我曾經在某個宮中妃子的宮殿裡聞過一次。第二天，那妃子就發現已經七竅流血死在了後宮裡。」

  司雲錦將那香灰輕輕拈起感受了一下，發現那白色的灰十分粘手，每一寸都能黏在人的手指上，好像吸血蟲一樣搓都很難搓掉。

  

  「你好端端的到後宮妃子的宮殿裡做什麼？」她將那香灰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口中還不忘記問出自己心中的好奇。

  「那個妃子生病了，皇后命我去給她送一些補品。」景煜毫不隱瞞，坦然說道。

  作為後宮之主，自然要表達出關懷妃子。可是她又不能屈尊降貴親自去給那妃子送藥，更加不能讓太子去做這樣的事。

  如果交給其他後宮妃子，又怕她再從中把補藥給貪了下來，被別人笑話皇后送的東西缺斤少兩。

  想來想去，能夠囑託的人只有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已。如果藥材缺斤少兩，皇后就可順水推舟說是自己偷的。

  他不是皇后所生，做這等跑腿的活，也並不有損他的顏面。如果自己拒絕不幫她，反而顯得自己小氣，所以這種髒活累活當時他也是接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故意刁難自己，還千叮萬囑一定要進入那後宮妃子的寢殿內，將藥材親手送到她的貼身婢女手裡才能離開。

  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入了一個妃子的情店兒，就在踏入那房門的一瞬，他就聞到了一股怪香，跟周是屋子裡殘留的那些氣味一模一樣。

  那天的事情讓他難以忘懷，那聞到鼻子裡的怪味也讓他印象深刻。就算那香再淡，自己也永遠不會認錯這樣的氣味。

  「這個香灰裡面加了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不像是中原所有之物。」司雲錦已經辨認出了這香灰裡面配著的七種藥物，但第八種她只是覺得很熟悉，但說不出。

  「你通常認毒的時候，不都是拿一堆其他的藥物混合在一起嗎，怎麼這回你不打算驗了？」景煜見她這舉動有些反常。

  如果換做往常的司雲錦，早就一溜煙地回到藥鋪子裡興致勃勃地擺弄著她那些藥罐子，將這些香灰咽了又咽了，而不是在這聽他說半天廢話。

  「這麼簡單的藥物，哪裡還需要驗其他的藥材不過是陪襯而已，真正的劇毒就是這一種我認不出來的毒。」司雲錦將那帕子從他手裡搶過來，小心翼翼把那些香灰包好。

  那七種藥材都是一些鎮靜安神的藥，目的就是為了遮掩住這其中的一種劇毒。周氏長期嗅著這些香確實有補益的效果，可是那些補益終究敵不過這一種毒的傷害。

  等於是給你補了一百個小兵，卻反殺了你一千個人。只等有朝一日，周氏身子被徹底掏空，也就是無藥可治的時候。

  她氣血會枯竭，躺在床上被救治，多則十天八天，少則一天兩天就會油盡燈枯而死。

  這種謀害人的手段還真是有些刁鑽。

  司雲錦低頭想了半天，如果真的是皇宮裡的人要謀害周氏，那一定會對司丞相下手。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她轉頭看向了景煜。

  「替你保護司丞相？」景煜已經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

  「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只需一句話就夠了，可別跟我再談什麼條件，無論什麼我都不會答應。」司雲錦直接放下一句話。

  司丞相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表面上是父女關係而已。丞相府如何，跟她也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不過是看在周氏照顧了她這麼久的份上，才想要替她挽回一二。而且司皓軒也確實是一個前途大好的青年，要是就這么半途夭折，也太可惜了。

  景煜條件可談，也沒了多少興趣，可是自己也開不了口去拒絕，他只點了點頭。

  「司丞相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幫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總歸是欠我人情，不談條件就談人情吧。」他終究還是要占一點便宜。

  司雲錦也不好意思太欺負他，欠個人情總歸還是有還的時候，只要自己不吃虧就行點了點頭：「好，就算欠你一個人情。」

  兩人擊了一下掌，算是達成了一個約定。

  回到藥鋪子後，景煜乘著馬車回他的私宅。

  屋中，司雲錦掀開那帕子看著裡面的香灰，眼神凝重。

  這個時代，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毒。果然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將那白灰捻起來，突然發現這灰又不像第一次捻起來的時候那麼黏答答的了。

  就著燭光看去，那白灰居然透著一點淡淡的綠色，若隱若現十分詭異。

  司雲錦心驚，就在這一瞬間，她的指尖變得有些微微發燙，還有些刺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