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冰霜之毒

  所謂投毒就是要害人於無形，對於司雲錦來說，在她手下死了很多人，都是不明不白中就去見了閻羅爺。

  此時，麵攤老闆端著兩碗餛飩上來，飄香四溢，眼神中略有些愧疚:「對不住二位了，這兩碗面就算我送你們的。」

  司雲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如春風一般溫暖在他的手裡塞下一錠銀子。

  

  「老闆你且將你那輛車推的遠些，砸了你這些廢木桌好賠，那輛車可是你吃飯的行當。」她看了一眼那不過七尺來長的煮麵車，還是有些不忍心。

  麵攤老闆聽了，面色一白，但見塞在手裡的銀子足足有二十兩那麼重，心中也頓時鬆了松。

  她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銀子，別說把這車砸了，就是怕把他打傷了那也值了。他二話不說，轉到攤子邊，將那車推得遠了些。

  「把湯喝了。」司雲錦抬手在景煜湯碗上抖了抖，將一撮看不見的藥粉撒在了那麵湯里。

  景煜自然相信她的本事，猛灌了一大口。只覺得這湯入口並沒有什麼區別，無論他怎麼嘗都感覺不到一絲異樣。

  驗貨先生戰戰兢兢坐在一邊，眼神時而看著趙大人，時而有盯著對面的司雲錦兩個。

  「這個月怎麼少了這麼多？」趙大人並不在乎身邊那兩人，手上按著那厚厚的銀票，眼神兇惡。

  驗貨先生渾身顫了顫:「其他大人要的多了，但不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多傻子會上當，所以……」

  他欲言又止，剩下的話也不必多說了。

  其他大人四個字，讓景煜眉頭又是跳了跳。原來那以權謀私的狗官還不止他一個人，這官官相護，想要查起來怕是難如登天。

  也難怪這趙大人不在乎自己知道他在以權謀私，官商勾結。還當著面直問錢為什麼給少了，這當真是無法無天，有恃無恐。

  司雲錦在現代也沒有見過這麼猖狂的貪官，手腕輕輕抖了抖，原本想要開玩笑的心也在這一刻消散無蹤。

  雖然到那家具巷子裡買東西的都是富貴人家，但在富貴的人家，他們的錢也都是祖祖輩輩辛辛苦苦掙來的。

  其中就算有些發不義之財的，但也有辛勤勞作而出的血汗錢，被他們這三兩句話就騙走，無形中也是犯下了不少壞事。

  既然如此囂張狂妄，那就少不得要給點教訓。

  夜風輕輕吹起，帶起一陣詭異的氣息。驗貨先生發覺對面兩人的眼神都變得很尖銳，也發現趙大人的神情越來越冷硬。

  他忙將這個月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嗎把帳本跟銀子留下之後就找了個藉口匆匆脫身而走。

  趙大人將銀票跟帳本放在包袱里包好，他知道追問一個小小的驗貨先生拿不回屬於他的那份錢。

  眼前的一碗熱騰騰的面還沒吃完，他瞟了一眼身邊兩人無所顧忌又吃起來。

  然而就在他抄起筷子的那一瞬，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讓他渾身抽搐了一下。

  趙大人眼神一變，再感受一下那奇怪的感覺又好像消散無蹤。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司雲錦用筷子在碗上敲擊出一個節奏，跟著節奏慢慢念道，「這古話流傳了這麼久，一定有它的道理，這壞事做多的人神明一定會懲罰的。」

  景煜也瞧見了趙大人的不對勁，輕聲一笑:「古話也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報應終將會來的，有的時候還是防不勝防的報應。」

  一唱一和，趙大人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他的身上也漸漸開始產生了一絲異樣，好像有千萬條小蛇從他的腳後跟蔓延而上，直到小腿處又冷又癢。

  這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太久，天氣又漸冷，讓自己有些發寒。將那熱乎乎的麵湯猛灌了一口，想要暖身子，誰知這一口下去更是不得了。

  那溫熱的麵湯仿佛一條濕滑的大蛇從他的喉嚨直通下五臟六腑，那陣又冷又癢的感覺從體內迸發而出！

  一口熱的東西喝下去，怎麼會讓人覺得冷？

  趙大人想不明白，但渾身上下已經像是被丟到了冰窖里一樣。能感覺得到那股涼意從下而上，從內而外漸漸蔓延出來。

  「大人！你的臉！」麵攤老闆看到了驚奇的一幕，讓他的臉色也跟著一塊兒發白了。

  趙大人不明所以往自己的臉上摸去，但觸手之處卻是碰到了一陣水潤又冰涼的東西，像是冬天裡摸到衣服上凝結的霜。

  他的指尖掃過臉頰，慢慢放低後看見指腹上確實有著一陣水濕。

  滴答！一聲清脆而通透的水珠滴落，就落在趙大人面前的桌子上。

  司雲錦低頭吃著餛飩，沒有看那邊一眼。景煜則是雙目發直，詫異的恍然如看見了天下最詭異的奇觀異象。

  周邊路過的平民百姓望著趙大人也是發出一陣驚呼，開始圍觀過來，對著他的臉指指點點。

  「看什麼！都給我滾！」趙大人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看見那些目光宛若覺得如鯁在喉，渾身上下都扎滿了刺。

  「果然是惡有惡報，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司雲錦陰陽怪氣對著景煜說了一句話，周邊圍觀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諷刺趙大人。

  但是在那個趙大人的耳朵里，明顯就能聽出他是在奚落自己。

  「滾開，都給我滾開！」趙大人站起來揮舞著雙拳，但他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好像都被凍結了。雙臂直挺挺地揮出去，直挺挺地收回來，胳膊已經沒辦法彎曲了。

  這一番躁動之下，他的身上更是浮出了點點霜雪，眉毛上都結了滿身斑白的霜。

  不消片刻，他的牙關開始打顫。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已經僵硬伸直，沒有辦法再動半分。

  「啪！」他的身子太過於僵硬而無法保持站立，直直倒下，令人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一個成年男子倒地，他的一隻耳朵跟三個手指節斷裂開來，有如冰塊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

  百姓們紛紛退後看著那滾落出來的。冰塊渣子像是見了鬼一樣，滿面驚控。

  「呃呃……」趙大人已經成了一個冰人，臉上身上都是白色的雪。只有那一雙眼睛深凹著，喉嚨發出怪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