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那些年的真相

  起先，在門口時他也問過主管，可是主管是新來不及的，並不知道他說的那個門牌號。

  流水線前，工具機工作的噪聲很大，完全概括了人說話的聲音。

  「請問你知道這個門牌號嗎？」季龐扯開嗓子喊。

  正在工作的女人卻一絲也沒聽見。

  「請問……」季龐覺得再喊也是徒勞。

  

  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這麼辛苦枯燥的工作，也值得這麼投入？

  他平時連那種幾千萬的項目都不太想去。

  這是季龐第一次接觸工廠里打工的人。

  問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理他。

  「沒人理是吧。」季龐冷笑，腦海中閃起一個想法，於是說：「聽清楚了，誰知道這個門牌號我給他一萬塊！」

  「我知道！」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理會他了。

  「你過來。」季龐朝那個小伙子勾勾手指。

  「你是不是問錢真村的門牌號？」

  「對，你知道在哪個位置？」季龐把一張紙遞給他。

  「我知道，並且能帶你過去。」因為小伙子他就是錢真村的人。

  「好，現在就走。」季龐抓住小伙子肩膀。

  倆人極速離開工廠。

  小伙子帶著他，從工廠後面的小路走。

  「你確定沒走錯？」季龐望著前面全是草，根本就沒有什麼建築。

  「沒有走錯，這條路近，只是這幾年沒有人走，所以荒涼了。」

  倆人走過小路，便直接進入錢真村。

  一進村，小伙子就說：「你要去的，是我們家，說吧你想做什麼？」

  「你是誰？」季龐直接問。

  「什麼我是誰？我就是我。」小伙子被問的雲裡霧裡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稀奇古怪的人。

  「這個人，認不認識？」季龐拿出手機，翻出來一張他的照片。

  「這是……他好像是我的……」小伙子努力回憶著。

  季龐緊緊地盯著他。

  「他是我叔叔，我爸的親弟弟，不過他已經去世了，您找他什麼事？」

  「還真是這樣。」季龐笑笑，這不出他所料，這個地址是那個人的老家。

  從前，他從來不屑去調查或者問他，老家在什麼地方，只是大概知道他是哪裡的人。

  「您是我叔叔的朋友嗎？」

  「這個……算是吧。」如果說是愛人，這個小伙子，可能不會接受吧。

  所以，季龐便沒有說出口。

  「竟然是這樣，那你和我回家吧，我奶奶也在家，不知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季龐聲音有點顫抖。

  這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見那個人的親人。

  小伙子帶著他，回到家。

  他們家是一棟三層樓的簡約小別墅。

  在這個村子裡，他們家也算是比較優越的。

  「那個是我奶奶。」小伙子指著院子裡，坐在那曬太陽的老太太說。

  「嗯進去。」

  倆人進去，老奶奶一眼就看到了他們，說：「大孫子，這是誰吶？」

  「他是叔叔的朋友。」

  「什麼！」老奶奶瞬間激動起來。

  這十幾年來，都沒有人自稱是他的朋友，而找上門的。

  「伯母您好。」季龐過去，主動握住老奶奶的手。

  老奶奶佝僂著背，站在高大的季龐面前。

  「你是他朋友，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來看看你們的，他走了那麼多年，你們過的還好嗎？」

  「坐下說吧。」

  老奶奶腰不好，已經站不久了。

  三個坐下來。

  季龐還是第一次坐這種木頭的小板凳，覺得很硌。

  「沒有他的這些年，我們生活是挺好的，可也孤獨，他走了我們所有人的心就空了一塊。」老奶奶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只有小伙子對那個人的記憶是比較空白的，因為他走的時候，小伙子還很小，對他的印象不深。

  「這些年，我又何嘗好過呢。」季龐勉強擠出笑容。

  「我叔叔有你這樣的朋友，這一生也不算有太多遺憾了。」

  「不，他還是有遺憾的，他的死太淒涼了。」

  季龐眼眶不爭氣的紅起來。

  「這孩子太傻了，做出那種事也不想想我們這些親人。」老奶奶邊揩淚邊說。

  「您什麼意思？」季龐猛然反應過來。

  「叔叔是自殺的，奶奶一直不太接受這件事。」

  「什麼，這……」季龐瞬間就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

  這不會是真的，他不相信！

  「你不知道嗎，他是自殺，做傻事離開的。」說到這兒，老奶奶終於淚奔了。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是自殺？」

  「屍體是我發現的，遺書也是我發現的。」老奶奶哽咽著說。

  「遺遺書？」

  季龐整個人都在顫抖。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這麼多年，他對帆涵還有季帆，都做了些什麼畜牲不如的事？

  他簡直就不是人！

  「嗯，那份遺書還在我這兒，你要看嗎？」

  「我我能看嗎？」

  「我去拿。」老奶奶拿起拐杖，很吃力地站起來。

  一樓那個唯一房間，是老奶奶住的，房間裡都是些很老舊的箱子，老人家節儉慣了，不願意扔。

  她打開其中一個紅色的老木頭箱子，裡面疊放了很多舊衣服。

  翻開衣服，那份遺書便躺在那。

  老奶奶顫抖著手，拿起那封無比沉重的遺書。

  院子裡，季龐整個人還是很激動，他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連他的母親都這樣說，他又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

  「在這兒。」老奶奶慢吞吞地走出來。

  小伙子見狀，過去扶她一把。

  「我……」季龐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接過來。

  薄薄的一封信，對於季龐來說卻承載了太多。

  打開信封，信紙已經陳舊泛黃，上面還有一些變成暗紅色的血跡。

  全部抽出來，看到字跡的一瞬間，季龐淚崩了。

  「這，我我……好想你。」季龐聲音嘶啞。

  「別哭別哭別哭。」老奶奶拍拍他的背。

  「我錯的太離譜，太離譜了。」

  「你沒有錯。」

  「伯母，您不知道，我真的錯了。」

  季龐覺得心臟要炸開了。

  「你本來就錯的離譜，錯的太離譜了，你該死，不，你還不能死，如果那個人見了，估計也是噁心你！」這時，院子裡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