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芝兒

  上官淮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眼底的笑意更甚。

  如果不是皇帝一直拖著他們之間的婚期，現在他恐怕已經跟孟知意大婚了，也不必日日跳她的窗戶。

  想到這裡，上官淮無奈的搖搖頭。

  婚期這件事，一定要儘快提上日程，他可不想再等了。

  他怕自己打擾到孟知意好眠，腳步輕輕的離開了浮雲居。

  而睡夢中的孟知意，自然不知道這些，這一晚她睡得不算踏實，但因為有些累了，所以還是一夜未醒。

  次日晨起的時候，她的精神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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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螢讓靈犀多睡一會兒，她來伺候孟知意洗漱，等孟知意換好衣服，流螢在旁邊問，「小姐，你昨天帶回來的芝兒，打算怎麼辦？」

  昨天孟知意沒能騰出時間來安排芝兒的事情，現在經過流螢的提醒，她才想起來。

  「先把她帶進來。」

  流螢很快帶芝兒進來，此刻的芝兒已經換下了宮女的衣服，穿上了宗正府的素衣。

  宗正府的素衣雖然看起來一般，但材質其實比宮女的衣服要好了很多。

  宮女在宮中，不僅僅要幹活，還要維持著宮裡那些虛偽的體面，所以不管是多麼熱的天氣，宮女們的衣服依舊密不透風。

  而寒冷時節，她們又要因為幹活的原因，不能穿得太厚。

  孟知意上輩子在宮中見多了夏天暑熱救不過來的宮人，也見過很多冬日被凍死在那裡的。

  所以宗正府的衣料，夏日一向選用清涼透氣的麻布，而冬日則續了足足的棉花，好讓下人們過冬。

  芝兒一進來，就給孟知意磕了三個頭，「奴婢叩謝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直到現在，她才能夠正式給孟知意道謝。

  「沒事，你起來吧。」

  孟知意轉頭去看她，「芝兒，我跟你實話實說，把你帶回來，我雖然也是經過考慮的，但當時那個情形下，如果我不管你，你恐怕今天就會命喪鐘粹宮。」

  「所以，這其實也是我不得已的行為。」

  「不過既然你來了我的浮雲居，我自然就會給你一口飯吃，你的月銀跟外面的人一樣，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裡，也可以隨時離開，我願意給你盤纏。」

  芝兒連想都沒想，「奴婢願意跟著大小姐，大小姐救了奴婢的命，奴婢願意為大小姐當牛做馬。」

  孟知意示意流螢將她扶起來。

  「當牛做馬倒是不必，你先跟著流螢學一學，在外面伺候著，等我們相處的時間久了，我再想一想怎麼安置你合適。」

  「奴婢謹遵大小姐的意思。」

  芝兒到底是在宮裡鍛鍊過的，她拜謝孟知意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孟知意的房間。

  流螢在旁邊說，「她看著倒是個機靈的。」

  「嗯，不過還需要多觀察觀察，如果芝兒真的可用，以後也可以慢慢多教給她一些東西。」

  「好。」

  孟知意是故意這樣跟芝兒說話的，因為只有恩威並施，才能管教好下人。

  一味的發善心，或者一味的苛責，都不會得到對方的忠心，唯有剛柔並濟，同時以真心去待人，才能慢慢的了解。

  等孟知意出門的時候，身邊又換成了靈犀，因為半個月後宴會的事情，她必須要去玉笙廂多囑咐幾句。

  玉笙廂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大早上就有不少夫人小姐來挑選衣料。

  孟知意到的時候，唐掌柜正在跟夥計檢查布料，見她來了，忙迎上前去。

  「少東家可是好久沒來玉笙廂看看了，咱們又近了不少好料子，正好讓少東家掌掌眼。」

  孟知意跟著他來到一批新料子前面，唐掌柜將一塊放在最裡面的料子悄悄拿出來，「少東家，這批料子唯獨它最為珍貴，我本想著先裁一套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這料觸手絲滑，上面紋繡格外精細，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紡織後的凹凸感，手指在布料上輕輕划過的時候，孟知意感覺像是在摸一條沒有任何紋繡的絲綢。

  而且布料輕軟，隱隱透著波光，如果被裁成衣裙，一定格外光彩好看。

  「只可惜，只有這一匹，不然就可以多做幾套出來了。」

  「這一匹也已經很難得了，這樣的料子難遇，而且料子的顏色也相宜，不管是少女還是有些年歲的，都能夠穿得了。」

  唐掌柜對她的話十分贊同，「少東家說的是，除了這一匹之外，還有一些貨不錯，只是不能與它放在一起做比較，不過單獨拎出來，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這幾天就儘量先趕製幾件時新的衣裙出來，宮中半個月後有場宴會，來挑選衣料的人應該不會少。」

  唐掌柜點頭，「我這就吩咐人去做。」

  「小唐掌柜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出去找料子了，剛才那一匹浮光繡，就是他給找回來的。」

  孟知意放心讓他們去做，很多事情也不太過問，她知道小唐是個有想法的人，所以頷首。

  「玉笙廂有你們父子二人看著，我放心很多。」

  她剛坐下，唐掌柜就拿出了帳本，「雖然少東家放心我們，但該看的東西，少東家還是要定期查一查，以免我們也有疏漏的地方。」

  孟知意接來帳本翻看，上面一筆一筆的出入記得十分詳細，動不了一點兒心思。

  唐掌柜應該也是在用這種辦法教給自己的兒子，因為只有好好記錄帳面，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而不是投機取巧，偷奸耍滑。

  「帳記得很清楚，我這裡還有幾張圖紙，你可以選適合的料子，先做出樣品來。」孟知意將幾張紙放在唐掌柜的手裡。

  這些圖紙都是她閒暇時畫的，根據之前的記憶和她自己的創新，最終才選定了這幾件衣服。

  唐掌柜接過來一看，驚異的說，「如果成衣能夠做出來，應該會大賣一筆。」

  「這些衣服不需要批量去做，我們要做精，如果對方出價足夠高，也可以只為了她自己做一件。」

  唐掌柜瞬間明白了孟知意的意思，「少東家放心，我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