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虛偽

  姜蕁看了看，沒有隨便點，而是問她們：「你們喜歡吃湘菜嗎？怕不怕辣？」

  「可以吃。」

  「我！無辣不歡！」

  聽到湘菜，還沒有遲到嘴裡謝雲錦整個人都變得興奮了起來，像是吃過辣椒後才有的感覺。

  既然這樣，晚餐的菜系順利定下。

  「東坡肘子，網油叉燒洞庭桂魚，蝴蝶飄海冰糖湘蓮，再來一份麻婆豆腐和腊味合蒸，先這樣，謝謝。」

  等待上菜的過程里，謝雲錦拿手機拍個不停，在包廂到處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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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她的話說就是，來都來了，錢也花了，到讓要物有所值。

  幾分鐘之後，朋友圈就出現了謝雲錦的九宮格自拍。

  姜蕁默默點讚，往下又刷了幾條，突然看見了付婉之的照片。照片裡，付婉之拍到了背後蓮花圖案的背景，看上去和她目前所在的包廂風格一樣，像是在同個地方。

  同一時間，同家餐廳不同的包廂里。

  一張圓桌上零散坐著三個人，一個是付守東，一個是付婉之，還有一個是王鶴山，設計師大賽的評委之一。

  「鶴山啊！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六年還是七年了吧。」

  付守東臉上兩道濃眉彎下，綻放笑容的同時又帶著一絲虛偽。

  王鶴山從坐下就少言寡語，只沉默聽他說話，雖說始終帶著笑，但付守東的一字一句在他眼裡就像是一個笑話。

  「十年。」王鶴山強調，「付總貴人多忘事。」

  付守東叫他鶴山，王鶴山卻生分的叫聲付總，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想當初，付王兩家親如家人，雖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但他們兩個勝似親兄弟，不管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上都會互相幫襯，不分你我。

  然而就在三十年前的某一天，王家在生意上遭到了合伙人背叛，一夜之間破產。

  那個時候王鶴山找付守東幫忙，誰走投無路的他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只能投靠付家。知道付守東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對他避之不見，電話不接，上門也拒絕見客。

  一夜之間不僅僅是公司破產，破碎的還有他們兩個的兄弟情誼。

  從那天之後，王鶴山就帶著全家人離開了帝都，去往別的地方生活，白手起家，重振家族榮光。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然成為了曾經在帝都風光無限的那個王家。

  這不，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付守東就找到了他。

  至於為什麼整整十年都沒有聯繫過，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以他的性格，必然是有求於自己。

  王鶴山對此再確信不過。

  要問他為什麼付守東當年都這麼對待自己，還有在知道他要做什麼的情況下依舊赴約，是因為王鶴山必須要見他。

  有些事情，一定要有個結果。

  「什麼貴人不貴人的，我就是年紀大了，記憶下降。」付守東在聽到王鶴山的話時對他的態度顯而易見，他假仁假義道：「你不會還在為當年的事情生我的氣吧？」

  「當年是我付守東對不起你，但是當年我的經濟情況也不樂觀，那個時候我正在忙著處理自家的事情，等我得知你家情況想要去幫忙的時候，卻發現你們一家人已經搬走了。鶴山啊，我們都這個年紀了，過去的事情就讓過去吧，沒必要再糾纏著不放了。」

  不等王鶴山提到這件事情，付守東便主動接受。

  對於這個解釋，王鶴山自然不領情。

  什麼叫做他們自家也有要緊的事情處理，明明只是躲著不願見自己罷了，等事後才說這些話，經歷過也算是認清付守東是什麼人了。

  道歉也道了，見王鶴山還是閉口不言，付守東眼看再這樣下去事情就沒有辦法繼續談了，連忙看向一旁的女兒，讓她趕緊說點什麼。

  還記得小的時候王鶴山特別喜歡付婉之，王家沒有女兒對待她就像是親女兒一樣。

  「王叔。」付婉之開了口，起身上前拿起水壺倒了杯茶，「這麼幾年沒見，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看上去比我爸還要年輕！」

  如果說付婉婉不懂人情世故不會說話，那麼她缺失的那份阿諛奉承丟失在了姐姐付婉之的身上。

  聽到付婉之說話，王鶴山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些，也不再繃著臉，冰山開始漸漸融化。

  「王叔，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上等補品，希望您能長命百歲！」

  付婉之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這份禮物可是花了她不少錢。

  不對，準確來說是花的付守東的錢。

  看著貼心的禮物，王鶴山終於笑了，他看著付婉之，眉眼間儘是長輩對子女的愛，「婉之啊，還是你對關心我了，小的時候如此，現在還是。」

  聞言，付守東虛假的笑容終於有了幾分真實。

  看來設計師大賽的事情，有著落了。

  「那是自然，誰讓王叔叔小時候就對我很好。」付婉之笑個不停，「還記得我第一次去遊樂園還是因為王叔叔，如果不是您，我怎麼會有機會去玩。」

  提起這件事情，付婉之其實並不是想要拿舊事討好王鶴山，更是故意說給付守東聽的。

  小的時候付守東對她看管嚴厲，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就連休息的時間也被安排參加各種愛好班。

  若不是當時的王鶴山見年紀輕輕的她壓力如此大，主動提議要帶付婉之去遊樂園玩，付守東說什麼也不會主動帶女兒去那種地方浪費時間。

  「那個時候你笑得是真開心，走的時候你還抱著我的腿，哭著說我若是下次還帶你來玩，你才肯走。」王鶴山拍拍付婉之的手，語氣裡帶著幾分嘆息。

  雖然當時確實是付守東對她太過嚴苛，不過現在能健康的成長，也算是一件幸事兒了。

  兩年敘舊的功夫，付守東一個人在旁邊根本不敢說話。

  他怕自己的加入會再次引起王鶴山的不滿，於是默默坐著當個假人。

  服務員上菜，付婉之主動坐在了王鶴山一側，夾起一塊紅燒肉就往他的餐盤裡放，動作就像是親生女兒那樣自然。

  「王叔叔，這是您最愛吃的紅燒肉。」

  關於王鶴山的口味，付婉之自然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