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麗的毒藥

  霍南時今天談成一筆大單，臉上卻不見喜色。

  他沉著臉回公司。

  銷售經理來匯報季度工作表，結果因為一個微小的瑕疵，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最後白著一張臉走出辦公室。

  她戰戰兢兢的問道：「霍總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今天談成一筆大單子嗎？」

  以往這種時候，霍南時雖然不見笑臉，但卻十分好說話。

  今天活脫脫就是個索命的閻羅王。

  助理搖頭，他要是知道也不至於提心弔膽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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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銷售經理打聽不出緣由，垂頭喪氣的離開。

  助理繼續做明天開會要用的PPT，忽然收到一條消息，他猛地站起來。

  也許，老闆聽了這個，心情稍微能好點。

  助理敲門進去：「霍總，我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重要的情況要跟你匯報。」

  「說。」霍南時連頭都沒有抬。

  助理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道：「席慕淵並沒有跟夫人住在一處。」

  「而且那個房子好像也不是席慕淵的產業。」他雖然沒查到小洋房的主人是誰，但清點了一遍席慕淵手裡的房產。

  霍南時的表情終於出現變化：「他們沒有住在一起？」

  房子也不是席慕淵的，那今天的三千萬……

  霍南時擰著眉頭再度陷入沉思。

  她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助理調出一份資料，恭敬的放在辦公桌上：「席慕淵是受邀回國參與科研工作的，中科院那邊給他安排了獨立的公寓。」

  霍南時仿佛抓住了什麼，沉聲吩咐道：「查一下他的資金流水。」

  助理預判了他的預判：「查過了，馬上發給您。」

  他的這一行為換來了霍南時讚賞的目光。

  席慕淵的流水很簡單，幾乎沒有超過萬元的支出。

  也就是說，那筆錢不是他給姜蕁的。

  姜蕁，到底是什麼背景？

  這個問題縈繞心頭，以至於霍南時連工作都不甚上心，在例會上多次走神。

  ……

  中科院實驗樓。

  烏子葉的研發進入新階段。

  與此同時，新的難題也出現了。

  席慕淵走出培育室，脫下防塵口罩，面露難色：「這方面不是我的強項，需要更專業的植物學教授指導。」

  他主攻的是藥物的臨床實驗方向。

  姜蕁更是半吊子，沒辦法提供技術支持。

  她翻閱資料，目光鎖定在某位剛發布了研究成果的教授身上。

  姜蕁拿著期刊去找席慕淵，「莊裕閔教授，主攻珍奇植物培育方向，前段時間發布的研究成果也與我們要研發的藥材有共通性，如果能聯繫上他，就可以提供技術支持。」

  「你們在說莊教授？」

  林恆路過，聽見二人的對話，忍不住潑冷水道：「他從不參與任何私人研究項目，而且很難聯繫上，就算我出面，他都未必賞臉。」

  莊裕閔就連留的電話都是家裡的座機號碼，打過去只有保姆接，行程更是保密，即便運氣好遇上了，也會被他身邊的保鏢攔下來。

  他是國家重點培養的科研學者，這些年在學術界的建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如果胡攪蠻纏可能還有蹲局子的風險。

  這話讓原本一臉希冀的姜蕁的目光暗淡了幾分。

  席慕淵輕推鏡框，也道：「我剛才就想到莊教授了，正如林院所說，可能性不高。」

  科研圈也有食物鏈，莊裕閔就是那個站在頂端的存在。

  姜蕁知道這件事難度頗高，但還是堅持道：「莊教授是唯一的希望，我會想辦法。」

  不管這條路多難，她都不會放棄。

  林恆知道他們研究這個項目的目的是什麼，也知道如果真的研發成功，造福的不僅僅是小星星一個孩子，對成千上萬肺功能缺失的患者來說，都是救命稻草。

  他也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林恆找了一陣，拿出記事本道：「這是莊教授教過的一些學生的聯繫方式，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們可以試著聯繫一下，我再托朋友問問看，能不能打聽到莊教授的行程。」

  「謝謝林院！」姜蕁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又賤巴兮兮道：「真想感謝，機器借我用幾天。」

  他覬覦這幾台高精尖的儀器很久了。

  姜蕁撲哧一笑，豪邁道：「你隨便怎麼用都行！」

  「大氣！」林恆豎起大拇指，調侃兩句後就離開了實驗室。

  眾人分工協作。

  席慕淵繼續整理烏子葉這段時間的數據，進行新一輪的推演，同時招收了兩個新的組員，其中一個是他的師妹舒語濛。

  兩人碩博課題都是同一個導師，相識多年，配合起來相當默契，舒語濛很快就上手了實驗室的工作。

  新成員的加入減輕了姜蕁的工作量，她暫時放下實驗室這邊的工作，專心聯繫莊教授。

  姜蕁通過學生要到了莊教授的其中一個私人號碼。

  第一次打通，但她才自報家門對方就掛斷了，接下來便一直忙線中，最後直接關機。

  姜蕁靠自己不行，又求助朋友。

  她將目光轉向正在和星星玩飛行棋的許窈，「許家有跟什麼科研掛鉤的項目嗎？或者能不能搞到莊裕閔的行程啊？」

  ——啪嗒，許窈手裡的骰子掉在地毯上，露出一個紅點。

  她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到原點！

  這是她離終點最近的一次，就因為姜蕁的話打亂了她的節奏，只搖到了數字1。

  許窈露出痛苦面具：「我們家就是做房地產的，怎麼可能認識科研大佬，你是我唯一認識的大佬，這方面你要問霍南時啊，霍家不就是做這行的……」

  話說到一半，她猛地剎車，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能找那個渣男，我幫你想想辦法，我家老頭還是認識不少人的！」

  可不能再讓兩個有過多接觸了，遠離渣男！

  星星鳴不平：「窈窈姨別這麼說蜀黍，蜀黍人很好的。」

  她還要感謝霍南時的救命之恩，請人家吃飯呢。

  許窈痛心疾首：「寶兒！你糊塗呀！怎麼能被他的外表欺騙呢？」

  她捧著小粉糰子的臉：「聽姨姨一句勸，不要輕易相信長得帥的男人，那都是美麗的毒藥，你媽媽就是被迫害的典例，你千萬不要步她的後塵。」

  美麗的毒藥？

  姜蕁被這個形容逗笑，無奈道：「你可真能胡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