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直接去我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霍南時投來審視的目光，「姜蕁，她在叫我？」

  聞言，姜蕁太陽穴突突直跳，心更是亂成了一團。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自亂陣腳。

  「不是。」

  姜蕁冷淡的回應，隨即下蹲，輕聲安撫道：「寶貝，剛才是不是被嚇著了？」

  為了不讓霍南時起疑，又刻意強調：「爸爸在國外工作呢，等他辦完事情就回來陪你啦。」

  她說這番話時，掌心正在冒汗，密密麻麻的粘膩感讓她更加不安。

  霍南時的目光試探性太強。

  好在此刻小星星已經冷靜下來，恢復理智。

  

  這種時候，不能讓媽咪為難！

  「蜀黍，對不起。」

  小星星揪著因為打架而略顯凌亂的麻花辮，缺乏血色的雙唇微微抿起，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道：「我太想爸爸，認錯人了。」

  認錯人？

  霍南時眼底閃過冷光，但看著小星星可憐的表情，又忍不住放柔視線。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這個孩子，讓他莫名心軟。

  霍南時微怔，大腿根隨其響起一道奶聲，打斷他的思緒。

  「爸爸，是星星幫了我。」

  霍昱木訥的眸子裡浮起微弱的亮光。

  這是他第一次交到朋友！

  小星星瀟灑的把麻花辮往身後一甩，揚眉道：「路見不平，應該的。」

  要不是擔心誤傷霍昱，她下手更不留情！

  姜蕁嘴角微抽，很無語：「……」

  這虎妞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

  老師打圓場，同時小壯的家長也趕過來。

  一開始，對於小壯挨打這事，他們比沈婉的情緒還要激動。

  慕然對上霍南時的臉，知道他的身份後，囂張的氣焰化為烏有，甚至都顧不上看小壯有沒有受傷，不住的點頭哈腰道歉。

  生怕惹霍南時不快。

  沈婉有了倚仗，得理不饒人道：「我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這……」小壯爸一臉為難。

  受傷的是他的兒子好嗎！霍昱連根頭髮絲都沒傷到。

  姜蕁眉頭微皺，不咸不淡開口道：「小朋友們打打鬧鬧也是正常的，沈小姐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張牙舞爪的別把孩子嚇壞了。

  這話，她放在心裡吐槽。

  沈婉想懟她，卻收到霍南時警告的冰冷眼神，到嘴邊的話哽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難受得一張精緻的臉憋得漲紅。

  老師從中調和，小傢伙們不打不相識，很快就握手言和，像沒事人一樣。

  沈婉知道，如果再鬧就是她不懂事，只能露出端莊的表情說點場面話。

  很可惜，她剛才尖銳的模樣都被大家記在心裡。

  沒人買帳。

  「媽咪，我們回家吧。」

  小星星輕拽姜蕁的襯衫下擺，低聲道，「我有點想睡覺。」

  「好。」

  姜蕁抱著她，準備離開。

  轉身之際，霍南時破天荒道：「我送你們。」

  「就當是感謝……小星星照顧小昱。」

  他很好奇小星星才三四歲，怎麼會這麼高超的電腦技術。

  不等姜蕁拒絕，懷裡的孩子就替她做出回應，「好呀，謝謝蜀黍！」

  「……」

  有一瞬間姜蕁覺得女兒在胳膊肘往外拐。

  上車，小星星再次一鳴驚人。

  「媽咪，蜀黍的車和你昨天叫的滴滴打車一模一樣哎！」

  平穩啟動的轎車，在她的這番話下猝然熄火。

  霍南時扭頭，「滴滴打車？」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是我送你回去的。」

  他眸子幽黑，好整以暇的看著姜蕁，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姜蕁尷尬的笑了兩聲，「我後來又出去了一趟。」

  這麼蹩腳的理由，霍南時當然不信，好在小星星很快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星星扒拉著后座，將頭往前伸，一臉熱情的搭話道：「蜀黍，我說得沒錯吧？我媽媽是不是很漂亮~」

  「？？？」姜蕁不明所以。

  這兩人什麼時候見過面聊過天？

  霍南時重新啟動轎車，沒有回答小星星的問題，但目光明顯柔和了許多。

  「蜀黍，小昱很可愛哦~就是膽子太小了，這樣可不好。」

  小星星自顧自的說著，忽然換上嚴肅的表情，「蜀黍，你不會不知道他在學校被同學欺負的事情吧？」

  霍南時的車差點又熄火。

  「……」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小星星已經把霍昱歸類為自己的朋友了，現在看到霍南時的反應，她忍不住生氣。

  這個爸爸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姜蕁看苗頭不對，趕緊把小傢伙拽回懷裡按住，興師問罪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想睡覺嗎？現在精神了？才上幼兒園第一天就打架，能耐啊。」

  小星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媽發火。

  她勾脖子，笑得十分討好，糯嘰嘰的撒嬌道：「媽咪，你不是經常教育我，要做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孩子嗎？我做到了呀！」

  母女倆在后座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霍南時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聊天很有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後視鏡。

  原本還在笑的小星星忽然捂著胸口，抽搐的咳嗽起來。

  見狀，姜蕁立即打開書包，把備好的藥餵到小星星的嘴裡。

  「抓著媽媽的手，深呼吸……對……」

  「好點了嗎？」

  姜蕁另一隻手幫她順氣，眼裡雖然充斥著擔憂，但每一步都有條不紊。

  小星星的眼圈有些紅，她抿著毫無血色的唇輕輕點頭，「好多了，媽媽別擔心。」

  她甚至還貼心的對霍南時說道：「蜀黍，剛才嚇到你了吧？我還以為可以忍到回家，不好意思……」

  小星星過分懂事，這讓霍南時的內心再次觸動。

  他柔聲道：「不是你的錯，不用覺得抱歉。」

  十五分鐘後，抵達住所。

  昨天來是晚上，霍南時並未留意周圍的建築，今天才發現，姜蕁回國後住在市郊最古老的一片富人區。

  光是這棟小洋房就價值不菲。

  「今天謝謝你。」

  姜蕁下車，交代道：「下次治療是三天後，你把時間空出來，大概需要一小時左右，安排好時間通知我，我提前去公司。」

  霍南時看著石英表，「直接去我家，晚八點。」

  說完，他看對方面露猶豫，又道：「怎麼？不方便？」

  「方便，那就說定了。」姜蕁牽著孩子快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