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你們跑不掉的

  「嗯。」賀杳杳把手貼到門上，「謝謝阿菁。」

  「大姐姐，你知道嗎？再過三天，就是我爸爸媽媽的祭日了。」

  鍾菁低著腦袋，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腿上的褲子。

  「三叔……也要去祭拜他們。」

  賀杳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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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鍾菁的父母雙亡，但沒去探究過去世的原因。

  警方只記錄說是一場大火。

  而鍾菁的腿和眼睛，也是在那場大火里受傷的。

  「我不想他去的，我想跟爸媽說點悄悄話。」

  她終於還是沒壓抑住哭腔，聲音哽咽。

  「阿菁，你很難過。是因為發現了自己三叔並不是你理想中的那樣，對嗎？」

  鍾菁沒有回答。

  今天的她，已經不像是昨晚那樣，對三叔格外信任了。

  賀杳杳猜到，可能是崔姨或者打電話時關行己說了什麼。

  鍾菁只哽咽了一會兒，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

  她說，「關隊長告訴我，三叔他殺了人。」

  「有一些證據雖然比較零碎，但警方已經在抓捕那些跟三叔交易的人了。」

  鍾三叔瞞著鍾菁的交易，是接那些人下的單。

  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仇家，而鍾三叔是那個幫他們殺人的人。

  他們把人綁了之後，都會送到鍾三叔手裡。

  而鍾三叔會讓這些人死的無聲無息，只剩下一些爛肉和骨頭，被丟到野外餵狗。

  鍾菁聽到的時候，耳邊還有小寶開心的叫喚聲。

  她感覺一隻耳朵是天堂，一隻耳朵如臨地獄。

  「我信誓旦旦的認為三叔是好人，我們日夜相處，他陪我長大。」

  「可是……原來沒有眼睛，看到的真的是不完整的一面。」

  鍾菁痛苦地捂著自己的一雙眼。

  關行己說的這些，都是賀杳杳不忍心告訴鍾菁的事情。

  「他還告訴了你什麼？」

  鍾菁搖了搖頭。

  「關隊長沒有說了，我們通話的時間不長。」

  「他只是讓我小心我三叔。你們都讓我小心他，我沒忍住好奇，就問了。」

  得到的答案，確實讓人覺得殘忍。

  「大姐姐，我該怎麼辦呢？」

  她抹著眼角的淚。

  「阿菁，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兒。」

  賀杳杳安撫她的情緒，「你三叔犯下的錯，不需要你來懲罰自己。」

  「你已經很棒了，幫我們找到關隊長來救人，這已經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因為是親人犯錯，往往多數人會選擇幫親不幫理。

  可鍾菁被養的很好。

  雖然涉世未深，但能明辨是非，更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

  「大姐姐，謝謝你開導我。」

  「關隊長說缺一個救人的時機，我就說了三天後要去祭拜父母的事情，那天莊園裡會沒有人。」

  「我會在約好的地方把自己的鑰匙留給關隊長他們，讓他們來救你。」

  那天是最好的出逃時機。

  鍾三叔不在。

  賀杳杳知道關行己的為人，他安排的肯定有第二計劃。

  所以，祭拜的地方，肯定也有埋伏。

  只為了抓鍾三叔伏法。

  得知了能逃脫的時間，賀杳杳跟池宴禮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不過阿菁，還有個事，可能需要你幫我們。」

  鍾菁好奇。

  賀杳杳沒說這些蟲蛇的事情，只是說鍾三叔身上有一個可以控制麻痹的東西，渾身不離手。

  「你一定要小心這個東西，保護好自己。」

  去祭祀當天，鍾三叔肯定會帶幾隻蛇蟲防身的。

  到時候不管是鍾菁還是關隊長他們，都需要特別小心。

  鍾菁很聰明，「如果有機會再跟關隊長取得聯繫，我會幫大姐姐轉告他們的。」

  「大姐姐，那個東西，你也想要拿到對嗎？」

  賀杳杳不答反問:「阿菁不怕我用這個東西對付你三叔嗎？」

  鍾菁嘴角掛著淺笑，梨渦明顯:「不怕的。」

  「大姐姐是好人。」

  鍾菁沒在地下室待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而第二天崔姨看到那些輪椅的時候，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幫著鍾菁遮掩。

  在祭日前一天，許久沒來地下室的鐘三叔又來了。

  池宴禮懷著敵意看他，目光在他身上尋找著被他保護地很好的物品。

  「別用狼崽子的眼神看我，今天不要她的血。」

  鍾三叔輕佻地朝幾條蛇勾了勾手指。

  賀杳杳看到他手指上的素銀環戒指。

  隨後，幾條蛇朝著他爬過去。

  鍾三叔裝了幾條蛇和蟲子，語氣隨意又慵懶:「明天我不在莊園裡，你們一定是會想著逃跑的對吧？」

  池宴禮朝賀杳杳看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有著警惕。

  「不過你們跑不掉的。」

  鍾三叔看了眼牆壁上的工具，找到自己需要的，然後注射好他從實驗室帶來的藥劑。

  他直接讓一隻鼠麻痹了兩個人，隨後給兩人注射。

  「這是什麼東西？！」

  賀杳杳看著池宴禮被注射完，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緊閉著雙眼，不知死活。

  鍾三叔拿著另一隻針管，「放心，只是讓你們四肢發軟、失去意識，逃不出去的東西。」

  「這可是從海國弄過來的好東西，價錢貴著呢。」

  「用在鼎鼎有名的賀大師跟池總身上，也不算是浪費了。」

  冰涼的液體隨著鍾三叔的聲音一起進入到身體裡遊走。

  賀杳杳想動用丹田裡不多的靈力抵抗，卻感覺到丹田發熱，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渙散。

  她試圖睜眼去看鐘三叔接下來的行為，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算你們運氣好，想用禁術，還得要一些材料。」

  「這次沒準備好，只能先委屈你們在這裡待一待了……」

  賀杳杳的意識很快沉浸到無窮無盡的黑暗裡面。

  *

  第二天一早。

  鍾菁被崔姨背上了車。

  鍾三叔自己開車，後備箱裝著的都是去祭祀用的東西。

  準備好一切，崔姨就鎖了莊園的門。

  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鍾三叔突然說:「崔姨跟我們一起吧。」

  「我怕到時候一個人照顧不好阿菁。」

  崔姨頓了下。

  她已經很多年沒跟著鍾家叔侄去祭拜大夫人他們了。

  「好的先生。」

  車輛緩緩駛動。

  鍾菁把手放在車窗上，雖然看不見，但也像是在跟某個人告別。

  鍾三叔從後視鏡里看到，笑著問:「阿菁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啊。」

  「以前去祭拜大哥大嫂的時候，你不是最開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