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我可以抱你嗎?
2024-09-14 04:04:11
作者: 南妗
「你大概忘了,當時你跟外公聊的時候,馮叔就在一邊聽著。」
馮叔是最好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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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禮抓陸證回來,也不是為了聽他對這件事的狡辯的。
也是被他這麼一提醒,陸證想起來馮叔的存在。
他臉色微微一白,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陸證把池宴禮攥著他衣領的手扯了下去,「就算是他在場,能證明我跟老頭子起了衝突又怎麼樣?」
「我沒下毒也沒謀殺,老頭子自己身體不好,經受不住打擊,關我什麼事?」
「池宴禮,你少在這嚇唬我。」
他越說越有底氣,重哼一聲,「我公司還有事,沒工夫跟你在這嘰歪,你要是有證據證明是我謀殺了老頭子,那你直接去告我啊!」
馮叔紅了眼,他跟在池老爺子身邊也有三十年了,可以說當時也是看著小姐長大的。
怎麼就眼瞎看上了這樣一個人渣呢?
陸證嘲諷了一番,瞥了眼靈堂的布置,暗啐了一句晦氣。
隨後,他大搖大擺想要離開。
但池宴禮攥住了他的手腕,在陸證疑惑轉身的時候,一個拳頭就迎了上去。
齊修嚇了一跳,正想過去攔人,卻被賀杳杳拉住。
「他心裡堵著口氣,不發泄出來,就始終不能清醒過來。」
「可是陸證未必不會藉此告他打人。」齊修皺著眉。
就算池宴禮有錢能擺平,但如果陸證鬧到網上去,輿論還說不好怎麼攻擊池氏呢。
之前賀杳杳幾次被網暴,不就是因為這些刻意引導的輿論嗎?
「池氏的公關不是吃素的。」
池宴禮有錢,不想得罪他的媒體多了去了。
再加上池氏名聲在外的公關團隊,不會有傻子往池宴禮槍口上撞的。
池宴禮一拳接著一拳,很快就打的陸證眼冒金星,鼻子嘴角都出了血。
他直接抓狂,「池宴禮!你瘋了?!」
池宴禮不說話,只是打的更用力了。
他開始不集中在陸證臉上,在他腹上也來了幾拳。
陳初和馮叔在一旁看得很是解氣。
但他們也怕池宴禮失了輕重把人打死,在看著池宴禮發泄了十幾拳之後,才上前把人拉開。
「池總,冷靜點!」
池宴禮目光陰冷,收回手,面上沒什麼表情。
「你害外公去世這件事,我確實沒證據把你抓起來。」
「但,你的陸氏經得起查嗎?」
陸證愣住。
他臉色微變,忍著身上的疼,咬牙切齒地說:「池宴禮,你非要趕盡殺絕嗎?」
「你找人來破壞我遮命儀式的時候,想的不也是趕盡殺絕嗎?」
池宴禮冷呵一聲,給陳初遞了個眼神。
陳初也不愧是跟了他好幾年的特助,很快領悟到他的意思,直接上前把陸證給扭送了下去。
池宴禮沒放陸證離開。
他把人控制在了地下室。
每天都會去打上幾拳出氣。
只有聽著陸證謾罵和痛呼的聲音時,他才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在這段時間裡,池氏直接壓垮了陸氏。
禍不及員工,他還讓池氏打開大門,接納了不少人才。
在陸氏破產後的第六天,池宴禮把陸氏逃稅以及一些陸家三人做的噁心事全部提交給了警方。
陸證的公司,經不起查。
他提交的那些證據,足以讓陸家三人在監獄裡過上一輩子。
而池宴禮,當然也會找人打點,好好照顧他們。
*
池外公下葬這天,池宴禮終於找回了一點心情。
他坐在母親和外公的墓前,說了很多話。
這大概是他話最多的一次。
只是絕大多數,都說給了路過的微風聽。
S市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好,他坐了沒多大一會兒,就開始下雨了。
春雨打在單薄的身影上,又冷又疼。
池宴禮像是感知不到一樣,一直坐著。
直到頭頂出現了一把傘。
他緩緩抬頭,看到賀杳杳的下巴。
她雖然臉上沒什麼情緒,但眼底還是有擔心。
「池外公不會願意看到你這麼難過的。」
池宴禮張了張嘴,聲音很輕,「我知道。」
「他是個怕孤獨的,我只是想多陪他一會兒。」
這句話,讓賀杳杳想到了自己的外公。
宋庭岳雖然每次都不直說,但他也挺怕孤獨的。
可能前幾年大舅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他好面子說不出口,也就那麼熬過來了。
但自從自己回到宋家之後,外公的笑容多了,也更願意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吃飯。
賀杳杳有些想外公了。
她緩緩蹲下身,把傘撐到兩個人頭頂。
「如果想他,可以經常來看他。」
「但你要是把自己的身體都熬垮了,恐怕池外公會心疼的。」
池宴禮眼角濕潤,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液。
他回頭看了看母親和外公的墓碑,慢慢爬起身。
「我可以抱你嗎?」
賀杳杳隨著他的起身,把傘舉高。
本以為可以直接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池宴禮這麼說。
她想起赤霄剛被帶到玄機閣的時候,很沒有安全感。
經常會黏著她。
賀杳杳還沉浸在思緒里,就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沾著濕冷寒氣的人擁抱住了。
她手上的傘歪歪斜斜,打濕了池宴禮的後背。
想了想,賀杳杳沒拒絕。
她伸出手拍了拍池宴禮的後背,「別難過,他們會一直庇佑著你的。」
「……嗯。」
池宴禮悶悶地應著聲。
在抱到賀杳杳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到了冷風急雨里的一抹溫暖。
這個擁抱時間很長,長到賀杳杳撐傘的手腕有點酸。
她想提醒池宴禮該鬆開了,「池宴禮?」
「我們回去吧。」
但身上的人沒有一點回應。
她努力踮腳去看,才發現池宴禮緊閉著眼睛,臉上有不自然的潮紅。
她連忙空出手去試探,這才感覺到池宴禮身體的異樣。
他發燒了!
池外公去世的悲傷,以及連日來不顧身體的忙碌,再加上這場雨,他還是病倒了。
賀杳杳輕嘆一口氣,把人攙離墓園。
因為行動不便,她身上也落了些雨。
等摻下去把人塞到車裡的時候,兩人已經淋濕。
陳初嚇了一跳,「池總這是……」
「去醫院。」
賀杳杳又伸手試了下溫度。
這麼燙的程度,恐怕再不去輸液,人就要燒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