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人應該是為自己而活的！

  眾人沉默。

  關行己也想到了『荷花』那起案子。

  就在沉默中，幻境裡的事情再度發生了轉折。

  吳秀秀本來就過得艱難，靠著鄰居心善，經常搭把手幫忙，在借了幾次東西後，就被小心眼的丈夫認為是偷人。

  「你個小賤蹄子！以前在家就偷男人，我們家老三不嫌棄你娶你回來，你竟然還不死心，都偷到家裡邊來了！」

  婆母惡毒著臉，一巴掌就甩到了吳秀秀臉上。

  她的臉迅速紅腫起來，「婆婆，我沒有！」

  婆母啐了她一口，「我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說沒有！這都第幾次了！我們家老三有啥對不起你的，你這麼對他？！」

  「嫁過來一年連個孩子都懷不上，我們娶你有什麼用？！」

  婆母拽著她的頭髮往村長家帶，「咱們非得好好評評理，你這樣下賤的女人就合該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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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村民很多，逐漸都開始叫囂著讓吳秀秀浸豬籠的聲音。

  村長猶豫了一會兒，也只好讓人取來豬籠，把吳秀秀往裡面摁。

  「不要！婆婆，我錯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人！我嫁過來之後一直是一心一意對郭郎的啊！」

  「你們不能冤枉我！現在早就不讓村里用私刑了，你們會被抓走的！」

  村長有些不耐煩，「你一條賤命誰會在意你？你自己生了病捱不過去，還能賴我們不成？」

  「這婆娘都淫賤到家了，郭三竟然還忍?」

  在村長的主持下，婆母的怨目以及丈夫的縱容下，吳秀秀帶著絕望沉入河中。

  窒息、絕望撲面而來，她瘋狂掐著自己的脖子。

  畫面外，眾人也都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脖子。

  賀杳杳故意跺腳發出聲音，「別被幻境迷了心智。」

  眾人紛紛回神。

  「天啊……」周晨難以置信，「這群人簡直是不把女人當人看！」

  賀杳杳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恐婚人士再加一位！雖然我知道現在這個社會跟吳秀秀那個時候不一樣，但我還是害怕。女人要背負的太多了，不嫁人，就只有一條不嫁人的錯；可嫁了人，不生孩子是錯，不孝敬公婆是錯，不做家務是錯，不照顧孩子捨棄工作是錯，找老公要生活費也是錯……】

  【樓上說的我都壓抑了。不過確實是這樣的，女人的社會地位一直都很低。】

  【別那麼多矯情怪了！女人不嫁人生孩子，人生的意義在哪？一天天就知道放大這些不幸的地方，那些婚後甜蜜的你們咋不說？】

  【樓上別狗叫！結不結婚是個人的選擇，別用人生意義捆綁！】

  彈幕上吵得不可開交。

  賀杳杳等人卻是親眼看著吳秀秀放棄掙扎再到開始求生掙扎。

  好不容易，她踹壞了豬籠的門，死裡逃生。

  村民們看她沒了動靜早就散去，她也不敢再回隔壁村了。

  帶著滿身的疲憊逃回了家。

  可……

  「阿娘，是我啊阿娘，我好餓。」

  吳阿娘打開門，卻是一巴掌撲面而來，「我怎麼養出來你這麼個丫頭！郭家都捎人來傳話了，你竟然偷人偷到家裡去了！」

  「村長把你浸豬籠是對的！你竟然還敢逃？跑回來幹嘛？還嫌我跟你爹被你禍害地不夠慘嗎？」

  吳秀秀錯愕地看著她娘，眼底蓄淚:「阿娘，我真的沒有。」

  「你婆母親眼瞅見的，難道她還會故意害你不成？」

  吳秀秀張了張嘴，她很想解釋，但她娘怎麼都不聽，連家門都不讓她進。

  直接一把將她推出去，「我們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

  「死在外面才是好的！」

  吳秀秀失魂落魄地離開。

  路過月老樹的時候，她停下來了，坐在平時老人歇腳聊天的石頭上，緩緩發呆。

  「人應該是為自己而活的。」

  她腦海里又想起了張振祥的話，可這一次她也有些迷茫了。

  她快活不下去了……

  她找來了繩子，直接把自己吊死在月老樹下，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卻不知道，她死後，偷人不潔的傳言就在村子裡傳開了。

  吳家爹娘也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直接搬離了村子。

  幻境緩緩消散，眾人眼前又恢復了黑夜的狀態。

  但眼皮和腦袋卻昏漲地像是做了很長一個夢一樣。

  小星捂住雙眼，「秀姨……」

  關行己鼻子也有些酸，別過頭去。

  周晨收起了玩笑的嘴臉，沉默地把脖子上的蒜圈拿了下來。

  「所以，吳秀秀冤死在月老樹下，怨氣積攢多年，被你的血喚醒，激生了報復意識。」

  小星放下了手，眼底露出愧疚:「我不知道她吸引那些遊客是來做什麼的。」

  「不，你知道。」賀杳杳篤定道，「那些泡了符紙的姻緣繩，不就是你做的嗎？」

  剛剛在小星家，她就聞到了那符紙的味道。

  「只是我很好奇，這符紙你是從哪弄來的，還有這月老樹……」她微眯起眼睛，「我剛開始竟然看不透它。」

  小星咬著下唇不說話。

  「你幫吳秀秀引遊客來村子，村子人氣漸長，你老爸的身體就健康一點，所以私心裡，你並不想破壞這樣的現狀。」

  「但你的良知又告訴你這是不對的，兩種想法在你腦海里交織，你是糾結的，對嗎？」

  賀杳杳說完就看到了小星眼裡的懊惱，她抓住上衣下擺，衣服上都被抓出了褶皺。

  【看小星這反應，應該是被賀杳杳說中了。】

  【啊啊啊！妖妃！你好帥好美！瘋狂舔屏！吸溜！】

  【沒想到月老樹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這案子真相誰能想得到啊？又是冤魂又是守村人的，看的我好像追了一部懸疑劇啊！】

  【可不就是在懸疑探案嗎？樓上怕不是忘了，這月老樹可是一件案子！】

  沒鬧出人命的案子。

  看彈幕的警員悄悄在心裡補充。

  小星糾結了好久，最終才走到月老樹下開始徒手刨土。

  她指尖都磨了血，和泥混在一起，狂風大作。

  月老樹上每一條枝丫都在抗爭，但賀杳杳速度更快。

  她摸出一張空符紙，直接靈力聚指，在靈符上隨形刻畫。

  片刻後，靈符飛出，直直貼在樹幹上自燃起來。

  明明沒有聲音，可眾人耳邊皆是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