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牽扯頗多

  姚巧雲雖然對沈香香的態度不如之前強硬，但是也只是在利益相關的時候，若是為了對方而損害自己的利益，她只會退避三舍。

  沈香香看得出來對方的擔憂，但並沒有表露出來，一派天真的挽住了姚巧雲的手臂。

  「巧雲姐，你在公安局有沒有認識的人？這次積溫的事讓我覺得一定要把控好食材的安全性就像著在村子裡租個房子，自己養一些雞鴨牛羊，本來都談好了價錢，可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打聽到了我的情況，非要漲價，我想著借公安局的事嚇嚇他們。」

  她撒了謊，但這只是為了藉助姚巧雲的背景。

  「就只是這件事嗎？」姚巧雲不是很相信，眼睛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其他人。

  但郭翠翠和陳霞早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根本沒在意這邊。

  「當然就只有這件事了，不然還有什麼事值得我求巧雲姐幫忙？這次雞瘟，我一連幾個月都生意慘澹，不曉得損失了多少錢，冬天要是再不想辦法賺回來，怕是都沒有錢過年了。」

  

  沈香香的神情俏皮，漸漸讓姚巧雲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我可以帶你去找公安局的人，但他們願不願意幫你就看你自己了。」

  姚巧雲想著這會兒賣沈香香一個面子，萬一日後兒子的事情被扒出來，還能求沈香香幫忙說說情。

  如今的沈香香可不是去年那個只能鋌而走險和隆華比賽廚藝的外鄉人了。

  「我就知道巧雲姐一定會幫我的。」沈香香拉著姚巧雲故意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又因為兩個人天然的年齡差，顯得更像母女。

  未免夜長夢多，沈香香只是磨蹭了一會兒就催促姚巧雲帶自己去了公安局。

  姚巧雲作為農家太太這麼久自然不會是個傻子，只是將沈香香送到了辦公室就退了出去，一個人坐在大廳里等著。

  沈香香進去後並沒有一開始就和辦公室主任說李家坳的事情，而是旁敲側擊的說自己想要在鄉下以合適的價格租或者買一塊地，眼看著對方沒什麼反應，這才將話題轉到那邊。

  「我看李家坳就挺好的，距離城裡不算太遠，地境也廣闊，養些家畜很合適。」

  「你怎麼會看上那邊？」主任蹙了蹙眉，似乎不喜歡那地方。

  「我之前有個客戶住在那邊，我去過兩趟，覺得還不錯。」沈香香試探著答道。

  主任嘖了一聲。「你在那邊兒要是沒個護得住你的人，還是別去了。你也別問為什麼，就是這話還是我看在隆家的份兒上才告訴你的，換了旁人，我可是什麼都不會說。」

  沈香香一聽立刻來了興致，僅剩的打開辦公室的門朝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又重新將門關上，走回剛才的位置坐好。

  「我來並不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我要說的是遠比這些更重要，所以希望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能對外保密。」

  在公安局待了這麼多年，主任什麼事沒見過？一看就知道沈香香沒說假話，眼神陰翳的點了點頭。

  「好。」

  得到承諾的沈香香謹慎的說起了自己在李家坳看到的情況，目光一直盯著坐在對面的主任，以此來判斷他的情緒。

  眼看著自己說完對面的人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沈香香心裡像是被人戳了一個洞，慢慢的往外泄著氣。

  「那邊的情況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複雜，我勸你不要插手。」

  就在沈香香都快要放棄的時候，主任突然起身上前壓低了聲音，吐出這句話又迅速坐回椅子上，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沈香香的夢境。

  「真的沒有辦法救救她嗎？」沈香香想著如果那地方有一個人是被買賣過去的，那一定還有很多藏在角落裡的人。

  「我們再想辦法，可那地方人多勢眾，我們就算帶了公安過去，也沒辦法進入，想要把那裡的人救出來，比你想像中的難多了，沈老闆。」主任的眼睛突然變得渾濁，渾身上下都透著孤寂和無奈。

  沈香香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主任，你就不想給你的功績再添上一筆嗎？」

  「不是不想，而是沒這個能力。」主任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掏出了幾張泛黃的紙，擺在沈香香眼前。

  「你看過了就把這事兒忘了，別再提了。」

  沈香香猜想這應該是和李家坳有關的文件，但在看過之後依舊震驚的久久合不上嘴。

  在她發現那裡的異樣之前，公安局已經進行了四次行動，可每一次都是被全體村民集體阻攔，第四次行動更是以幾十號村民打傷了公安作為結束。

  這地方分明離北京咫尺之隔，居然野蠻至此。

  難怪李賢的媽對自己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或許在她看來，男人娶媳婦兒就是為了生個兒子，沒給自家添男丁的兒媳婦能有個地方坐月子就已經不錯了。

  沈香香無可奈何的離開了辦公室，心裡五味雜陳。

  等在外面的姚巧雲瞧著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來，拿著包跟了上去。

  「這是要去哪兒？」

  「巧雲姐。」沈香香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主任幫不上忙，我打算回去想其他的辦法嘞。」

  「他幫不上忙也正常，畢竟公安局不管土地。」姚巧雲想著可能是沈香香沒給對方好處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但在局子裡又不能說的太明顯，只能答應著並且跟著她一起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姚巧雲和沈香香分道，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而周到安靜下來的沈香香眼前不斷浮現那份她看過的文件，心裡像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想起之前四合院裡差點被人帶走的小強，想到那天摔在她腳邊，蓬頭垢面看不到一點人樣的女人，只覺得脊背發涼。

  在那份文件里有記錄的女人有47個，那沒有記錄的呢？只會比這個數目更多吧。

  沈香香沒有想到這事牽扯的範圍會這麼廣，更沒有想到救那些人這麼難。

  她站在陽光下忍不住抬頭去看刺目的太陽，思考該不該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