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以命換命

  「了無塵，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我一下子從黑暗中清醒過來，全身的酸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身體為什麼這麼疼？剛剛不是沒有感覺嗎？

  我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問題，一抬頭，就看到了了無塵那雙擔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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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無塵？」

  因為剛才的事情，我認真打量著眼前的了無塵，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僧袍，眼眸之中有著淡淡的憂傷，是我熟悉的那個了無塵。

  「是我。」

  了無塵開口說話了，可我什麼都聽不到，只能勉強辨認他的嘴型。

  看來，我是從剛剛的那個空間中回來了。

  那個了無塵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可以救我一命，讓我重新活過來，只是聽力受損嚴重，他沒辦法幫我恢復。

  只是他這麼幫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畢竟是把一個死人救活，這是逆天之舉，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不知為何，我有些擔心他，害怕他為了救我，遇上其它的危險，那就真的是我的不是了。

  想著想著，我就發呆起來，最後還是了無塵搖晃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疼得清醒過來。

  見了無塵嘴巴一張一合，還在同我說話，我只能搖了搖頭，費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次搖了搖頭。

  我和了無塵之間已經是很有默契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瞬間閉嘴，只是眼神之中的哀傷，又多了幾分。

  他把我扶了起來，用乾淨的衣袖幫我把臉上的血污擦乾淨。

  我沒有一點力氣，只能仍有他把我抱起來。

  不過這次耗損非常大，我全身的感覺就是除了疼，還是疼。

  經脈盡斷，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根本動不了分毫。

  我感覺自己在那片空間陪另一個了無塵呆了很久，但回來的地方還是河頭村，還是之前戰鬥的場地，總覺得這裡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了無塵見我疼得厲害，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敢碰我，只能把我輕輕放在地上，坐在身後支撐著我的身體，隨後傳輸靈力進入我的身體。

  他試圖幫我修復斷掉的經脈，可他的力量和狐仙的不一樣，不僅沒有修復好我的經脈，反而在裡面橫衝直撞一番，再次讓我受了傷，吐血不止。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急忙停下來。

  我想開口安慰他兩句，可是真的太疼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在顫抖著。

  我咬緊牙關，不想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只能蜷縮在了無塵懷裡發抖。

  過了許久之後，那種劇痛感才消失了，我鬆了一口氣，軟弱無力的躺在他懷裡，跟死了一樣。

  聽不到聲音，真的是太難受了，我想和了無塵交流都做不到。

  就在我休息的時候，陳瑩瑩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恢復了清醒，眼眶中滿是淚水，在看到我的慘狀之後，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

  隨後，她重重的跪倒在我面前，不停的磕頭。

  我知道，她是在祈求我的原諒，她恢復了理智，也就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可我沒辦法原諒她，因為我的大炮已經死了，是被陳瑩瑩殺死的。

  明知道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我還是做不到原諒她。

  我轉過頭，不去看她。

  這一刻，我心如刀絞，卻沒有發泄的方向，只能憋在心裡。

  陳瑩瑩磕了一會兒之後，默默的站了起來，眼神悲痛的看著我。

  她開口說了很多話，可惜我一句都聽不到，也看不出來她說的是什麼。

  見我一直沒有回應她，陳瑩瑩再次鞠了一躬，隨後默默的走開，去到了陳大炮的屍體旁。

  我不知道她想幹嘛，只能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

  她是想到陳大炮屍體旁懺悔嗎？可哪那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

  陳瑩瑩似乎同陳大炮說了很多話，最後，她伸手刺入自己的胸口，把自己的心臟掏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陳大炮胸前的空洞之中。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她應該是想救回陳大炮的性命。

  可人都已經死了，那是說救回來就酒回來的？

  把心臟塞到陳大炮的身體之中後，陳瑩瑩來到他身後，坐在後方，把他扶了起來，隨後，她身上的力量開始湧入陳大炮的身體之中。

  陳瑩瑩是重魂者，她體內蘊含著大量的能量，如果她不選擇救陳大炮的話，她在這個世間也算是無敵的存在，因為她現在已經成長起來，想殺她太難了。

  但是她卻可以吸收別人的力量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陳瑩瑩身上的力量全部湧入陳大炮的身體之後，開始修補他的身體，把陳瑩瑩的心臟融合在他的身體之中。

  我親眼看到陳大炮的胸膛開始起伏，上面的傷口在漸漸消失，也就是說，陳大炮真的會活過來。

  激動之餘，我發現陳瑩瑩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隨著力量的消失，她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就像是一陣青煙，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她是在用自己的命來做補償，她明知道這麼做自己會死，但她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心臟一陣陣刺痛，我想開口阻止，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陳瑩瑩一點點的消失。

  把所有的力量都給了陳大炮之後，陳瑩瑩已經十分虛弱了，她抬頭看著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她似乎在同我說話，可我還是聽不到。

  這一刻，我真的恨死了自己失去聽力。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陳瑩瑩眼神之中充滿了落寞，隨後帶著遺憾就這麼消失在我眼前。

  「不要！」

  我大喊著想要挽留她，甚至想要爬過去抓住她的手，可是身體太弱了，只能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

  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悲痛欲絕，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我沉浸在黑暗之中，不願意醒過來。

  因為我內心充滿了愧疚，我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陳瑩瑩，並且讓她帶著遺憾死去。

  如果我能聽到她說什麼，我一定會回答她的。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無盡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