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銅人上的秘密

  聞人昭和殷風玄收掌息力。

  「昭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殷風玄睜開眼後下意識上前一步。

  「沒有，」聞人昭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內力此刻猶如暴風雨後大海，海面平靜，無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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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傳來陣陣驚呼聲。

  聞人昭有些驚異，轉頭望去，看著銅人上的痕跡，「沒想到真的能成，阿玄，你真厲害。」

  「是昭兒厲害，一點就通，」殷風玄揉揉聞人昭的頭輕笑。

  龐展等人圍著銅人嘖嘖稱奇。

  「師父，這好像是副地形圖？」魯斷有些不太確定。

  魯哀摸著下巴蹙眉站在一邊不說話，表情很是嚴肅，看起來酒已經解了。

  「師父？」魯斷見魯哀沒理自己，回頭望去。

  魯哀負手斟酌片刻，「若是為師沒猜錯，這副地形圖應該是一副古墓的地圖。」

  「古墓？」聞人昭和殷風玄對視一眼。

  二人俱是想到了同一座古墓，那就是傳說中神秘至極的周武王墓。

  「這幾個銅人的地形圖是可以拼在一起的，」千星煥左右看了看。

  龐展和安幻已經拿來了紙筆。

  千星煥和魯斷開始圍著銅人畫了起來。

  「前輩，您是不是知道這是什麼古墓？」聞人昭立馬上去問道。

  「我也不太確定。但是若是和魯通有關的古墓，最有名的自然就是那周武王的墓了。」魯哀說道。

  「周武王的墓？」周圍人都是驚奇。

  安幻圍著幾個銅人，邊看圖邊開始掐算，跟入魔了似的。

  不過龐展等人也習慣了，默默後退給他讓出地方來。

  「當年周惠帝讓魯通為周武王建墓，引仙去的周武王涅槃重生。」

  聞人昭幾人乖乖點頭，這段歷史他們倒是都知道。

  魯哀見狀笑了笑，「但是當年周惠帝很擔心別人會破壞周武王的墓，所以啊，傳聞中他一共建造了九座疑墓。」

  「九座疑墓，」聞人昭眉心輕蹙。

  「不過這只是我猜的。也沒人知道這個地形圖到底指的是哪座古墓，即使真的是周武王的墓，也不確定是真的還是假的。」魯哀說完，走上前看了看魯斷和千星煥畫的圖，誇了兩句「孺子可教」，轉身拉著霍熒去後山喝酒。

  「你不管他們了？」出了院門，霍熒轉頭看見院子裡那一群人，不解看向魯哀。

  「管什麼？」魯哀一臉無語。

  「你天天『那幫小的』、『那幫小的』的叫，現在他們有困難了，你就拉著我去喝酒？」霍熒一把拿過魯哀的酒，瞪著眼睛道。

  「我管什麼，」魯哀負手笑了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運。況且我就是想管，我管得著嗎。過兩天那幾個老怪物可就來了，自己的徒弟讓他們自己去操心吧。」

  霍熒「切」了一下，打開蓋子喝了一口，結果發現滴酒未落，「不是，你什麼時候喝完的？」

  「就你剛才醉了的時候，」魯哀攤手。

  「胡說，我千杯不醉，你才醉了……」

  「哎呀，你這人，醉了還不承認，真是老不羞啊……」

  ……

  和這頭吵吵鬧鬧的氛圍不同，院子裡的院子既平靜又洶湧。就好像拿壞了的鍋燒水，一半水開了，一半水還涼著。

  聞人昭本想問問魯斷這能畫完嗎？要是畫不完，是不是他就去不了斷劍山莊了。

  但是魯斷頭也沒抬表示給他半個時辰就行。

  殷北拉著水術去比武。

  聞人昭和殷風玄還有唐千秋幾人在桌邊坐下。

  靈犀燭也不知怎麼的，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這崑崙派地理位置倒是也奇特，院中反倒沒有那麼冷，」龐展現在已經不穿厚披風了。

  「這院子被機關大師改動過，看著沒什麼，底下周圍都是有暖流的，」聞人昭解釋道。

  「老大真聰明，這都知道。」龐展給她倒茶。

  「等魯斷畫完，你們幾個就準備準備去斷劍山莊吧。」聞人昭道。

  「是，老大。」龐展拱手。

  「注意幾件事，除了院中的八卦井，還有仙陽山幾位道長的拂塵，李青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和輪迴宗合謀的證據，以及查查『芙蓉花』、『牡丹花』是什麼意思？若是有任何事情及時來報，我會去找你們。」聞人昭道。

  「放心吧老大，我心中有數。」龐展點頭。

  「嗯，」聞人昭點頭。

  龐展雖然武功稀鬆平常，但是辦事，她還是放心的。

  現在無事，玄紫帶著龐展先去易容。唐千秋想看個新鮮，也跟著進屋去了。

  ……

  「小昭，」院外傳來一道呼喚。

  聞人昭扭頭，臉上一笑，「夢銀，小詞。」

  「可算見面了，」月夢銀笑著上前拉著她看，見人沒什麼事，心底長出口氣。

  她和藍詞給殷風玄行禮，「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殷風玄因著聞人昭的緣故，對繡衣使的人向來多了兩分客氣。

  「雖說你早來了落塵城，因著各種事我們一直錯過，總算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夢銀有多想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藍詞笑著看著聞人昭。

  「我也很想見你們。夢銀，小詞，就你們嗎？」聞人昭拉著二人坐。

  「那三個傢伙跟著大人在西北執行任務。」月夢銀擺手道。

  她說的三人分別是素千盞、風炎承和冷飛白。他們五人是鳳鳴言麾下直屬，往常一直跟著他到處執行任務，和秦墨等人不同，品階也更高。

  「西北？」殷風玄道。

  「嗯，」月夢銀點頭，「西北，天外天，地延地，大矛所。」

  聞人昭和殷風玄對視一眼。

  他們二人才分析過，懷疑孔雀閣真正所在就在大矛之地，沒想到鳳鳴言他們已經去了。

  「不過大人說他們此刻的線索不足。缺了點東西，或許王爺能幫忙。」藍詞看向殷風玄。

  聞人昭看向殷風玄。

  殷風玄倒是沒有說話，一臉沉思，看起來並不意外。

  「阿玄，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聞人昭話說完，也想起一樣東西。

  其實月夢銀和藍詞也不知道鳳鳴言這話什麼意思，要是殷風玄他們再深了問，他們也說不上來了。只知道鳳鳴言讓他們這麼說。

  如今一看二人反應，還真的有戲。

  不得不再次感嘆於鳳鳴言的智計無雙。

  殷風玄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紙，「這羊皮紙乃是當初我們在昭城外的密林里挖出來的。」

  「阿玄，你是不是解開了這個和盒子的秘密？」聞人昭自從上次打開了盒子，就沒有再注意此事。

  殷風玄點頭，「其實這張羊皮紙上的線條，指的是地形和山脈，將盒子還有上面的數字進行整合，再把多餘的線條擦去，把它和西北的地圖對比，就可以得出最後的地圖。」

  聞人昭三人看著他半晌後來了句，「西北哪裡的地圖？」

  「整個西北的地圖。」殷風玄道。

  「哪兒呢？」聞人昭又問道。

  殷風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一臉淡然，仿佛把整個西北地圖記住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聞人昭雙眼微微睜大，心跳也有些加快。

  阿玄永遠這麼帥這麼靠譜。

  月夢銀在旁邊看得分明，嘴角一抽。

  殷風玄唇角輕揚，將羊皮紙展開放在桌上，上面儼然已經畫上了不同的線條，還做了標註。

  「其實這張圖我也是直到今天早上才畫好，我本就懷疑這就是大矛所在。按照圖上所畫，過了沙漠鬼城再往西，穿過一片綠洲就到了大矛的入口。如果我沒記錯，我記得這個地方，是傳說中的死地，裡面遍布沼澤和殺機。但是若深處就是大矛人所生存的桃源之地，也未必不可能。」殷風玄給幾人講解。

  藍詞以前常去西北，對那裡一代的地形還算熟悉，他仔細看了看，「王爺，這條山脈可是黑龍山？」

  殷風玄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麼說的話，黑水河繞過黑龍山，居然流入了死地，這麼說，裡面有世外桃源確實是可能的。」藍詞道。

  「既然有河，我們可不可以渡河入死地？」月夢銀問道。

  「恐怕不行，我記得黑水河水深色濃，如同墨汁，水勢洶湧，傳說裡面還有奇魚大怪，危險至極。渡河怕是難。」聞人昭道。

  「先把這圖帶去給鳳大人吧，想來他會有法子。」殷風玄將圖卷好遞給藍詞。

  藍詞接過，鄭重地塞到懷裡。

  「等晚上的事情結束，我們即刻前去尋找大人他們。」月夢銀道。

  聞人昭點頭，「那你們小心。」

  「嗯，」月夢銀拍拍聞人昭的胳膊，表情有些嚴肅，「還有件事你們知道了嗎？最近武林中死了不少人。」

  說到此，原本在圍觀水術比武的雲瀟兒和洛冰也過來了。

  月夢銀和藍詞和倆人打招呼。

  聞人昭點頭，「大人和瀟兒和我們說了。」

  之前雲瀟兒帶著洛冰去見縉雲孤，除了見家裡長輩，還有層意思就是想問問武林中最近的事。

  縉雲孤頗有江湖百曉生的意思，也有幫鳳鳴言監管武林的原因在，所以江湖中的事，大多數他都知道。

  「據統計，近幾年各大門派因為意外之事死了不少弟子，有地位高的大弟子，有普通的外門弟子，都是因為一些很小的意外，比如生了病、練功出了岔子，或者和人比武摔下比武台斷了骨頭退出門派。」

  「本來都是些讓人容易忽略的事，但是大師兄統計後卻發現死得太規律了。這個月這個門派死人，那兩個月內都不會再有人出事。」洛冰道。

  幾人一臉揶揄看著他。

  這麼快就喊「大師兄」了。

  洛冰咳嗽一聲，眼神示意幾人先聊正事。

  雲瀟兒低頭輕笑。

  「我要說的也是這事，鳳大人說，他懷疑這後面之事是故意有人謀害所致。為的，就是顛覆整個武林。」月夢銀表情陰森。

  「顛覆整個武林？」聞人昭和殷風玄對視一眼。

  「可是這麼多門派，是怎麼做到的？」聞人昭簡直不敢想這是多麼大的一個計劃。

  「鳳大人懷疑，背後之人在每個門派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小的時候把弟子送進去，等他們長大了，自然沒有任何的破綻。」藍詞道。

  「如今武林太平了不少年，門派固化，規矩森嚴，下面的人想出頭實在是太難了。」雲瀟兒身處武林，自然比眾人更了解這些。

  「我記得武林中前兩年不是還有武林大會什麼的？」聞人昭道。

  「有倒是有，但是上台比武的都是武林中成名的一輩，」說到這裡，雲瀟兒突然看著聞人昭一笑，「昭兒，你成名比很多你這一輩的江湖人早多了，相當於你是上一輩的，可是你年紀又小，前段時間我記得江湖中排『少俠英才榜』的時候，要不要把你放上，可是掀起了一陣波瀾。」

  「少俠……英才榜？」聞人昭嘴角一抽。

  武林中人一天天是不是閒著沒事幹，淨整些沒用的。

  「這少俠英才榜是江湖中的縹緲樓所設，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十大高手榜』、『江湖美人榜』什麼的。在武林中頗具地位和江湖人認同。」殷風玄道。

  聞人昭沒想到殷風玄這都知道，「感覺有點像另類的天賜閣。」

  月夢銀聞言一挑眉，倒是也沒說什麼。

  「鳳大人懷疑，此次的問劍峰天霧開會是一個關鍵的轉折。」

  幾人還是開始聊正經事。

  「為什麼這麼說？」聞人昭道。

  「此次為了個問劍峰天霧開，幾乎是整個武林齊齊出動，若是幕後之人想搞些事情，現在是最合適的時候。」藍詞道。

  「不用這麼嚴肅，未必就是最壞的情況，」月夢銀拍拍聞人昭的手臂，有些話沒有說完。

  畢竟此事他們只是轉述，還有些話現在不方便說，且看事態發展。

  「總之，鳳大人說了，此次這裡的事情全權交給小昭你來處理。」月夢銀認真道。

  聞人昭聞言下意識看向洛冰。

  洛冰的官職在自己之上，為何要讓她來全權處理。

  洛冰好像知道什麼，但是他沒有詳說，點了點頭，「小昭，這不但是大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聞人昭一愣，隨後點頭，「是，大人，聞人昭領命。」

  幾人又詳細商議了一下晚上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