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峰不大東西挺多

  聞人昭歪歪頭，「阿玄，你什麼時候對武林中的事這麼了解了？」

  殷風玄見狀輕笑，捏捏她的臉，「不是對武林中的事了解，而是對『攬霜寒』了解，當年……」說到這裡，他表情一頓。

  「怎麼了？」聞人昭從對方手裡拯救回自己的臉。

  「原來如此，」殷風玄摸著下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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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玄，」聞人昭伸手戳戳他，「不許打啞謎。」

  殷風玄順勢握住對方指尖，「我不是打啞謎。之前師父和前輩想給我們找兵器，就曾經提過這『攬霜寒』。而且據說，有傳聞，當年斷劍山莊先祖就是在這附近的深山險峰找到的龍鱗，才做出了那把名動江湖甚至引來一陣動盪的『攬霜寒』。」

  「這世上真有龍鱗？」聞人昭蹙眉。

  「應該就是某種珍貴的材料吧。」

  聞人昭想了想，二人還蹲在樹上。

  「這麼說的話，以玉林竹喜愛寶劍的程度，一定會想得到這攬霜寒。若是斷劍山莊真的沒有這把劍，那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再做一把攬霜寒。他一定在附近找遍了，可是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可見沒有成果。最近問劍峰的傳說這麼多，沒準對方會懷疑龍鱗在問劍峰上。」聞人昭看向殷風玄，「而且，所謂的芙蓉花、杜鵑花沒準也和這寶劍有關。」

  「走，我們去看看。」見侍衛們都走了，二人跳下樹。

  可惜在斷劍山莊逛了大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也沒有發現李青的蹤跡，」聞人昭和殷風玄躲在一間偏僻的院子。

  「怎麼樣可以好好查查這裡，」聞人昭想了想。

  「斷劍山莊占地面積不小，恐怕真要找東西得花上一番功夫。」殷風玄揉揉聞人昭的頭。

  「不如……來買劍？」聞人昭打了個響指。

  「買劍？」殷風玄問道。

  聞人昭點頭，「嗯，千秋說最近憐家的人要來了。憐家是西北第一大富商，我記得和龐展還有親戚關係是不是？我們可以易容藉助對方的身份入斷劍山莊買劍，然後看看這裡怎麼回事。」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殷風玄點頭。

  於是二人轉身剛要走，聞人昭腳步一頓。

  殷風玄扭頭望去，見對方正盯著院裡的一口井。

  「怎麼了？昭兒？」殷風玄道。

  聞人昭走到井邊繞著走了一圈，又往裡看了一眼。

  不過這院子沒人住，井裡雖然有水，但是已經布滿髒污。她抱著胳膊左右看了看，右手算了算。

  殷風玄好奇走過來。

  「阿玄，剛才咱們經過的好幾個院子裡是不是都有這樣一口井？」聞人昭道。

  殷風玄點頭，不過有的院子有，有的沒有，他也沒太注意。

  「這井的形制不對。一般的井都是六邊形。可是我們剛才經過的幾個院子的井都是八邊形的，建造很像八卦啊……」聞人昭說道。

  「有什麼說道？」殷風玄問道。

  聞人昭搖了搖頭，「我暫時也不太確定，但是感覺有問題。」

  她一把拉起殷風玄的胳膊，「走，我們先回去。」

  等二人回到唐門，就看見院子裡一群人。

  殷北在霍熒的指導下正在練功。

  唐凜坐在一邊抱著胳膊看。

  魯斷正在看一本書，正是那本魯通的手記，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龐展坐在一邊和唐千秋還有水術喝茶。千星煥和安幻正在研究機關盒。暮斬靈正在研磨藥材。

  「老大，王爺，你們回來啦？」龐展看見二人立馬招手。

  「那些道長呢？」聞人昭和殷風玄坐下。

  龐展和安幻給二人倒茶。

  「道長們剛吃過飯，在休息，」龐展道。

  聞人昭將那撕下來的繡著紋樣的衣角給他，「一會兒讓幾位道長看看，這是不是他們的衣服。」

  「好，」龐展將布條收起來。

  「昭兒，你們查的怎麼樣？」暮斬靈又抓起一把藥材扔到搗藥罐里。

  聞人昭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憐家的人的確快來了，」唐千秋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明日上午就到了。」

  「憐家這次來的誰？」龐展好奇問道。

  「應該是二公子憐花信和四小姐憐薄之。」唐千秋之前接到過消息。

  「我記得三小姐去年就是嫁給了龐兄的表兄？」唐千楓看向龐展。

  龐展點頭。

  這場婚禮規模宏大，不但在這憐家來了一回，又在京都開了一回。唐千秋參加的自然是憐家這頭，龐展自然是在京都參加的，所以二人之前沒有見過彼此。

  「憐薄之？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是不是寒影驚鴻薄仙落？」聞人昭說道。

  「正是，四小姐的武學天賦奇高，輕功又好，所以得了這麼個名號。」唐千秋點頭。

  「他們二人可好說話？」聞人昭問道。

  「二公子性格溫柔，平時看著冷漠，但其實很好說話。倒是四小姐，若是對她不喜歡的人是半點不會搭理的。但是對於喜歡的人又是要什麼給什麼。」唐千秋說道。

  「既然如此恐怕要借他們憐家的身份一下了。」聞人昭說道。

  「大人和瀟兒呢？」聞人昭問道。為什麼一直沒見到。

  「昨日瀟兒帶著大人去見她大師兄了，一直都沒回來。」暮斬靈聳聳肩。

  「見大師兄去了？」聞人昭一挑眉。

  「他們速度這麼快？」殷風玄問道。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

  殷風玄咳嗽一聲繼續喝茶。

  「嗯，瀟兒說最近武林不太平，她大師兄好像早有察覺，回去問問。」

  「那為什麼還不回來？」安幻奇怪地問道。

  「你不懂小幻，自家師妹出去一趟回來帶了個心上人，哪家大師兄樂意啊。沒準到現在還沒聊正事呢。」龐展一攬安幻肩膀。

  「沒聊正事在幹嘛？」安幻眨眼睛。

  「在打架……」龐展笑著道。

  「斬靈，對了，你看看這個，」聞人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暮斬靈，「這是當初長順門門主死前所中的毒。」

  暮斬靈拔開塞子一聞，「孔雀閣的毒。」

  「你確定？」聞人昭問道。

  「沒錯，孔雀閣的毒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若不是我自小泡在藥材里，我也是聞不出來的。」更別提暮斬靈對孔雀閣的毒可謂是研究頗深。

  「怎麼哪哪都有他們，跟攪屎棍一樣，」龐展一臉嫌棄。

  「昭兒，你之前說長順門的人所中的毒應該是白無道下的？」殷風玄道。

  聞人昭點頭。

  「這麼說白無道豈不是孔雀閣的人？」安幻直起腰。

  「之前長順門門主也說過，白無道是輪迴宗的宗主前段時間專門帶回來的。而白無道在血影門覆滅後更是銷聲匿跡。恐怕他背後還有人。」聞人昭說道。

  或許正是孔雀閣。

  「真是哪哪都有他們。」暮斬靈撇嘴。

  這時，門外跑進來個唐門弟子。

  「四公子，衙門來人了，想見一見聞人大人他們。」

  唐千秋看向聞人昭。

  聞人昭點頭。

  昨日她已經露了繡衣使的身份，再加上殷風玄也沒有掩飾行蹤。

  落塵城的知府定然會來拜見。

  於是他們來到一處會客廳等著。

  沒想到這次來的是知府魏昌達和師爺，身後還跟著幾個捕快。

  「見過九王爺，聞人大人。」魏昌達和師爺等人行禮。

  聞人昭才反應過來，其實自己的官正經不小。

  「嗯，」殷風玄在外人面前自自然是一副霸道酷炫風。

  「魏大人請坐，可是出了什麼事？」聞人昭道。

  魏昌達坐下後，一臉糾結躊躇。

  那表情看得屏風後的龐展等人都憋著慌。

  「是這樣的聞人大人，這落塵城周圍武林門派太多，如今又面臨問劍峰天霧開，不少武林門派齊聚，他們個個高手……」

  總之說了大半天，就一個內容。

  落塵城如今武人聚集，他們衙門實在是管不了了。

  聞人昭點了點頭，但是心中有些不耐。像落塵城這樣武林門派多的地方，本就會派兵駐紮，更會派會武或者有關係有能力的人來這裡做知府。

  對方能坐到這個位置這麼多年，定然有倚仗。可是他現在卻全在推脫，是為了什麼。

  殷風玄摸了摸鼻子，喝了口茶的間隙瞄了眼聞人昭。

  聞人昭會意，看向魏昌達的腰間。

  只見他的腰裡掛著一塊玉佩，那玉佩中心赫然刻著一個劍的樣式。

  斷劍山莊……

  「魏大人，」聞人昭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和無盡推脫。

  「怎麼了聞人大人？」魏昌達賠笑道。

  「你這玉佩成色不錯，哪兒來的？」聞人昭問道。

  「啊，這個，」魏昌達似乎也沒想到聞人昭會問這個問題，一瞬間有些驚奇，動作也有些僵硬，他拿起腰間玉佩，「是之前內人參加拍賣會的時候拍到的。看著成色不錯。」

  拍賣會……

  「我看那玉佩上似乎刻著的是一個劍的樣子，魏大人會武？」聞人昭緊緊盯著對方的表情。

  她發現，在她說到「劍」這個字的時候，對方的額頭落下了一滴汗，他似乎很緊張。

  「不，不會，我自然不會武，只是內人所贈，不得不戴。」魏昌達笑道。

  聞人昭點頭，喝了口茶，不再說話。

  殷風玄接道：「這些年多虧了魏大人協管落塵城，來日本王會向聖上秉明大人的功績。」

  「多謝王爺。」魏昌達連忙站起身行禮，一臉諂媚。

  「這段時間城內武人眾多，他們這些人又總是三言兩語就要打一架，衙門實在苦不堪言。還好如今有王爺和聞人大人坐鎮，才能震懾住這幫武林人士。」魏昌達一臉慶幸。

  ……

  屏風後的龐展看著魏昌達的表情不屑一笑。

  老東西還挺會演戲。

  ……

  「哦？最近城內有很多械鬥嗎？」殷風玄懶散地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

  魏昌達見狀下意識坐直，「不瞞王爺，自從這問劍峰天霧開一事傳開後，不少武林中人都趕來了這裡。如今城裡城外幾乎每日都會發生打架事件。衙門捕快武功一般，輕功更是稀疏平常，哪裡打得過他們。唉。」他一拍大腿一臉愁苦。

  這番話分明在說，這段時間武林人士打起了的事兒他們阻止了，只是不是去得晚就是武功低，所以並不賴他們。

  想來是為了之前那些走火入魔之人作亂，但是他們沒有阻止找藉口罷了。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有心無力。

  雖然官場上的確有這樣尸位素餐的人，但是落塵城的知府，絕對不能如此。

  聞人昭已經心生不耐。

  「他們都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殷風玄問道。

  「各種原因都有。有本身就是門派之間有仇的，還有為了爭地位爭面子的。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問劍峰。」魏昌達道。

  「為了問劍峰？」聞人昭蹙眉。

  「正是，不瞞聞人大人，最近關於這問劍峰天霧開，下官總結一共有三種傳說。」

  「哦？魏大人請講。」聞人昭一抬頭。

  殷風玄也看過來。

  屏風後的幾人也豎起耳朵。

  「第一個，就是秘籍之說。當年傳言兩大頂尖高手在問劍峰上比武，輸得留下一身武功秘籍後跳崖自裁身亡。即使對方輸了，那也是讓人望其項背的存在，不少武林中人都想要那百年前的神功秘籍一步登天。」

  「第二種就是寶物之說。有人說當年二人決鬥之後，輸者將神兵利器留在了問劍峰峰頂，只待有緣人。」

  「第三種就是寶藏之說。上面放了富可敵國的寶藏。」

  聞人昭在心底冷笑一聲，這幫江湖人倒是天天喜歡想美事。

  不過之前時游也曾說過，有秘籍的事情。

  如今再加個斷劍山莊攬霜寒的材料龍鱗。

  這問劍峰不大，東西倒是不少。

  「而且，下官發現，」魏昌達眼珠左右動了動，聲音壓低了些，「這些消息都是半年前傳出來的。」

  「半年前？」聞人昭道。

  「正是。本來問劍峰天霧開，百年前有高手在上面比武。這個是每個落塵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可是半年前突然冒出了各種傳說，什麼寶物說、秘籍說的。像是有人故意為之。」魏昌達垂眸拱手。

  「可能查出幕後之人？」殷風玄道。

  「下官無能，只能查到最開始傳消息的都是一些遊俠，等下官派人去找他們，人早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