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春光為媒>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鬥法現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鬥法現場

2024-09-14 03:03:45 作者: 付清辭

  要不怎麼說世間大多數重逢都帶有戲劇性。

  林妙的老對頭周公子就坐在最底下,也就是沒搶到包間的窮人區,正和林妙大眼瞪小眼。如今柳閥和江彩兒都在,他也不敢發作,只能冷著一張臉。

  但宋薈喬看了幾回方是玉應該落座的位置,那一處一直都是空的,不見半個人影,讓她稍許有些擔心。她猜應該是玉薈茶樓遇到了什麼情況,讓方是玉耽擱了。

  悠然曲聲,行雲流水。

  這是宋薈喬第一次聽林妙唱曲子,選的是一首民間小調,這首小調里有好幾個顫音和扣弦,考驗彈奏者的技法。琴音到中段,她開始緩緩吟唱。

  這首小調描繪的是浣紗女與權貴之子相識相知的故事,寥寥幾句,將浣紗女的思君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過程中林妙的目光更是好幾次停留在柳閥那處,叫人唏噓。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與謝虞相比一動一靜,也算是給後面表演的貴女們降低了心理壓力。宋薈喬站在台後,與其他惴惴不安來回走動的貴女們比起來反而顯得卓爾不群。

  聽完林妙的彈奏方紫怡更是緊張,以她的能力和林妙相比簡直就是千差萬別,又怎麼可能入得了商縱的眼。

  「別喪氣啊,初登台和詩詞成績加起來才算是第一局,你和林妙順序差那麼多,肯定不會有問題的。」宋薈喬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商縱所在位置,讓她保持鎮靜。

  接下來的展示有幾個貴女因為膽怯而頻頻出錯,還有幾個原本帶了炫技的意圖,可因不熟練而錯失良機。

  輪到宋薈喬上場,她帶了兩手快板站到了眾人面前,先來了一段專為元城而寫貫口。隨後用《探清水河》的曲調改了歌詞,唱誦了一段關於元城地理位置、特產名店以及名流志士的唱詞。

  商縱作為元城的大名人,被宋薈喬在曲子裡點了名,他不像別人那樣引以為傲,反而不吝點評道。

  「投機取巧,台上的貴女哪一個不比她這兩句唱詞更考驗功力的,她就是勝在不同尋常,這本事闖過前兩關還算容易,就怕越到後面越吃力。」

  商淺碧聽完這話就不高興了,急於為宋薈喬反駁:「公子這是怎麼了,從前您不就是因為宋妹妹這衝勁和奇思妙想才高看她一眼麼,如今怎麼又說人家是投機取巧、旁門左道了?」

  「做生意不只是要看機緣也要看腦子,在這回事上她確實是厲害,可才女大會看的是真才實學,她未必能走到最後。」

  商淺碧挑眉:「那您究竟是希望她贏還是輸?」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商縱又沉默了。

  同樣認為宋薈喬有點東西的二位就坐在商縱的另外一邊。

  「這姑娘看著倒是有意思,就是出身差了點。」

  寧文新被這一段唱詞弄得眼前一亮,開始讚嘆起宋薈喬的劍走偏鋒。

  他身邊的柳閥抿了口杯中的奶茶,又搖了搖杯中的少許沉澱,故作無意發問:「平南王此次來元城到底是來評詩詞的,還是為自己挑選王妃的?」

  聽他這麼說,寧文新也不甘示弱,扭過頭來盯著眼前這微舒著眉,用手撐著腦袋的男人。

  「那柳江軍此次究竟是來探望夏城主,還是假借探望之名監視本王?」

  兩人從瀾州同時到京都述職,又一路順行至元城,過程中三停三靠皆是同路,要說相互沒有堤防試探是不可能的。

  面對寧文新的反擊,柳閥放下杯盞爽朗大笑,一下調轉了話鋒。

  「原本以為平南王已經鍾情於江家三小姐了,怎麼到了才女大會上目光還在打量其他女子,莫不是又改變心意,準備朝其他貴女下手了?」

  平南王的目的可太明顯了,一路上光顧著打聽哪家大人家中還有尚未出閣的嫡女了,恐怕是早就猜到了陛下的考量,這才想著退而求其次,以這個機會要挾來一門划算的親事。

  「要我說寧兄你也太過著急了,在京都先是要與雙鶴郡主定終身,得知人家父侯即將遠赴襄州後就反了悔,如今到了元城又要欠風流債啊。」

  柳閥的聲音不小,隔壁連著的兩個包房中的客人紛紛停下了話音,也不看台上的表演了,光顧著側耳聽八卦。

  寧文新覺得柳閥落了他的面子,表面上雖然沒有發作,但嘴上卻不饒人。

  「我還沒來得及打趣柳將軍,柳將軍倒是先拿本王尋開心了。你府中已經有一妻一妾了,怎麼還在外頭拈花惹草呢,瞧瞧底下那位林小姐,從開始眼神就粘在你身上了,弄得本王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欠下風流債的人究竟是誰。」

  提到林妙,柳閥一下失去了氣勢,目光下移,正好與那個文文弱弱的女子對視。

  台下的林妙正盯著柳閥俊毅的側臉出神,原本還在猜測那兩人究竟在談論什麼能笑得這麼開心,下一秒柳閥的目光就這樣毫無避諱地盯住了她,她嚇得連忙低頭,將視線轉向別處,佯裝在欣賞台上方紫怡的古箏彈奏。

  看見林妙刻意迴避自己的目光,他一下不知如何解釋。

  當日真的只是順手相幫,不管換成誰都是一樣的,卻沒曾想惹了一場誤會。

  他確實已經娶妻,且膝下有一子一女,已經是別人羨慕不來的福氣了,怎敢再惹情腸。

  方紫怡的曲子結束得太快,全程都是不咸不淡的,雖說沒有錯處但也沒有亮點,幾乎看台上的人幾乎都在神遊,到了最後也是象徵性地給了點掌聲。

  接著江彩兒執玉簫上台,她不管是名聲還是家世都算是貴女中的佼佼者,剛登上高台底下就有追隨者響起掌聲。

  隨著她的出現,寧文新也坐直了身子,將手裡的一把瓜子都扣回了桌上。

  柳閥清楚他的謀算。知道他反常的原因,寧文新好面子愛巴結那是刻在骨子裡的,前幾日在馬場遇見商縱,他左一句相見恨晚右一句傾蓋如故,就恨不得當場拜把子,如今新目標就在底下他當然會緊張。

  若是江彩兒能在今日奪得才女大會的第一名,到時候他將人娶進家門,一樁婚事能炫耀到明年。且江家還是皇商,是莊妃娘娘的母家,那可更不得了。

  從前都是寧文新在外人面前說道自己,今兒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柳閥也不甘示弱。

  「江家小姐出生好名頭盛,都連長姐都是宮中的莊妃娘娘,平南王動心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莊妃娘娘願不願意放人了。我聽說莊妃娘娘最是討厭媚上欺下的宮中刁奴,還幾次勸說皇后娘娘減少命婦入宮的次數,恐怕寧兄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寧文新白了一眼柳閥,心中不自在。

  「陛下既然能把瀾州城城主之位賜給你,那本王求一門親事又有什麼過分的,難道柳將軍想與我換一換,願意將城主之位拱手相讓?」

  瀾州城主的位置他早就知道與自己無緣,陛下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出來,自己既沒立過軍功,又沒有什麼建樹,這種好事落不到腦袋上的。

  但如果能巴結上江家,那他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莊妃就算在宮中在多麼看不起他,日後也得看在這個妹妹的面子上多多幫扶。元城相比瀾州更加富庶,說不定他還能求皇上將他的封地換一換位置。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把身邊這個跟屁蟲解決掉!

  「柳將軍未免對宮中之事太過上心了,連這些消息都清清楚楚,看來你身在淮南這些年,手伸得夠長啊。」

  寧文新此言不過是在譏諷柳閥往陛下身邊安插了自己的耳目,陛下當初就是忌憚柳閥的才能才將他安排去了淮南,如今他這樣揣測,無異於揭人傷疤。

  「瀾州城主之位尚未有定奪,平南王莫要妄自菲薄。要說宮中之事,陛下身邊的那位蔡公公似乎在京都時沒少與寧兄私下往來啊。」

  一個憑藉媚上欺下而保留封地和爵位的人哪有資格說這種話,京都一半以上的官員都收到過平南王的贈禮,他有多愛權勢,所有人都知道。

  「嚯,我和蔡公公都是愛茶之人,之前偶然得了些正山小種,自然是給宮中貴人人手一份了,柳將軍也是嘗過的。」

  底下有人聽了這二位朝堂肱股的半場對話,好似發現了什麼難得的驚天秘密,連忙拉著身邊人小聲發言:「聽說柳將軍和平南王不合已久,看來不是傳言。」

  「這兩人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此番還一同出席大會,怎麼會不和?」

  其中有個搞不清狀況的出言質疑,完全沒意識到朝中暗流涌動。

  「柳將軍原本在軍中威名赫赫,似乎就是因為多年前平南王在朝中的幾句話,讓陛下將他指派去了淮南,估計是記下了這份仇吧。」

  淮南那地方就屬於是天榆的邊境了,靠近青州幾個部落,屢屢有好事者前來挑撥恐嚇,一般這樣的事每年找些副將過去歷練也就算了,誰知道陛下竟然將柳將軍派了過去。

  也就是這戍邊的兩年,柳將軍培養了一支出色的軍隊,他們在淮南風沙之地練兵習武,硬是將那幾個部落逼得不敢來犯,陛下聽說此事後有重新回想起了柳將軍的好,這才補了個城主的位置。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