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是豬

  周圍人一聽還有瓜，還關乎於下茗村的「女神」更是來了興致。

  「初二夜裡你們在屋子裡說的話我可偷聽見了，原本我也是為了小花的名聲著想才不聲張的，可你未免太過分了，竟然做出始亂終棄的事。你問問馬三和李叔，那天晚上的動靜他們是不是都聽到了。」

  被點名的兩個人面面相覷，確有此事啊。

  其實那天晚上是宋薈喬去找趙小花算帳的日子，鄰居們聽到的慘叫也是她燒了趙小花的頭髮，趙小花發出的驚呼。但是只有這樣半真半假的話，才是最容易被人相信的。

  丁惡霸不是讓人來造謠麼，那她也不客氣，回敬另一個謠言，看看最終氣死誰。

  小弟被宋薈喬三言兩語懟得轉不過彎來，信息量太大，讓他反駁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你信口雌黃！我和趙小姐就沒有任何關係！」

  

  他仔細思索，趙小花是丁惡霸的女人，其他不重要，但這個一定要先澄清，萬一大哥知道了，他有沒有命活都難說：「是你，是你信口雌黃，你沒有證據！」

  「聽我一句勸吧，鄭大哥你既然做了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面對，這樣畏首畏尾豈不讓人寒心啊。」

  「你，你，你，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竟敢污衊我！」

  他的憤慨在周圍人眼中那就是被戳穿了秘密狗急跳牆，輿論瞬間往一邊倒。

  宋薈喬見目的達到，不忘了為自己正名，繼而開口。

  「既然你說菜譜是你的，那你肯定很清楚菜譜里都有些什麼菜。咱們就地取材，比試比試，看誰能把裡頭的二十道菜做出來，誰做得好，這菜譜究竟是誰的，說謊的人就在這把手剁了。」

  宋薈喬當然是為了嚇唬他，他又不知道菜譜里究竟有多少菜，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菜譜。

  且一來一回，這人的心理防線已經被衝垮，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賭注，宋薈喬絕對是有十乘十的自信，他哪兒還有心思呆。正要調轉步子離開之時，卻被村民們攔住去路。

  這都歸功於宋薈喬這些日子積累的人脈，但凡有了好東西一定跟村民分享，哪家孩子吃不上飯了她就送兩個雞蛋。有時候收攤早，就沒賣出去的餅啊面的，她就會送到村民家裡去。

  這些村民就算心裡不服氣，可是收了好處，面子上也都顧忌著，怎麼能放過這麼一個錦上添花的機會。

  眼見自己落入賊窩，小弟一下就笑不出來了，連忙回頭衝著宋薈喬求饒。

  「行行行我錯了，宋娘子，宋大姐！是我利慾薰心，想要拐騙您的菜譜，我不是人，您放過我吧！」

  話都送到嘴邊了，宋薈喬睨了一眼斜對面趙小花家。

  這種鬼主意男人未必想得出來，他背後肯定還有幫著添油加醋的人。

  「鄭大哥，我知道你心腸不壞，肯定被人蒙蔽才做出這種傻事，只要你把幕後主使供出來，我就放你走。」

  小弟一聽這話差點給宋薈喬跪下：「這……不不不，全是我一個人幹的，沒人指使我，真的沒人指使我。」

  宋薈喬猜他也不會說，丁惡霸那麼厲害，趙小花又是蛇蠍心腸，他要是開了口，估計就沒命了。

  但她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一個幕後推手，今天撞見的是她，萬一是其他女子，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咱們村這麼多人平白無故讓你當猴耍了半天，你就想這麼走了，大家也不同意啊。」

  小弟是真沒辦法了，他正當想抽自己嘴巴子給宋薈喬謝罪時，宋薈喬換了個新思路。

  「不如這樣，你圍著咱們村子，說一百句你是豬，你和趙小花沒關係，我就放你走。」

  「這……」

  那小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這一句話明面上是為趙小花澄清，但實際上卻適得其反。

  有些話把一旦重複多了就叫欲蓋彌彰，那些幽暗隱秘的信息會埋在所有人心底，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

  聽著此起彼伏的「我是豬」，宋薈喬心情大好，回到屋子裡時卻撞見了神色淡漠的方是玉。

  「趙小花不是那樣的人。」

  宋薈喬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水，心裡就跟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他這是什麼意思，怪自己太狠毒了嗎？

  可她從來就沒說過自己是什麼好人，在公司那麼多年，遭受的白眼和非議多了去了。領導們看她是女人就區別對待，同事們瞧見她有能力就背後插刀。但她從不會主動找麻煩，除非有人舞到她面前來。

  她為人處世對的理念就是能動手絕對不憋著，誰也別想用任何手段欺負到她頭上。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

  宋薈喬淡淡擺出了這句話，方是玉真的了解那個女人嘛，他所看見的不過是趙小花的刻意偽裝罷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方是玉作答，宋薈喬繼續道。

  「如果她不是，方才這麼多人，她為何不敢出來解釋？為什麼這個男人一聽到她的名字，立馬就慫了？那些聲音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了，鄰居們都能做證，你要是這麼相信她，在乎她，大可以去幫她解釋。」

  她一開口就沒收住，本來想解釋的話說出口就變了味道，將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全都聚集到了一件事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是玉頭一回見她這樣，趕緊將話題牽住。

  宋薈喬覺得有些無力：「那你是什麼意思？別人欺負我到門口了，你卻還是干站著，也不為我辯駁一句？」

  其實她不該這麼想，方是玉和她最多是萍水相逢，兩個人此前也並不了解，宋薈喬生氣也是覺得自己為方家和孩子們也付出了不少，他不該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我不開口是因為我對他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在我心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所以他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在心裡。」

  方是玉的眼裡似乎也染了一層急切，慌忙為自己的錯誤表述解釋。

  「你知道有什麼用，別人又不知道。」

  此刻宋薈喬已經緩過神來了，語氣放柔和了不少，多說這一句也算是給雙方一個台階。

  「可你是我方是玉的妻子，不是他們的妻子。況且這些日子，周圍的人對你只有誇讚，我們家過上好日子，眼紅的人不會少，他們會明白這是誣陷的。」

  還真是讀書讀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