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獨立主權

  《錦上雪》的戲在下個月就要開始進組拍攝，程曉萌早早便開始為新戲做準備，將所有的劇本都列印下來，更是將自己的台詞用螢光筆標註下來，除此之外，也在揣摩自己這個人物的性格和人生經歷。

  晚餐時刻，陸千辰看到小女人一個人抱著一個A4大小的本子看得聚精會神，不免有些好奇。

  「你在看什麼呢？」他往對方的方向微微湊近了些許，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往程曉萌的鼻孔里爭先恐後的鑽。

  「劇本。」小女人將封面翻過來，衝著他一亮，《錦上雪》三個字映入他的眼帘。

  「錦上雪？」總裁大人將這三個字念出來，語氣裡帶著幾分困惑，「你下部要拍的戲？」

  他沒想到，小女人竟然這麼迅速久接了一部戲。

  「對，林雪導演的戲，是盛夏陽光的班底，我還挺欣賞他們的，好像下個月就要開始進組拍攝了，我要抓緊把台詞背背熟，抓住人物特點……」小女人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又重新將精力投入到劇本之中。

  「在哪拍？」總裁大人心裡有些苦澀，他原本以為自己多的是時間可以與小女人朝夕相處，可是一轉眼，她竟然要去拍戲，而他連對方到底要去哪裡拍，拍多久……諸如此類到問題一概不知。

  「好像是在張家界吧……具體還要等劇組那邊的通知。」小女人想了想，回答道。

  「跟你演對手戲的人是誰？」總裁很快意識到了最嚴重的一個問題。

  

  小女人這下子倒是回答不上來了，「導演說還沒確定呢，我估計應該很快就能定下來了吧，畢竟距離下個月也沒幾天了。」

  她本就不是會擔心這種事情的人，對於盛名在外的盛夏陽光她有種天然的信任，既然這是部大男主的戲，慎重點也沒什麼錯。

  「連男主都沒定下來就要開機？」陸千辰失聲說道。

  「大概是林雪導演考慮的比較多吧。」程曉萌一邊說著一邊繼續低頭看劇本，對對方的問題不以為意。

  「怎麼可能，每個演員的檔期都安排的滿滿當當，怎麼可能說拍就立刻抽身去拍？這個男一號肯定是之前就確定好了的。」陸千辰信誓旦旦道，可惜他只猜對了一半，仍沒猜到那個與小女人搭檔的人會是誰。

  「你想的太多了吧，導演說他已經在與幾個男演員接洽了，這些男演員也許這段時間的檔期都空著呢也說不定。」程曉萌覺得對方在這件事上的未免有些神經質了，不過是個男演員而已，不至於。

  「不行，在我查清楚跟你演對手戲的男人是誰之前，我不會讓你去拍這部戲的。」唯恐失去小女人的總裁大人，毫不猶豫的對這部戲的邀約「say no」。

  「我已經答應了林雪導演了，而且你只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的工作實施獨立出來的，我接什麼戲，不接什麼戲，你無權干涉。」程曉萌見他對這件事像是著了魔一樣，也不免有些生氣，在她看來，自己選擇接戲是自己的事情，對方無權進行干涉。

  「我只是你的頂頭上司？」陸千辰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老實講，這句話讓他很受傷。

  「是啊，而且當初將我的工作室從公司里獨立出來也是你的決定，工作室的事物由我決定，你當然沒權利干涉。」

  程曉萌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男人真正關心的重點並不在於工作室到底有沒有獨立出去，而在於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幾何。

  「既然我是你工作室的大老闆，雖然沒有辦法決定你的工作室接什麼戲不接什麼戲，但總有權力決定要不要解散你的工作室吧？」

  陸千辰氣急了，他一想到自己對於小女人來說只是一個「上司」而已，便覺得萬爪撓心，一時間竟口不擇言，說出了要解散工作室的這種話。

  這句話一出口，程曉萌似乎也被嚇到了，她直起身子，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什麼？解散工作室？」

  陸千辰在話說出口的瞬間便後悔了，他的本意是想威脅對方，讓對方乖乖服軟答應自己不去拍這部戲，可是現在看來，事情的進展好像正朝著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駛去。

  「我——」總裁大人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解釋。

  「好，你解散吧，我僱傭原本人馬重新再開一個工作室就是了，反正這工作室本來就有獨立決策權，不過是有陸氏財團注資罷了，現在你把注資撤走，別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從今往後，程曉萌工作室便是我個人名下的工作室，與陸氏財團再無關係。」

  程曉萌說完之後，拿著劇本徑直上了樓。

  「怡人，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電話打通，程曉萌的語氣仍然無比冷靜。

  「什麼事兒，你說著。」孫怡人正在家裡窩著跟陸潮生一起看電影，接到曉萌的電話便將電影的音量調低了一些。

  「工作室要進行一輪投資人上的變更，陸氏財團不會繼續往我們工作室注資了，與此同時我們工作室也不再屬於陸氏財團旗下了，你幫我聯繫一下律師，周一更改工作室法人代表。」

  程曉萌簡單扼要的講現況介紹了一下，她說的話不過寥寥幾覺，卻驚的怡人連口中的爆米花都給掉到了地上。

  「你說什麼？」孫怡人急切的又問了一遍，她還以為是曉萌在與自己開玩笑。

  「陸千辰說他要撤資，我們工作室徹底獨立出來了。」程曉萌蹙著眉頭，剛剛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她也沒有比孫怡人消化掉的更多。

  「行，我明白了，我會立刻聯繫律師。」

  掛斷電話之後，程曉萌長舒了一口氣，剩下的，便是等周一了。

  樓下的陸千辰看著面前的場景，還沒緩過神兒來，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曉萌的工作室就徹底獨立出去了？就這樣與陸氏財團再無任何聯繫？

  現在，有陸氏財團這顆大樹，程曉萌工作室的財務和法務部門都與陸氏財團公用，可以說是共享了陸氏財團最好的資源，一旦獨立出去的話，這些合作就會立刻終止，從此工作室的盈餘與公司也再無關係，這樣意味著，程曉萌在除了拍戲之外，還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在工作室上，對於一個在公司管理學上一竅不通的她來說，著實是個難題。

  然而陸千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即便想反悔也不得其法，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補償對方的工作室，講財務部和法務部比較優秀的一批人交給曉萌帶走，算是一點歉意。

  當下里的程曉萌和陸千辰都沒有料到，在不久之後的未來，這個獨立出去的工作室，竟會給陸氏財團帶來無可估量的援助。

  在工作室的法人代表更換之後，程曉萌更是直接宣布成立了「一諾影視公司」，這間以自己兒子名字命名的影視工作全面擴大了小小的個人工作室無法觸及的一些領域，包括影視劇的拍攝，簽約新人以及投資影視行業等等。

  在新公司成立沒多久，程曉萌的新戲便正式開始拍攝，進組之後的她便直接將這一堆攤子交到了怡人手中，由她負責打理，在上飛機之前，她趴在怡人的耳邊說了一段話。

  「我記得大一的時候，我們約定過要一起賺錢，現在這公司開起來了，我們倆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一半，我一半。」

  這番話說得孫怡人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大一」，那般遙遠的年代，自己或許是不經意間曾與曉萌有過這樣稚嫩的約定，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記在了心裡，在新公司成立的前夕，跟自己說了這樣惹人淚下的一番話。

  「鬼哦，我哪有這麼多錢出資。」孫怡人摸了一把眼淚，一句話破環此刻溫情脈脈的氛圍。

  「你才鬼哦，我出資，你勞動力入股算了，賺得來這些錢，公司股票立馬分你一半，賺不到的話就算了，你就賣身給公司做長期工吧。」程曉萌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滿臉「憐愛」。

  身後的兩個小助理見這兩人離別之際竟然流起了眼淚，不免有些不解。

  「程小姐不是去張家界拍倆幾個月的戲麼，這兩人怎麼還抱頭痛哭啊？」年紀小一點的女助理輕輕碰了碰另一個男助理的胳膊，滿是疑惑。

  「你不懂了吧？」男助理拉長了音調，故意賣了個關子。

  「不懂，為什麼啊？」女助理一臉懵懂。

  「哦，我也不懂。」男助理聳了聳肩，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動作。

  好在這兩個包在一起的姐妹很快就分開了，候機廳里也穿來了即將要登記的提示，怡人衝著多年老友大手一揮，道：「放心去賺錢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剛剛積攢出來的一點兒感動瞬間灰飛煙滅。

  進入劇組之後，要拍攝的第一組戲便是女主和男主相認的一場戲，導演一大早便到了現場，給曉萌講了半個小時的戲，在這期間，卻遲遲不見男主的身影。

  程曉萌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偷偷問道：「導演，今天男一號會到現場麼？您確定下來誰演男一號了嗎？我不會是要對著綠幕和替身演這一場戲吧？」

  導演聞言，咧嘴笑了笑，卻並未給她任何解釋，而是繼續說戲，「這場戲呢，算是整部劇里男女主角的感情的一段高潮，我希望你用心揣摩一下這種心情，女主一直苦苦尋覓的青梅竹馬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自己卻一直都沒有發現，你想想這種心情該怎麼向觀眾傳達出來……」

  程曉萌不敢繼續再問，默默將導演的話記在心裡，開始尋找對方所要求表現出來的心情。

  很快，導演發出了要正式開拍的指令，程曉萌一臉懵逼，男主還沒見，還沒有試戲，就要正式開拍？

  然而對著導演的一聲令下，她也只好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尋著機器的走位來到搭建好的場景里，背對著自己的是一個身著青衫身材頎長的男子。

  「子嵐，是你嗎？」她在他背後怯生生的叫了一聲，那男子滿滿轉過身來，曉萌的雙嘴因著差異，也漸漸張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