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愛如空氣

  不久之後，程曉萌和沈一峰為蘆丹集團拍攝的宣傳片終於面世，因為有《天涯浪子》里的CP粉基礎做支撐，這次的GG宣傳做的非常成功，蘆丹集團在在中國的香氛市場正式開售的第一天，線上線下的同步營業額便突破了五億大關。

  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到陸千辰的耳中時，對方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興奮，反而眉頭緊鎖。

  雖然是在商言商，但他確實對於妻子與別人組CP這件事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就在他雙眉緊促的時候，門外傳來了Mitch的敲門聲。

  「進來。」陸千辰冷著臉開口道，得到應允的Mitch順勢推門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沓資料。

  

  「什麼事？」陸千辰抬眼看向他，眉宇間的深沉之色看的Mitch後背一緊。

  「之前……您讓我調查的那件事，現在有了眉目。」Mitch微微傴僂著身子，向前一步，交給了對方一份報告。

  陸千辰順手接過來，打開之後翻看了幾頁。

  這報告上的東西是關於周西西的，無非是周西西將自己的黑料找人放到了網上，然後將這一切的髒水都潑到了曉萌的身上，之後又找高手抹去了這些爆料的ID，之後便成功引起了網絡上的暴動。

  「總裁，現在事情已經明了了，這些都是周西西在背後搞的鬼。」Mitch畢恭畢敬的開口道，在他看來，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既然這件事不是夫人的錯，那讓周西西走人，重新讓夫人擔綱演繹《秋水謠》的女主一角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以為這是小孩兒過家家嗎？女主說換就換？」陸千辰蹙著眉頭看向他，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問道：「對了，這次的拍攝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殺青？」

  Mitch打開日程表看了一下，思忖著說道：「《秋水謠》現在已經拍攝了兩個月了，他們的報備周期是三個月，應該再有一個月左右就能結束了。」

  「好，這個消息你先壓著，等到拍攝完畢上映之前再放出去。」

  「什麼？」

  對於總裁的決定，Mitch不是很了解，畢竟那個時候電視劇的拍攝已經結束了，這種時候把女主角的黑料給放出去，不是明擺著要毀掉這個人嗎？

  「你是聾子嗎？我說的話你沒聽見？」總裁擰著眉看向Mitch。

  「不不，我只是覺得……在電視劇播放之前放出這些消息，會不會對收視率造成影響？」

  「周西西也就這麼點兒作用了，在電視劇開播之前放出來，也能趁機炒作一下電視劇……只是可惜了這麼個大IP，給了一個不入流的女明星。」

  陸千辰搖搖頭感慨了一番，Mitch這才豁然開朗，原來總裁不僅僅是要毀掉周西西，還想借著毀掉周西西的時機給電視劇打個GG。

  嘖嘖，不能怪總裁大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怪只能怪周西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只是Mitch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總裁辦公室之後，陸千辰對著報告冊上周西西的那張臉陷入了沉思。他倒是不相信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會想到要將自己的髒水往一線明星上潑，畢竟她要人脈沒人脈要資源沒資源，按理說是不該這麼莽撞的。

  難道說……在這件事的背後，還有人在幫她策劃嗎？

  想到這裡，陸千辰的眉頭蹙的更深了幾分。

  對於總裁大人暗地裡所做的這一切，程曉萌當然是不知情的，她依舊準時每兩周就去醫院做一次產檢，但同時，她也在暗中思索著該在什麼時候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知陸千辰。

  對於上次出現的「洗澡風波」，程曉萌好幾次想要問起對方，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要怎麼問？難道就直接問他是不是跟蘇芒發生了關係？

  對不起，別人不要臉，她倒是還想跟自己留點兒臉面。

  只是這段時間程曉萌的孕吐越發頻繁起來，就連陸千辰都起了疑，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番。

  對於陸千辰的關切，程曉萌自然也是隨手找了個理由就給糊弄了過去。

  對於這個男人的關心，她暫時並不想要。

  這天，程曉萌開車來到醫院，掛好了號準備去做產檢的時候，卻在走廊的轉彎處看到了帶著墨鏡塗著妖艷口紅的蘇芒。

  「怎麼是你？」

  程曉萌擰了擰眉，臉上有幾分不悅，又帶著幾分詫異。

  「怎麼，很驚訝？」蘇芒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摘掉了臉上寬大的墨鏡，沖這個對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你來這裡做什麼？」程曉萌緊張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對方此行的目的。

  「老實說吧，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芒倒是開門見山不打啞語，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程曉萌的肚子上。

  「跟你有什麼關係？」出於一個母親的本能，程曉萌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半步，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跟我是沒關係，但跟千辰有關係。」

  蘇芒的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但在程曉萌的眼中，這笑容的背後卻隱藏了幾分毒辣。

  「你到底想說什麼？」程曉萌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說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蘇芒臉上的笑容更盛，微微笑著開口。

  「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程曉萌的臉上露出一抹嫌惡，她開始覺得眼前的女人身上散發著令人討厭的氣味兒。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照直說了。千辰覺得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想要你把這個孩子給打掉。」

  蘇芒收起了臉上假模假式的笑容，咄咄逼人的語氣惹得程曉萌皺起了眉頭。

  「什麼？！」

  程曉萌倒是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便是向自己傳達要自己將腹中孩子給打掉的消息。

  「不可能，陸千辰不會這麼說的，我要去問他！」

  程曉萌下意識的往後倒退里兩步，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那你去問呀，只是到時候這話從陸千辰的口中說出來，你怕是會比現在還受打擊。」背後的女人冷哼一聲，姣好的面容浮現出一絲陰毒。

  蘇芒這話其實是在為自己壯膽，她當然不想程曉萌去問陸千辰，如果兩人到時候一對口供，發現是自己從中作梗，那麼自己之前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了。

  她是在跟自己打賭。

  從程曉萌的眼神中，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陸千辰尚有一絲感情，她賭她不敢直接去問陸千辰，最多也是旁敲側擊。

  就像是之前，自己騙她說陸千辰在洗澡的那件事，對方不是一樣沒有問嗎？

  所以這一次，蘇芒準備賭一把，看看命運之神是不是真的站在自己這邊。

  懷揣著一肚子氣的程曉萌回到家裡，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質問陸千辰，可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之前的氣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家裡，穿著一身幽藍色睡衣的他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姣好的側顏，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明亮的雙眸……這些都是曾一度惹她發狂的特質，但是現在，再看到這些，她卻猶豫了。

  自己當初嫁給這個人，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程曉萌不知道，她很希望能有個人給自己一個答案，至少能有這麼一個人告訴自己，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

  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在知道答案之後再做選擇，所有的人，都是在做了選擇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怎麼了？」

  看到妻子一直緊緊盯著自己，陸千辰不由得抬起頭來，對向妻子的目光，語氣裡帶著幾分稀疏。

  「沒，沒事……」程曉萌深呼吸了一口氣，攥起了拳頭，慢慢走到陸千辰身旁坐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去醫院做檢查？」

  端著咖啡的陸千辰緩緩開口道，這般關心的話倒是已經很久沒從他的口中聽到了，程曉萌心中一動，轉身看向陸千辰，小心翼翼地開口。

  「如果……如果我懷孕的話，你會留下這個孩子嗎？」

  陸千辰聽到這話，狐疑的看向妻子，疑心她是不是發燒了，但看到渴求的目光，還是給了她一個回答。

  「這不是廢話嗎？」

  說完這句話的他正準備再補充一句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卻突然響起，程曉萌瞄了一眼來電者的名字，「蘇芒」兩個字在屏幕上跳的起勁兒，而她的胸腔里，剛剛還在「砰砰砰」直跳的心臟，這一刻卻好像被電擊了一樣。

  陸千辰順手從桌子上拿起手機，接通之後，一邊聽對方說著什麼，一般起身，用狐疑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程曉萌，然後口中發出「嗯嗯」的附和聲，慢慢走上樓去。

  坐在沙發上的程曉萌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所有力氣隨著陸千辰的走動而慢慢從身體裡抽離出去，她軟軟的癱坐在沙發上，整顆心正慢慢碎成砂礫。

  陸千辰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刺進了她的心臟正中央。

  電話那頭，蘇芒正在跟陸千辰說著話。

  「千辰，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碰到曉萌了，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還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她扭頭就走了，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蘇芒這通電話的本意是在試探程曉萌到底有沒有將自己在醫院裡的話告知對方。

  「她最近總是疑神疑鬼的，你別搭理她。」陸千辰淡淡地開口道，算是在安慰蘇芒。

  一聽到這話，蘇芒便知道程曉萌並沒有向陸千辰對峙，一直懸掛在嗓子眼兒的心臟總算是稍稍放下。

  「那你回頭替我跟曉萌道個歉，要是有什麼讓她誤會的地方，改天我向她賠罪！」

  「好。」陸千辰陰著臉點點頭，腦子裡還在想著程曉萌剛才所說的那個問題，便找了個理由掛斷了電話。

  可當他從樓下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程曉萌已經不知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