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真相總是紅果果

  總裁大人平淡的語氣讓小女人愣住了，過了幾秒鐘，她終於從腦海中擠出一句話來。

  

  「所以你就要讓囡囡知道真相？」

  「從剛才的故事中，我想已經充分說明了，告訴她事實真相比一直向她隱瞞著更有利於她的身心健康，不是嗎？」

  總裁大人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小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可是……」程曉萌猶猶豫豫的，想找個恰當的理由反駁對方，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詞窮了。

  「可舒小寶跟你又不一樣……」

  「舒小寶是我的孩子，我想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她會跟我一樣，雖然一開始接受起來會有點困難，但對她有利。」

  總裁大人振振有詞，這下，反而讓程曉萌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陸千辰非常酷的對著她點點頭，看著兩瓶葡萄糖已經快要輸完，便叫來護士拔針。

  回去的路上，小女人依舊為這件事煩惱不已，但是總裁大人有理有據，讓她的心慢慢懸在了半空。

  回到家之後，陸千辰先扶她上樓休息，看著她睡著之後，才轉身去了樓下。

  囡囡在樓下的玩具房裡，由保姆陪著玩樂高。

  見到陸千辰之後，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尖叫著撲上去，然而是有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臉去，可憐巴巴的縮到了保姆的身後。

  「囡囡，過來。」陸千辰衝著孩子招招手，但對方卻躲在保姆身後，怎麼都不肯出來。

  「舒小寶，你過來。」陸千辰加重了語氣，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塊兒空地，似乎是察覺到他真的有些生氣了，囡囡這才戀戀不捨的從保姆伸手探出頭來，五官擠在一起，好像隨時都會哭出聲來。

  「你先出去。」陸千辰對著保姆偏了偏頭，對方立即會意，從房間裡倒退著出去，順手幫兩人關上了房門。

  在門被關上的時候，囡囡扭頭看了一眼，再扭回頭的是時候，眼淚汪汪。

  「你知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陸千辰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地上，但臉色的表情卻依舊嚴肅，囡囡雙手背在身後，緊張的絞在一起，看樣子是被他現在的樣子給嚇到了。

  「我……我……」

  囡囡吞吞吐吐著，說不出話來。

  「我再問一遍，你知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陸千辰提高了分貝，朗聲問道，囡囡伸出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似乎是在擦眼淚。

  雖然如此，她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倔強。

  「都是她的錯……」舒小寶的聲音雖小，但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之下，以足以讓陸千辰聽得清楚。

  「什麼？」陸千辰擰著眉。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媽咪就不會離開了我了……」

  站著的舒小寶低著頭，擰著眉毛，臉色漲得通紅，眼圈兒也是紅紅一片。

  這辯解讓陸千辰又好氣又好笑，他的右手虛握成拳，放在嘴前輕聲咳嗽了兩聲。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媽咪就不會走了，要不是她的話，我們就還是一家三口，媽咪說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迷了爸爸，你才會不要我們……」舒小寶一邊說著，一邊落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看來這些話憋在她的心裡已經很久了。

  陸千辰伸手將她拉過來，「那你覺得如果沒有萌萌阿姨的話，爸爸就會跟媽咪在一起嗎？」

  對於這個問題，舒小寶重重的點頭，「會啊！媽咪就是這麼說的，她說要不是程曉萌的話，我們三個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家！」

  對於楊輓歌所說的話，舒小寶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那我直接告訴你，如果不是程曉萌的話，我也不會跟你媽咪在一起的，而且你媽咪之所以會離開你，也不是因為程曉萌。」陸千辰的回答讓囡囡很是訝異，她長大了嘴巴，失聲問出：「為什麼？」

  這個問題倒是不難回答，但是為了不傷及囡囡的內心，陸千辰抿了抿嘴，盡力讓這回答不算太尖銳。

  「小寶，你知道嗎，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只需要一個人喜歡就足夠的，必須要兩個人同時喜歡對方，而且還要在合適的條件之下才能在一起……」

  「那你不喜歡媽咪的了嗎？」

  舒小寶很快便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是的，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小寶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爹地不喜歡媽咪？怎麼會？

  「當初我是喜歡她的，但她欺騙了我。囡囡，我知道這個事實你很難接受，但我想，告訴你，讓你知道，才是最好的選擇。」陸千辰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實話，在這一瞬間，看著囡囡純潔無暇的雙眸，他突然覺得，也許程曉萌是對的。

  她還這么小，應該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嗎？

  但轉念，他又想到了程曉萌在這件事裡受到的傷害。

  她也是無辜的啊，她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被網民和囡囡如此傷害？

  「其實，楊輓歌不是你的前生母親。」陸千辰咽了一口口水，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就看到小寶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自己。

  「怎麼可能？她就是我的媽媽啊？！」

  「這件事解釋起來比較困難，但是我沒有騙你……」

  「那我的親生母親呢，她在哪裡？」舒小寶的這個問題算是問住了他，當年楊輓歌做事做的這麼隱蔽，他也是前不久才確定對方是在騙自己，但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孩子的母親，這件事太難了。

  「我沒辦法告訴你。」陸千辰攤開雙手，做出了無奈的動作。

  「那你肯定是在騙我，你既然不知道我的親生母親在哪裡，那就是在騙我，我的媽媽就是楊輓歌，你不要騙我！」舒小寶說的斬釘截鐵。

  這也難怪，對任何一個人來說，要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實在是太難了。

  「可她曾經利用過你！你還記得嗎，當初她讓你從樓上跳下來，只是想讓我回去……身為一個母親，她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陸千辰也是急了，將這件事脫口而出。

  話已出口，他跟舒小寶同時愣住。

  「可是媽咪沒有騙人啊！」舒小寶焦急的為楊輓歌辯解道：「她當時告訴我了，說只要我跳下去，就能見到爹地了，她真的沒有騙我，我一醒來就看到你在我床前，她沒有騙我！」

  「可你知道嗎，要不是當時有地毯起了緩衝作用，你的頭在稜角分明的樓梯上滾一圈，傷到腿都是萬幸，能保住性命已經不容易了！」陸千辰這話不是危言聳聽，如果……他簡直沒辦法設想這一切。

  這句話確實震撼到了舒小寶，她愣住， 雙唇微微張起，久久未曾合上，對她來說，接受這些事情確實需要時間。

  「你剛才不是問我，說為什麼不喜歡你媽咪嗎？那我就告訴你。」陸千辰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張口，開始敘述。

  「舒小寶，你要知道兩個人之間不是必須得相互喜歡的。我必須承認的是，我喜歡過她，但那個時候我們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共同面對……但是她去了美國，很多年都杳無音信……」

  「後來我遇到了程曉萌，是她鼓勵我，讓我重新振作起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她的話，也就沒有今天的我，你明白嗎？」

  「而且你媽咪的離開不是也並不是因為程曉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自己主動離開的，不是被任何人逼走的，你明白嗎？」

  面對陸千辰的問題，舒小寶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在這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她接收的訊息實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點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

  「你以後會明白，你一生之中會遇到很多人，也會喜歡很多人，但肯定會遇到那麼一個或者幾個對你非常重要的人，這些人會教會你很多事情，這些人會讓你變得特別。萌萌阿姨就是一個讓我覺得自己特別的人。」

  「所以……你很喜歡她對嗎？」

  「是的，我非常非常喜歡她，而且我確定我會跟她一起度過這一生。」陸千辰的回答非常肯定，甚至可以說，這世上真的沒有比這件事更讓她肯定的了。

  「那……你以後會不會像不喜歡媽咪一樣，不喜歡她？」

  不得不說，舒小寶的這個問題還真是犀利，陸千辰被問得愣了好一陣子。

  「不會。」

  他的回答雖然只有兩個字，但他想，雖然現在對於囡囡來說還有些難以理解，但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徹底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舒小寶看上去十分鎮定，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就這麼沉默著，一時間，空氣里靜謐的有些可怕。

  總裁大人也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囡囡，「你沒事吧？」

  「Dady，may you leave me alone？I think I need some time to ……to accept it……」囡囡突然說起了英語，這讓陸千辰有些錯愕，但又很快明白過來。

  囡囡自小待在美國，雖然漢語說的也不錯，但在極度緊張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用回英語。

  他伸手，抱了抱她，在她的耳邊說自己很愛她，當她卻沒說話，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打開門，從囡囡的房間裡出去，然後他便聽到「咔噠」一聲清脆的聲響——囡囡從裡面把門給鎖上了。

  陸千辰看著那扇門，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舒小寶比同齡人來的早熟，不知道這一次，她能不能戰勝自己。

  回到臥室的時候，程曉萌已經醒來了，見他進來，便撲了上去。

  「怎麼樣，你告訴囡囡了嗎？」她很焦急，一直在樓上等待著結果，卻又不敢下去，她害怕看到囡囡崩潰的樣子。

  「都說了。」陸千辰眉間深深蹙起，看得出來，做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都說了？」程曉萌失聲叫起來，這麼多事情，都告訴了囡囡，她怎麼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