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觸即發

  「媽，我想您可能誤會了……」小女人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硬著頭皮開口道。

  要不是看在爸媽的面子上她真想反手一個煤氣罐砸在大BOSS臉上。

  「有什麼好誤會的，阿辰說你現在已經搬到他那裡去住了，這總是真的吧？」

  一轉頭，就連自己的親媽都學會補刀了，程曉萌甚至聽得到鮮血從傷口裡汩汩流出的聲音，而她，則只好面帶微笑，靜默不語。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害羞了，連我們那會兒都比不上了，嘖嘖嘖……」

  聽著親媽和婆婆你一言我一語的向自己傳遞著女人如何容易受孕的知識，她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尷尬啊！

  好不容易，這頓飯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坐在副駕駛上沒等安全帶系好她就開始催著總裁大人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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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拂面，吹在臉上的時候裹雜著濕鹹的味道。

  「我搬去跟你一起住的事情是你說出去的？」小女人斜睨了一眼身側的男人，咬牙切齒。

  「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總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稀疏平淡，不對，不僅僅是稀疏平常，應該用「無辜」來描述更精準一些。

  他的語氣無辜至極，就好像將這件事說出去，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

  程曉萌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特麼的陸千辰，看我不找個機會報復回來。

  「看你晚飯沒吃多少，怎麼，要加餐嗎？」

  流暢的車身不知何時停在了一間日式料理店門口，曉萌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這裡。

  「這還不是被你害的……」程曉萌小聲嘀咕了一句。

  在餐桌上，自己被婆婆和親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轟炸，吃什麼易受孕吃什麼對身體好說了一整個晚上，她只有耐著性子不發火，可是胃口也所剩無幾。

  料理店的主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精瘦，但一雙眸子卻炯炯有神。

  店主站在吧檯後方，吧檯上則放置著芥末、醬油等調料，在他的身後便是開放式廚房，裝飾環境和日本電影裡的「深夜食堂」有頗多相似之處。

  坐下來之後，程曉萌才有心思打量這間小店，她拽了拽總裁的衣袖，「這裡好像沒有什麼顧客？」

  總裁輕輕抿了抿嘴，「這間店只有深夜才會開放，所以知道這間店的人並不多。」

  小女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而一臉興奮的看著他，「所以每晚都會有一個有故事的人進來這間料理店吃東西嗎？」

  總裁無奈的伸手在小女人的眉間輕輕一點，「你還真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

  老闆則衝著這對小情侶微微一笑，開口道，「他們有沒有帶故事來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們一定帶肚子來了。」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小女人一本正經地打了一個飽嗝兒，心滿意足。

  「你可是一名藝人，難道現在藝人對自己的自我約束已經低到這個程度了嗎？」

  總裁大人的目光從程曉萌的肚皮上慢慢掃過，嘴角戲謔的笑意越發濃厚起來，雖然這話說是無意，卻好似一道閃電劈進了程曉萌的天靈蓋里，瞬間打通了她的七經八脈。

  特麼的大晚上的自己一個女藝人竟然把自己吃程這個樣子？

  在別的女藝人都在拼命節食拼命鍛鍊拼命追求的瘦的時候，自己卻毫不客氣的把肚皮兒吃的滾圓，這特麼不是犯罪是什麼！

  程曉萌哇地一聲就哭出聲來了，大半夜的不肯睡覺，非要總裁大人陪自己做了一百個仰臥起坐才算了事。

  第二天，片場。

  「導演讓我找你對戲，你有時間嗎？」莫不語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旁，輕佻的語氣，仿佛是認定她不會拒接自己。

  「不好意思，我今天的台詞還沒記熟，待會兒吧，待會兒再對戲。」然而這個女人卻只是沖他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來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劇本。

  莫不語撓了撓腦袋，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女人，有點兒意思。

  「該不是你吃醋了？曉萌，我對怡人不是真心的……」莫不語咧開嘴，自從那天從火鍋店一別之後，他有好些天沒有見到她了。

  「怡人是個好姑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警告你最好拿出真心實意來對她。」

  程曉萌看著他，黑亮的瞳孔幽幽。

  「你還挺會為她說話，好閨蜜就是在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將你冷落在一旁嗎？」

  程曉萌的話並沒有惹惱他，相反，他變得越發興致勃勃。

  孫怡人重色輕友是硬傷，曉萌的話到了嘴邊竟不知該如何出口。

  「這你管不著，如果你對怡人不夠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小女人狠聲道。

  莫不語的目光落在了她海藻般的頭髮上，看著一臉認真的程曉萌，他不覺失聲發笑，躊躇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發呆不過兩三秒，導演就開始叫各機位準備。

  這一幕要拍攝的場景是男二和女二在湖景旁道別。

  其中有一個動作是男二要伸手去撫摸女二的眼角，幫她擦眼淚，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場戲，兩個人卻怎麼都過不去。

  在導演第五次說「卡」的時候程曉萌終於忍不住發了火，「莫不語，你在搞什麼？不要以為機位拍不到你你就沖我抖眉毛！」

  每當他伸手的時候，總會伴隨著眉頭的不間歇抖動，害得程曉萌總是忍不住笑場，就算是強行忍住笑意，眼角的淚痕也早就蕩然無存。

  可偏偏這一幕是一個側寫，只拍得到程曉萌的側臉和莫不語的手指……

  「導演，我申請換手替，這種不拍正臉的戲找莫先生的手替就可以了。」程曉萌轉過臉對著鏡頭道，雖然臉上笑容可掬，實則咬牙切齒。

  導演還沒來得及說話，莫不語那雙好看的淺色瞳眸也對準了監視器，一臉真摯。

  「趙導，我覺得專業的演員不能太過依賴替身，我相信我可以的。」

  導演無語，想想片場裡還是莫不語最大牌，揮揮手，「休息一會兒，待會再來一次！」

  程曉萌欲哭無淚，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狠狠地瞪了莫不語一眼，恨恨道：「再亂抖眉毛我就拿剃鬚刀給你剃了！」

  雖然在接下來拍戲的時候，莫不語終於沒有再抖眉毛，但在程曉萌所飾演的角色哭的梨花帶雨的時候，他卻一把將對方攬在了懷裡。

  小女人一驚，劇本里不是這麼寫的哇！

  可是導演不喊卡，敬業的她也只能繼續演下去，只是對方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低著頭雙唇就往程曉萌的嘴上落。

  眼看著這唇就要落下導演還沒有喊「卡」的意思，程曉萌毫不猶豫地伸腳在對方腳上重重一踩。

  十公分的高跟鞋尖兒踩在腳面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莫不語當時就撒開了手，往後倒退了半步，雖然強忍著疼痛，走起路來卻一瘸一拐的……

  「好了，這條就算是過了，辛苦各位。」

  監視器外終於穿來導演的畫外音，程曉萌衝著男人挑了挑眉，小樣兒，跟我斗，你還差點兒。

  傍晚，拍完最後一條的時候，程曉萌轉過頭來看著莫不語，嘴角揚起的樣子青春俏皮可愛，與下腳時的猙獰判若兩人。

  「對了，剛才那是我在這部戲所拍攝的最後一個鏡頭了，從今天起我就殺青了。」

  看著她一臉笑謔，莫不語莫名有一種被她耍了的感覺。

  自己從進組到現在還沒半個月，程曉萌就殺青了？Excuse me？

  然而臉上，卻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可是我們還有好些對手戲沒有重拍呢，我覺得你還是要留下來陪我補拍比較好吧，嗯？」莫不語忍著心中的怒火，淺笑著看著她，長長的音調向上拖起，那雙淺淡的瞳眸在燈光下流光四溢。

  小女人卻彎了彎唇畔，「對不起，我不算專業的演員，所以我申請替身。」

  一記爆殺！

  劇組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的聚集道一旁，片場的空地上不知何時擺放了一塊大蛋糕，而自助餐模式也迅速開啟。

  經紀人則一溜小跑到了小女人的面前，「曉萌，你還在這裡愣著做什麼？今天是你殺青的日子，陸先生還特意買了蛋糕來為你慶賀呢，快走啊！」

  說完之後，才發現莫不語也站在一旁，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嬌羞起來，「原來莫先生也在啊，那就一起去吧？」

  莫不語抿了抿唇，還沒說話，程曉萌就插口道，「莫先生很忙的，他接下來還有事，就不跟我們一起了，對吧？」

  然而莫小語童鞋卻全程忽略掉她眼神里充滿希冀的目光，開口道，「我的事情不急，今天是曉萌殺青的日子，幫她慶賀比較重要。」

  馬蛋，誰特麼需要你幫我慶賀啊……

  曉萌欲哭無淚，在心中默默罵了一句髒話。

  總裁大人在蛋糕前站著，手中還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花，雖然臉上的表情很和藹，但是程曉萌卻還是看到了總裁大BOSS臉上寫了「你完蛋了」四個大字。

  莫不語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走上前去，「你好陸先生，這段時間承蒙曉萌在片場的照顧，她是個好演員。」

  陸千辰則擰了擰眉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在他和小女人的身上轉換。

  「莫先生客氣了。」風輕雲淡的回答，繼而目光又落在小女人身上，「來吧，切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