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以身犯險
2024-09-12 18:05:33
作者: 烈焰紅唇
文琂被蘇愈傾一掌推出去老遠,剛想要再折身回來,就聽見蘇愈傾在朝他喊:「你趕緊給我走!不然你信不信我立馬就輸給蕭踏雪?」
明明是自己這一方占優勢,皇嫂為什麼不走?
文琂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其實是給皇嫂幫了倒忙了?
「你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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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蘇愈傾的喊聲再次傳來,文琂終於放棄了回去把蘇愈傾撈回來的打算,轉身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文琂一經離開,蕭踏雪就已經收了招,淡淡地看著蘇愈傾,目光很是複雜。
「被你看出來了。」在文琂沒有離開的時候,蕭踏雪對她的招式已經成了敷衍,蘇愈傾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被蕭踏雪看出來了,無奈一笑,「十一這個愣頭青,自以為很聰明的回來幫我,誰想到其實他是幫倒忙。」
「你一早就知道這是詐,為什麼還要來?」
「你還想問,既然文琂能和我兩個人一起全身而退,我偏偏要讓他一個人先離開,對吧?」
蕭踏雪點了點頭,卻又隨即很快地搖了搖頭:「不要說。」
為了什麼,兩個水晶心肝的人全都明白,就是為了那朵天玉蓮,可是一想到蘇愈傾此時以身犯險全數是為了文鈺,蕭踏雪就只覺得難受。
蘇愈傾看著蕭踏雪的神情,心中也有些惆悵,那個時候在自己心中一晃而過可是自己卻是不想要面對的念頭,終於徹底不能再逃避:「踏雪,你這麼多天用計把我留在賀蘭府上,其實是南啟要有大動作了,可是你不想要我參與其中,是麼?」
「你還是這麼聰明。」蕭踏雪有點落寞地笑了笑,「其實,我該知道,只要被你看出來一點點破綻,我全數的心血都會變成無用功。我是不想你參與其中,你不會幫著我,可是我卻是不想要傷害你!」
「你要做什麼,是今晚,還是明日?」蘇愈傾走過去蕭踏雪身邊,「你這麼急於帶我走,你覺得賀蘭府也不安全了,是麼?」
蕭踏雪沒有說話,蘇愈傾太過通透,可是好歹還算是沒有徹底看出來自己的打算,若是此時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是不是,就不會肯留在這裡陪著自己,要回到文鈺的身側了?
「你不肯說?」蘇愈傾一瞬不瞬地看著蕭踏雪。
蕭踏雪收了手裡的劍:「不管我要做什麼,你要的天玉蓮,也就是我南啟的聖物淚露,如今就在我手上,你若是想要拿,就隨我去。」
「我隨你去,你就會願意給?」蘇愈傾咧嘴一笑,卻是帶了幾分嘲諷,「我不否認,自己是打算輸給你被你帶走,反正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若不是文琂半路出來搗亂,我猜你也不會看出來我的打算,不過如今你知道了,還會心甘情願把我要的東西給我,讓我去救一個你不願意救的人?」
「我有條件。」蕭踏雪的聲音越發的蕭索,自嘲地笑了笑,「不過如今你讓文琂先走了,不是已經做了選擇?」
蘇愈傾搖了搖頭:「踏雪,你總是小看我。」
說完,翻開手掌,掌心赫然躺著三枚銀針,銀色的針頭之上閃著不同尋常的光芒,很顯然是淬了毒的。蕭踏雪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那毒不同尋常,若是剛剛文琂不來,她只肖把銀針射出來,自己難說不會中招。
「你的匕首和銀針不是都在高陽夏那邊了?」蕭踏雪眉頭一皺,「賀蘭的人已經仔細搜過了你的房間和隨身物品,連衣服都是丁二的,你怎麼可能還能藏了銀針暗器?」
蘇愈傾把銀針收了,輕輕抿了抿自己的頭髮:「我這一頭秀髮,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你知道,之前我還一直挺嫌棄這頭髮太長了的呢。」
言下之意,那銀針就藏在這頭髮之中。
「我果然漏算了一點,是我小看了你了。」蕭踏雪沉默良久,終於說出來這樣一句話。
然而蘇愈傾卻是思緒萬千,看蕭踏雪以為自己的匕首是在高陽夏那裡,看來文鈺也已經到了元陽的事情,蕭踏雪還不知道。只是……連丁二替自己搜身,給自己換衣服的事情,他都知道,難不成,連那丁二和御廚總管也是他的人?
蘇愈傾心中想著,面露疑惑地看著蕭踏雪,心中有些念頭一閃而過,可是蘇愈傾卻有點抓不住頭緒,一時間有點走神,直到蕭踏雪開口,蘇愈傾才暫且放下心中那些念頭:「所以你現在還覺得你可以留下我麼?」
「我給你。」蕭踏雪終於做出了選擇,聲音中帶著些痛苦,「但是你現在要先跟我走。」
蘇愈傾卻是衝著蕭踏雪一伸手:「拿來。」然後在蕭踏雪詫異地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又加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在南啟,就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你既然今夜打算要帶我走,應該也明白什麼最能留的住我。既然我想要騙你帶我走,去找天玉蓮下落的想法被你看穿了,而你打算帶我走順便保護我一下的心思我也明白了,那我們就都真誠一點,你把天玉蓮給我,我跟你走,省了算計來算計去,多好?」
於是蘇愈傾終於見到了用上等宮絹包著的傳聞之中三千年才開一花的天玉蓮,夜色很深,月光照下來,蘇愈傾可以隱隱看見那花瓣之中的脈絡,那幾近透明的花瓣之中,竟然星星點點地流動著什麼東西,煞是好看。
蘇愈傾從蕭踏雪手中接過那天玉蓮,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懷裡,一抬頭,蕭踏雪卻是已經近了身側,抬手就封了她的穴道。
「你可不是君子之人。」
「!」
蘇愈傾表示,和自己熟悉的人鬥智鬥勇,真不是人幹的事情,她剛剛打算反悔拿著天玉蓮逃跑,還沒動就被人家察覺了自己的打算,直接封了自己的穴道,內力被封,徹底走不掉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蘇愈傾大言不慚。
……
話說文琂這邊,從左宰相府出來,就一路疾奔,向著文鈺所在的客棧去了。
「二哥,二哥!」文琂一進門,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氣喘吁吁地嚷嚷,「皇嫂被蕭踏雪給帶走了!」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文琂這才反應過來屋子裡除了文鈺,竟然還有好些個人,包括江淮,綠竹,青杏,和……高陽夏。
「!」文琂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這個地方已經算是被文鈺包了下來,所以文琂下意識地以為這裡不會再有別人,所以剛剛進門才敢一點都不注意的一通嚷嚷,不過嚷嚷完了的結果就是,現在他被五個人包圍了,所有人都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發生了什麼?」文鈺還算淡定,給文琂倒了杯水,「你和素素不是在左宰相府上嗎?早上我見著素素的時候,還告訴她不要管別的事情,怎麼晚上就發生了這個?」
文琂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二哥你和皇嫂見過面?就是皇嫂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忽然告訴我說賀蘭寄是蕭踏雪的人,大概是看見了蕭踏雪的下屬進出賀蘭寄的後院吧。那個時候我們也來不及通知你們了,所以皇嫂說要從賀蘭府上撤出來。」
「那應該是我和素素見面之後,素素才發現的不對勁。」文鈺算了算時間,「後來呢?」
「後來發現賀蘭寄這一整天都不在府上,於是就是我引來了監視我們的人,皇嫂說要去賀蘭寄書房看一圈,我們就分頭行動了。」文琂終於順過來氣,說話說的順了些,「可是就在我引開暗樁的時候,發現賀蘭寄根本就沒有出門,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了。」
「知道是圈套你怎麼不回去?」青杏一著急,連尊卑都忘了,拽著文琂問道。
文琂苦兮兮:「誰說我沒回去了,我回去了,差點就把皇嫂帶出來了,結果皇嫂一腳把我踹出來,非要讓我先走。」
「她是故意的。」文鈺聽完,就得出了結論,「要是我沒猜錯,素素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什麼賀蘭寄不在府上,故意不和你一起行動也是想支開你,她最後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要裝作中計,從而接近蕭踏雪。」
文鈺這麼一說,文琂的表情更苦兮兮的了:「完了,我真的壞了皇嫂的事了……」
「嗯?」
「皇嫂要是真打算不敵蕭踏雪被他抓回去,那後來明明能和我一起走卻偏偏不走,蕭踏雪肯定看得出來破綻。」
「這麼明顯的破綻,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高陽夏接了一句,「她到底要做什麼,要是我,既然已經露出來了破綻,就先跟十一王爺一起回來啊!」
文鈺神色有點莫名,終於嘆了口氣:「她怕是為了那朵天玉蓮。罷了,我們研究一下,怎麼接應素素吧,她自己會有辦法的。」
青杏和綠竹憋紅了臉,終於齊刷刷跪在了地上:「求皇上和王爺一定要把小姐平平安安救回來!」
文琂嘆了口氣,讓青杏和綠竹先站起來,低聲道:「你們先回自己那裡吧,皇上這會兒要比你們著急多了,你們就別添亂了。」
「十一爺……」青杏卻還是不放心,然而在看見文琂的眼神之後,終於點了點頭,和綠竹一起退了出去。
「十一王爺,還是仔細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吧。」看著綠竹和青杏出去,高陽夏這才問道。
文琂趕忙把從宮宴回來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你說也奇怪了,這賀蘭寄明明是蕭踏雪的人,為什麼還要把我和皇嫂留在府上?我就不信,蕭踏雪是不知情的。」
「他怎麼可能不知情。」文鈺終於嘆了口氣,「怕是宮宴上的事情,全是他一手安排的,不過好在,若是真的這樣,素素如今好歹性命無憂。」
文琂聽得愣了愣:「二哥,什麼意思?」
高陽夏卻是要比文琂反應快:「你皇兄的意思是,留你們在府上卻不讓你們察覺賀蘭寄是蕭踏雪的人,是因為蕭王爺並不想要對你們,不是,是對素素怎麼樣。」
「哦……」文琂點了點頭,漸漸明白過來,既而眉頭一擰,「皇嫂應該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了吧?為什麼都不告訴我,而且既然這樣,皇嫂今晚又何必一定要讓蕭踏雪帶走她?」
「不是你皇嫂要做什麼。」文鈺拍了拍文琂的肩,「你想想,賀蘭寄這麼多天都沒有做什麼,偏偏今日假裝不在府上,你說是為什麼?」
文琂終於露出來恍然的神情:「蕭踏雪這個老狐狸!他一定是打算在今天晚上做些什麼,然後故意讓賀蘭寄給我們賣了這個破綻!」
「就是這樣,所以素素看出來這是個計策還要將計就計,是因為她知道,就算是她不動,今夜也不會太平,與其讓你也身犯險境,還不如主動出擊,讓你出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