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西窯宮變(2)
2024-09-12 18:00:59
作者: 烈焰紅唇
蘇愈傾淡淡收回手,有意無意之中將手中的銀針晃了一晃,晃得剩下幾個小兵小心肝一顫一顫的——看見人家動作了嗎?沒有!還沒看清楚人家怎麼出手的,領頭的就已經被人家殺了,他們還怎麼「拿下」?
「怎麼樣,還有人打算質疑嗎?」蘇愈傾口氣不大,微微轉動著手腕,銀針的針尖在月光之下悠悠地反射著光芒。
「公公慢走,公公慢走。」幾個人看著蘇愈傾,覺得還是自己小命重要,連忙鞠躬行禮,對著文鈺和蘇愈傾一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愈傾微微一笑:「走?那估計我們就是真走不了了。」蘇愈傾一指那邊花壇的角落,喝道,「你們幾個,把刀扔了,手背後,並排蹲過去!」
文鈺微笑著看蘇愈傾動作利落地解決掉麻煩,俯身把已經橫屍當場的那個人也抬過去,又一抬手抽了他的腰帶,把那邊蹲著的一排士兵給串成一串捆好,一人嘴裡塞了一團衣服下擺:「你們就在這老實待著吧。」
兩個人默契配合,不到一會兒,一個小隊就被他們乾淨利落地收拾了。文鈺轉過身去看引路的太監,微微一笑:「公公,還請帶路。」
那太監哪裡想得到過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又哪裡見過行事如此霸道的人,直到事情都被文鈺和蘇愈傾解決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這邊文鈺出聲提醒,才意識過來,趕緊道:「二位請,二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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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相視一笑,跟著那公公一路到了瑤陽的寢宮,這才確定再也沒有什麼阻攔的人了。
「太子哥哥。」瑤陽看見兩個人進來,眼神一掃,周圍的宮女嬤嬤太監就都紛紛退了出去,瑤陽這才迎上來,卻是只對著文鈺一個人說話,徹底無視了蘇愈傾的存在。
這是不得不與自己站到同一個陣營里,心裡卻又著實不服氣,於是只能選擇無視自己了。蘇愈傾看著一臉彆扭而又故作高傲的瑤陽,不由得有點想笑:文鈺說過,瑤陽因為是唯一的皇女,所以當時的文高庸是十分寵愛這個小公主的,是以瑤陽的脾氣總是帶著點驕縱之氣,如今看來,她雖然變了,可是本性卻還是未曾徹底改變。
「叫我和你皇嫂來,是四王爺的意思吧?」瑤陽無視蘇愈傾,文鈺可是沒有配合的意思,開門見山的忽略了瑤陽的套近乎,直奔主題。
和這兩位結盟的事情,瑤陽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高陽夏決定了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讓高陽夏改變主意,所以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文鈺是她的皇兄,又是曾經喜歡的人,瑤陽本來是對文鈺沒有什麼排斥的,於是還想套套近乎,結果文鈺一句話說完,瑤陽噎了噎,點點頭道:「宮裡出事了,他說你們會幫他。」
「我聽說了,是皇子還是公主?看高榮昌這手筆,還要舉辦慶生宴,是個皇子?」文鈺也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不見外,直接就在瑤陽的下首位置坐了,還伸手拽了拽蘇愈傾示意她也坐下。
瑤陽仇視的目光對於蘇愈傾來說,簡直就是「輕如鴻毛」,於是蘇愈傾淡定坐下,坦然微笑。
瑤陽看了文鈺拉著的蘇愈傾的手好幾眼,好歹是忍住了想要說的話:「對,是個皇子。不僅如此,皇子出生的時候頗為艱難,閆若貴人整整生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來,當時穩婆都說這孩子保不住了,誰想竟然生了下來。」
「宮妃生子,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怎麼把這些大臣都叫了進來候著?」
「還不都是……」瑤陽說到一半頓住了,四下看了看,才繼續道:「還不都是那個國師惹的禍!本來皇上都不知道閆若貴人生產,當晚還召了兩個妃嬪侍寢,結果那國師卻是冒著死罪闖了皇上的寢宮,非要祝賀皇上喜得貴子,說什麼天降祥瑞,什麼這個皇子是上天賜給陛下的,搞得陛下龍顏大悅,親自擺駕閆若的宮中,偏偏難產,於是孩子還沒出生,就把所有大臣都叫了進宮裡,把個還沒出世的孩子,立了太子!」
立了太子!
蘇愈傾心中一凜,終於領會到了這個國師的神通廣大:一通忽悠,就讓一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成了太子。
不過文鈺卻是立刻就想明白了高陽夏曾經的打算:「四王爺的意思,不會是因為未曾立太子,等你們陛下……」文鈺頓了頓,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然後繼續道,「然後他就弟承兄位,順理成章?」
「這本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瑤陽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立即接到,「皇帝昏庸,另立新君又如何。」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話,蘇愈傾和文鈺紛紛看了瑤陽一眼,她倒是一點都不怕隔牆有耳,這樣的話說著,也是毫不心虛。
「不如何。」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愈傾卻是忽然開口了,「不過倒是請教貴妃娘娘了,陛下不是無子,要是按照四王爺以前的打算,大皇子要怎麼辦?」
「什麼大皇子!」瑤陽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地瞟了蘇愈傾一眼,「陛下根本就沒有皇子,所謂大皇子,也不過是因為陛下膝下長期無子,本宮當年建議將那時剛剛出世的一個皇女當成皇子來養,並對外宣稱是皇子罷了。」
「是四王爺的意思吧?」瑤陽的態度不好,蘇愈傾卻是完全沒打算理會,繼續問道,「將皇女對外宣稱為皇子,免得大臣們天天嚷嚷子嗣的問題,而後宮之中,則有你來掌控,不讓皇上的妃子有身孕,甚至是有身孕也無妨,只是不能生下來皇子……這樣一來,皇室穩定,只等皇上仙逝,四王爺登基順理成章,不費一兵一卒。嘖嘖,不愧是西窯白狐啊,這算盤打得真好。」
瑤陽哪裡想到還沒用自己說,蘇愈傾就一點不錯的全猜出來了,心裡也是不得不說蘇愈傾果然聰明,可是卻不想說她猜得對,臉上還是不服氣的樣子。
然而蘇愈傾根本沒有打算真的向瑤陽求證自己猜的是不是正確,對著瑤陽身後的屏風看了看:「高陽夏,你還不出來!」
這一喊不要緊,卻是把瑤陽嚇了一跳,她怎麼知道高陽夏在自己宮裡!
站在屏風後面,正因為蘇愈傾剛剛一篇論斷滿意地點頭的高陽夏,卻是穩穩噹噹站在那裡,一點也沒動彈。
「而且呀,不多不少,就只有一個皇子,連太子都不用立,外面的大臣更不會唧唧歪歪說三道四,四王爺這算盤啊,打的遠比這個好得多呢!」文鈺補充了一句,徹底把高陽夏的計劃看穿說破,才微微笑著看向蘇愈傾,「素素,王爺不想出來,想來是對今日的局面也早就有所準備,既然如此,你我雖然決定留下,可是看起來也幫不到王爺什麼了,不如一會兒就請貴妃娘娘,送咱們回國吧。」
「好主意,好主意。」蘇愈傾笑嘻嘻應著文鈺的話,一副十分憧憬想念的樣子,「我還挺想十一弟的呢,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北淵,無聊不無聊。」
「我猜他應該快要無聊死了吧?」
「就算不無聊的快要長毛了,估計也要饞死了。」
「是啊,之前他還和我念叨過,他皇嫂的手藝,真是天上沒有,底下獨一,絕無僅有的第一人。」
他們一唱一和,似乎真的就是要告辭的意思,瑤陽這才從剛剛的震驚和彆扭之中緩過來:「王爺不在本宮這裡,太子殿下,四王爺請二位來我這裡,是因為……因為……」
「因為本王不想傷這個孩子。」瑤陽因為了半天,沒有說出來個所以然,卻聽屏風後面的人終於開口,把瑤陽的話接了下去。
高陽夏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瑤陽的眼神開始狠狠瞪他,高陽夏卻是淡定的給瑤陽行了個禮:「參見貴妃娘娘。」
這一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瑤陽臉上,瑤陽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五彩斑斕了:要有皇上,才有貴妃,他要反,要篡位,根本就不會管什麼君臣之禮,以前兩個人私下見面商議要事,高陽夏也從未曾給瑤陽行過禮,今天這個禮,自然就是因為蘇愈傾在場。
「不想要這個孩子容易。」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講,蘇愈傾看了一眼高陽夏,臉上的神情是似笑非笑的調侃,做了個殺人的手勢,「這個,不就行了?」
高陽夏有點無奈地看了看蘇愈傾:「本王說的是,不想傷這個孩子。難道太子妃真的覺得,本王會如此心狠手辣?」
蘇愈傾十分坦然地聳了聳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四王爺既然能讓這後宮之中一個皇子都沒有,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心狠手辣算不上,只不過是利益相較罷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說的連高陽夏都覺得有點心驚。
這是什麼樣的認知,能將這爭權奪利、兄弟齟齬、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事情說的如同在談論今日的白菜賣多少錢一樣平平淡淡。
「看來,還是太子妃心更狠一點。不過本王倒是早應該知道太子妃絕情起來,簡直不是人。」
「過獎,過獎。」蘇愈傾十分謙虛,「不過王爺不就是想要個人來承擔這個千古罵名嗎?反正我不計較別人怎麼看我,我替你擔著就是了,到時候史書就說,帝受蠱惑於妖女蘇氏,錯手傷及血親骨肉,追悔莫及,已是晚矣。」
高陽夏噎住了:他沒打算和這個女人鬥嘴來著啊……
文鈺在一側聽著,差點笑出來:恩,他家夫人果然沒有說謊,比起某天早上她在國師府上戲耍國師的段位,果然還是她對高陽夏的手段更讓人咋舌些。
不過蘇愈傾卻是見好就收,看著在場三個人形色各異的表情,淡定繼續道:「不過王爺要說不想傷及這孩子性命,方法倒不是沒有。」
瑤陽肯定是不會搭理蘇愈傾這茬的,高陽夏剛剛被文鈺噎了個夠嗆,此時也不太想搭理她,文鈺卻是十分給面子:「夫人說的這個方法,是什麼?」
「狸貓換太子。」蘇愈傾微微一笑,輕輕做了個交換的手勢,起身走到高陽夏身側,敲著高陽夏身側的木桌,「不過……王爺應該不只是單單想要讓這個孩子消失吧?這個孩子的父親……」
蘇愈傾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