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捨身相救

  「何必露出這麼恐怖的夜神，如問問凌墨洵，他自然會回答你。」看到凌墨洵的表情時，穆宵猜凌墨洵一定注意到了，歐陽螢螢的死，到底是誰造成的。

  當年穆宵的確是想直接殺了歐陽螢螢算了，但是後來想想，這樣的話又太簡單了，既然凌墨洵是他最大的障礙的話，那麼他就將凌墨洵從穆仲黎的身邊排除好了。

  

  因為這個，穆宵並沒有殺了歐陽螢螢，而是藉助凌墨洵的手，將生命垂為的歐陽螢螢射殺。

  然後結果和穆宵預料的一樣，穆仲黎和凌墨洵反目，徹底成為仇人，但是這其中也有穆宵沒有預料到的事，就是即便被穆仲黎恨之入骨，凌墨洵也一直在暗中保護著穆仲黎。

  這種執念，真的是讓穆宵覺得恐怖。

  「胡說八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歐陽夜夜狠狠的白了一眼穆宵，壓根兒她就不可能相信穆宵。

  冷矢看了看凌墨洵，的確他的神情很奇怪，不過冷矢和歐陽夜夜一樣，都不相信凌墨洵殺害歐陽螢螢，就算是意外也不可能。

  「隨你便，不過到時候你不要怪我沒有告訴你真相。」穆宵輕笑著，坐等看以後的好戲。

  之後歐陽夜夜親自為樞蓮和海龍戴上了手銬，兩人都沒有反抗，他們都清楚，在面對兩方都是敵人的情況下，他們絲毫沒有勝算。

  最後歐陽夜夜走到胡玲面前，胡玲正在用厭惡至極的眼神瞪著歐陽燁，因為歐陽夜夜的出現，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不管是她還是樞蓮，都因為歐陽夜夜而走向絕路。

  在歐陽夜夜準備拿起胡玲手的時候，胡玲突然抓住歐陽夜夜的衣領，用力的拉近距離，眼神憤怒的恨不得殺了歐陽夜夜。

  「你毀了我，也毀了樞蓮，就算死我也要你一起陪葬。」在歐陽夜夜的耳邊說完這句話，胡玲笑著用力的推開歐陽夜夜。

  然後在歐陽夜夜踉蹌退後的時候，胡玲在明知道自己會被狙擊的情況下，快速的把槍瞄準了歐陽夜夜。

  槍是非常小型的槍，外形似口紅，只有一發子彈。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而且還是在都認為這些犯罪者都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不管是凌墨洵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及時的反應過來。

  在胡玲的槍口瞄準之時，在凌墨洵轉身沖向歐陽夜夜之時，一聲近似絕望的槍響迴響在凌墨洵和歐陽夜夜的耳邊，胡玲開槍沒有任何猶豫。

  不過在槍聲結束之後，她卻悔恨著，手中的槍掉落，胡玲全身顫抖的倒退著，顫抖的雙眸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因為這個女人，而變得如此荒唐。

  子彈並沒有傷害歐陽夜夜分毫，並不是胡玲失手了，而是因為飛快衝過來的樞蓮為歐陽夜夜擋住了這顆致命的子彈。

  一顆子彈進入身體，血染紅衣物，在所有人都注意到樞蓮中彈時，他已經倒抓著歐陽夜夜，滑落在歐陽夜夜的腳下，傷及要害令他在中彈的瞬間就處於生命垂危的邊緣。

  樞蓮出現在歐陽夜夜面前時，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然後目睹樞蓮為她中彈倒下，她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低下頭，看著倒在腳邊的樞蓮，歐陽夜夜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不是說事情發生的太奇怪，而是說樞蓮的行為令人費解。

  他們不過認識幾天，樞蓮何苦為了她這個外人，而捨身忘死。

  看著樞蓮流出的血，漸漸淹沒歐陽夜夜的鞋底，她身體僵硬的一動未動，一句為什麼始終在歐陽夜夜的腦海中迴蕩著。

  「樞蓮！」震驚中回過神，胡玲抬腳欲向樞蓮跑過去。

  樓上的狙擊手開槍阻止，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僵硬的歐陽夜夜回過神，馬上對樓上的狙擊手喊：「住手！不能開槍！」喊著的同時，歐陽夜夜也向胡玲移動過去。

  來不及停下來，狙擊手只能在開槍的瞬間，改變瞄準的部位，儘量去避免射傷胡玲的要害。

  嘭的一聲槍響，狙擊手開槍穿透胡玲的身體，那一刻血隨著子彈穿透身體，而噴濺，她愣住、停住，低著頭看著慢慢流出的血，然後身體僵硬，然後慢慢的跪下。

  然而在胡玲性命攸關的時候，她的視線卻一直都停留在樞蓮的身上。

  她悔恨、她懊悔，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連一點點機會都不肯給她？卻願意為了那個女人犧牲自己？

  更讓胡玲沒有想到的是，沒想到自己會親手射傷樞蓮，雖然只是個意外，卻也一樣讓胡玲無法接受。

  也許樞蓮捨身去保護歐陽夜夜，才是更讓她無法接受的，但是胡玲卻無論如何都不想去承認。

  最後胡玲的身體無力倒地，強烈的撞擊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心痛令她感覺不到槍傷帶來的劇痛，更多的混亂，令她不知道子彈到底集中了那裡，但是這傷確實令她越來越虛弱。

  也許這是最後的時間，而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她的眼中心裡看到的、想著的都只有樞蓮而已。

  倒地後胡玲艱難的挪動著身體，她的視線模糊，因為溢滿淚水，她哭不出聲音，仿佛她的哭聲就是對自己的嘲笑。

  一點一點的向樞蓮的身邊移動，身下蹭著越來越多的血，她不在乎，會死，她也不在乎，有一句話，她一定要問，一定要知道答案。

  歐陽夜夜看著，凌墨洵和冷矢、慕天煒也在看著，而穆宵卻在嘲笑著。

  看著血泊中的樞蓮，看著奄奄一息的樞蓮，歐陽夜夜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沾染到了從樞蓮體內流出來的血，而她冰涼的雙手，卻沒能感覺到血液的溫度。

  抬起雙手，看著手上沾到的血液，慢慢的在手中擴散，歐陽夜夜本來發愣的雙眸開始顫抖，血沾染在她的手上，占滿了她的視線。

  繼續看著鮮紅溫熱的血液，腦海中、雙眼前，卻閃過另外的畫面，一張看不清面容的臉，一個搞不清楚什麼情況的畫面，一個聽不清的聲音，一個狹窄的地方，她似乎聽到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那是什麼？為什麼她的腦海中會閃現那種模糊的畫面？聲音到底在說什麼？那張臉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那個畫面到底是什麼意思，卻本能的知道，那是非常重要的訊息。

  「夜夜？」來到歐陽夜夜身邊蹲下，凌墨洵的手搭在了歐陽夜夜的肩膀上。

  感覺到身邊的聲音，感受到手掌心的溫度，歐陽夜夜才從幻影中回過神，轉頭看著凌墨洵，她的眼神有些呆滯。

  「樞蓮……墨洵，怎麼辦？要趕快送去醫院才行，不然他會死的，墨洵，你救救他吧。」焦急的抓著凌墨洵的衣服，看著樞蓮閉上的雙眼，歐陽夜夜有些驚慌。

  「夜夜……」凌墨洵拍拍歐陽夜夜的背，然後看向樞蓮，子彈雖然擊中要害，但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及時救治手術的話，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還不能離開這裡。

  「沒用的，他已經沒救了。」穆宵起身走過來，掃了一眼倒地的樞蓮，風輕雲淡的說著。

  死人、殺人，對穆宵來說，是最簡單、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他從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動搖。

  「閉嘴！」歐陽夜夜憤怒的低吼著，接近痛恨的視線怒視著穆宵。

  她憤怒，並不僅僅是因為樞蓮的事情，更因為她心底對穆宵全部的憤恨。

  「為什麼？」胡玲抓住樞蓮的手臂，流著淚，帶著絕望，問著這個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人，這個她這一生都想不明白的問題。「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我為了你，連首領都可以背叛，為什麼你的眼中始終沒有我的存在？」用力的抓著樞蓮的衣服，胡玲的聲音中帶著質問。

  「如果你沒有濃妝艷抹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睜開沒有力氣的眼睛，樞蓮看著胡玲，嘴邊帶著淡笑。

  那是一個不能被稱為理由的理由，既然是在最後了，樞蓮也不想再繼續無視胡玲。

  其實不喜歡的理由和討厭的理由都一樣，都因為不需要理由。

  「……什麼啊，這種理由……」簡直就是在敷衍她一樣。「如果我沒有濃妝艷抹，你會不會給我一個機會？」胡玲無力的笑著，聲音越來越微弱。

  也許她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最起碼在這最後的時間裡，讓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不會。」樞蓮的聲音微弱，卻也堅定果斷。

  樞蓮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人，就算實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情。

  而且，就算說了會，也只是一種侮辱的欺騙而已，樞蓮不會給任何人那種無聊的幻影，更不想欺騙自己。

  「哈哈哈哈……」胡玲帶著悲傷和開懷笑著，眼淚流的不停，難以停止。「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都越是到關鍵的時候，越是會用實話來傷人。」不過這樣也好，胡玲喜歡樞蓮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