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要夜夜

  某年，6月18日，14:55Pm。

  婚禮在按部就班的準備著，教堂、酒席等等均由凌緋苑包辦，父母負責裝扮收拾兩人的新房。

  而與此同時，兩人也必須要迎接另外一個重要時刻。

  午後的天氣悶熱，午後的民政局人來人往目的也就那一兩個。

  結婚辦事處，一對新婚夫妻打的翻天覆地，隔壁離婚辦事處，一對離婚夫妻哭的昏天暗地。

  看了這一幕，歐陽夜夜感嘆著，果然婚姻是複雜的。

  

  一紙婚書在前，歐陽夜夜手拿著筆，啥也不說，悔不當初，怎麼就招惹這麼一牛皮糖上了。

  這雙腿時刻為逃跑準備著，但這一紙婚書萬一變成一紙訴狀可咋辦。

  旁邊的面癱凌墨洵爽快的簽了字，那三個大字寫的那個孔武有力。

  偷瞄一眼凌墨洵，歐陽夜夜的內心多少個草和馬在策馬在奔騰，多麼想用手中鋒利的簽字筆，戳瞎他的眼睛，用這帶著怨氣的拳頭痛擊他的腦袋直至失憶。

  淚流滿面的簽了字，一筆一筆下去，宛如割了歐陽夜夜鮮紅鮮紅的心臟，不是痛，是恨，最後接過紅的扎眼的結婚證書，這是何等的殘酷。

  乖乖的接過紅本本，咬牙切齒接受這個事實吧，不然萬一這個紅本本變成某女強暴某男的頭版頭條可咋整。

  走出民政局，歐陽夜夜無論如何都沒想到，23歲的人生竟如此坎坷，乳腺癌、撲倒某男、最後閃婚……垂著頭、聳著肩、四肢無力，比行屍走肉還要悲慘的身軀。

  「啊……太陽好耀眼啊……天空好藍啊……」手半遮在眼前，仰望著木訥中帶著破滅感，滿眼的灰色空洞，她的人生基本上已經無望了。

  「……」凌墨洵安靜的看著不語，此時不去惹歐陽夜夜，是明智之舉。

  凌墨洵的無口無心無表情是天生的，遺傳於父親，面癱的程度更凌駕於父親之上；不過現在和過去還是有所不同，經過時間的洗禮，過去那個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聞風喪膽的凌墨洵，基本上已經被封印了。

  人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歐陽夜夜是失了多少足，成了多少個千古恨啊！

  「醫院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揮揮手，凌墨洵就那樣迅速的揚長而去。

  就是這樣簡單、就是這樣草率、就是這樣莫名其妙，歐陽夜夜領了證拿了本、訂了婚期，她難道真的不能掙扎嗎？還是要接受這樣的命運嗎？

  歐陽夜夜緊蹙眉頭，她到底該怎麼辦？

  總覺得一切宛如夢境，目前為止，如假包換是噩夢。

  算了，還是找她的閨蜜治癒一下心靈吧！順便帶著洛雪寧去檢查胎兒。

  某年，6月19日，8:47Am。

  歐陽夜夜帶著貝夏顏和洛雪寧來到醫院，已經熟門熟路了，掛號啥的都是她幫忙辦理的，婦產科的門診室在哪裡她也知道。

  她還什麼都沒有對那兩個人說，不管是婚事還是乳腺癌的事情，或者和凌墨洵的事情，歐陽夜夜不想隱瞞，卻無法開口，不知如何開口。

  手拿病曆本，乘坐電梯到四樓婦產科診室，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站在歐陽夜夜面前的人居然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凌墨洵。

  那張絕美漆黑魔鬼的臉龐、氣質，再次閃到了歐陽夜夜的眼睛，這身材高挑的，居然要讓歐陽夜夜仰望著，心中各種不爽。

  他大爺的，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啊！真想一拳頭揮過去，打的他媽咪都不認識。

  突然視線中出現了歐陽夜夜，凌墨洵眼中划過的驚喜光速被掩埋。

  「夜夜……」突然看到歐陽夜夜，凌墨洵顯得有些意外，再看看歐陽夜夜身後的兩人，和婦產科掛號單，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正好我現在沒事，帶你們過去吧！」說話之間，凌墨洵已經拉著夜夜的手腕，將她拉出了電梯。

  身後兩人面面相覷，對這個情況表示很好奇。

  「別拉拉扯扯的，我和你不熟。」出電梯後，歐陽夜夜果斷甩開凌墨洵的手。她這倒霉的程度不是一點點，為啥搞的好像和她無比熟悉一樣。「你還是去工作吧！婦產科就在前面，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歐陽夜夜推著凌墨洵，讓凌墨洵繼續停留的話，絕對不會有好事。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婦產科主任。」拍拍歐陽夜夜的手，凌墨洵的溫柔中明顯帶著強制性。

  然後不等歐陽夜夜再說什麼，凌墨洵已經放開歐陽夜夜的手腕，離開。

  「這個自說自話的傢伙。」歐陽夜夜實在是忍不住了，指著已經離開的凌墨洵低吼著。「混蛋的，還真以為你是我的誰啊，切！」最後嫌棄的撇撇嘴，完全不顧及周圍在用什麼眼神看著她。

  「喂，夜夜，你什麼時候認識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魅力型男了？」拉過歐陽夜夜的手臂，貝夏顏的雙眸中，散發著強烈感興趣的光芒。

  貝夏顏並不是花痴，她是那種專門釣高端大氣上檔次魅力型男的女人，試圖達到一種心理和精神上的滿足。

  「不……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認識。」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樣子，你們兩個關係不淺啊！」攬過歐陽夜夜的肩膀，貝夏顏帶著八卦和關心問著。

  「不……不是……我們關係很淺。」歐陽夜夜的目光堅定。

  魅力型男是沒錯，不過骨子裡卻是個狡猾、霸道的狐狸精，人絕對不能貌相，絕對不能輕易相信凌墨洵那張偽善的臉，慢著……那是一張萬年冰川的撲克臉。

  雖然歐陽夜夜經常被那張臉、那王者降臨般的氣質迷惑……雖然歐陽夜夜也想過，希望那張臉上能出現一些表情……婦產科診室，凌墨洵找來了還在休息中的婦產科主任，從他的上心程度上來看，百分之九十九是誤會了。

  婦產科主任是一位時尚又親切的中年女性，看起來和凌墨洵很熟識的樣子。

  「馬大姐，拜託了。」凌墨洵的雙手抓著歐陽夜夜的雙肩，推到馬大姐面前之後，更是理所當然的要求著。

  「大姐的醫德醫術是聯合國認證，經得起上帝考驗，放心吧！」馬大姐豪爽的笑著，豎起閃亮的大拇指。

  歐陽夜夜聽著，額頭上頓時青筋暴起，這傢伙……先入為主的誤會個什麼勁兒啊！

  下一秒，絕對不能遲疑，歐陽夜夜當機立斷，抓起凌墨洵的手腕，閃電般離開診室。

  診室中的人，被突然的風吹亂了頭髮和思緒，茫然與震驚並存。

  平時，醫院的二十四小時安全通道是很有人使用的，所以歐陽夜夜就近的把凌墨洵拖到了最近的安全通道中。

  很少有人走動的樓梯，安靜的空間，充斥著殘留的水泥味道。

  歐陽夜夜觀察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她關上了進入安全通道的門，轉身看著凌墨洵的眼神，那叫一個各種嫌惡。

  「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凌墨洵一路過來都很淡然，自然現在也很淡然。

  「你自顧自的誤會什麼啊！」雖然她做個啥啥啥的事情，不過哪有那麼容易「中彈」。

  聽聞，第一次就「中彈」的機率小的可憐，歐陽夜夜深信，她沒那麼狗血的倒霉。

  「難道不對嗎？」

  「錯大發了。」嚴格的來說，也不算是錯的那麼離譜，的確是為了孕檢而來。「懷孕的是我的朋友，不是我，還有請和我保持距離！」她非常想，和凌墨洵保持十萬八千里的光明距離。

  「那是不可能的。」凌墨洵嚴肅不悅。

  他很反感歐陽夜夜這麼強烈的否認他們關係這件事，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他也必須讓歐陽夜夜深刻的了解這個事實。

  歐陽夜夜英明神武、一片光明的人生，從此就要這樣被這個男人毀了嗎？

  凌墨洵十分享受於歐陽夜夜抓狂的模樣，更喜歡歐陽夜夜那種各種各樣豐富的表情，也許對他這種表情稀少可憐的人來說，歐陽夜夜是個他所達不到的境界吧！

  「您這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還有個拉風的職業，這種帥的驚天動地的容貌，所有好處都讓你占了，何苦為難我這個悲慘的女孩子，外面大街上健全美麗的女孩子到處都是，一定有成群結隊的人願意嫁給你。」歐陽夜夜雙眼委屈含淚，奢望著凌墨洵能做點善事，像個男人一樣，爽快的放了她吧。

  「我只要夜夜，夜夜就足夠了。」凌墨洵眼神嚴肅，訴說著認真。

  「你……」那麼嚴肅認真的態度，讓歐陽夜夜如何反駁？也許歐陽夜夜什麼都不知道，唯有一件事很清楚，凌墨洵這個男人太過誠實，連說那種糖分十足的話，也一樣理所當然。

  而且凌墨洵是個殘酷的男人，他所鎖定的目標，寧願摧毀，也不願失去。

  總之先把誤會解開就好，歐陽夜夜暫時沒精力奢求太多。

  在歐陽夜夜拖著凌墨洵離開之後，洛雪寧就已經把誤會的事情解釋清楚了，現在馬大姐帶著洛雪寧進行各項產檢。

  歐陽夜夜和凌墨洵回來的時候，婦產科的診室，只有貝夏顏。

  「你們兩個，是去調情了嗎？」貝夏顏眯起眼睛，賊兮兮的笑著看著歐陽夜夜與凌墨洵。

  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閨蜜的男人自然也不能染指了，這點貝夏顏很清楚。

  貝夏顏的視線，多數是停留在凌墨洵身上的，觀察、審視、確定，這是老媽子應該盡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