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第六百四十章 何為英雄

  "蘇家原本以電子科技和材料研發為主，現如今因為蕭何的緣故，傍上了醫藥行業的大腿。"

  "楚家以生物能和環保材料循環利用為主，哦，還有西氣東輸，以及新能源開發？"

  對於對手的基本情況，墨軒轅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了解。

  "轅兒啊，時代變了！"

  墨老爺子頗感無奈的說道。

  "以前，我們所從事的行業占據著社會大眾消費的主要位置，墨家也因此坐大成為華夏企業的龍頭。可是，隨著科技的發展和人們對環境資源的看重，蘇家的材料研發和楚家的新能源開發，順勢風生水起。這兩塊業務註定大火，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也自然帶動著這兩家的位置水漲船高。現在想來，還是那兩個老東西更有眼光一些啊。"

  墨軒轅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是，我們所從事的業務仍然有著可觀的利潤。而且，論單月銷售額，我們要遠勝於其它兩家。"

  

  "對，這就是我說的大局觀。"墨老爺子說道，"我們是比他們賺錢，但是，你沒發現我們的利潤率一直在持續走低嗎？去年年末就已經是九個點，今年年初亦是不算景氣，到年末時，是不是要到八個點七個點呢？轅兒，現在的情況是我不怕我們賺不到錢，我是怕那兩家突然之間就比我們更賺錢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啊。"

  "所以我在另開財路。"墨軒轅也是一聲長嘆，說道，"我們已經在起跑線上處於劣勢，即便現在投入巨資在材料研發或者新能源開發，也沒辦法迎頭趕上。"

  "其實是有辦法趕上的，只是這些辦法都不能暴露在陽光下。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墨老爺子指了指靈牌，說道，"它知。"。

  "什麼辦法？"墨軒轅掐滅才剛剛抽了兩口的菸蒂，沉聲問道。

  "蘇韻中蠱，楚星河遭受牽連被拘入獄，這件事情你知道了嗎？"墨老爺子問道。

  "我正在看戲。"墨軒轅說道。

  想了想，眼神突然間明亮了起來，如獵鷹一般的銳利，"爺爺，竟然是你？"

  墨老爺子沒有正面回答墨軒轅的問題，而是從地上的蒲團上爬了起來，笑著說道，"兩虎相鬥，必是一死一傷。無論誰死誰傷，都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局面。"

  "那盆黑法師是你給楚星河的？"

  墨軒轅終於想清楚最近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中的關鍵因素。

  蘇韻之所以中蠱，是因為那盆黑法師。

  而黑法師卻是從金光寺移植回去的，這件事本身就和金光寺有著密切的關係。

  可是，金光寺那老和尚和楚星河相交多年，算是親密朋友。

  而且楚星河待老和尚不薄，又捐款翻新寺廟，又捐錢購置香火燈油的。

  如果不是楚星河救濟，估計那老和尚早就守著金光寺活活餓死了。

  墨軒轅從下屬送來的情報中得知，楚星河信佛，逢年過節便去祭拜。

  祭拜之後，便和時常與金光寺的苦禪大師談佛法經倫，煮茶吃齋。

  一個得道高僧，怎麼突然間又成了爺爺手中的棋子？

  "您用什麼打動他的？"墨軒轅一臉疑惑地問道。

  "佛家講因果循環，講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巧的是，二十四年前，我救了他一命。二十四年後，他以命還我。這算是善報還是惡緣？"墨家老爺子看了自己的孫兒一眼，說道。

  墨軒轅並不關心這是善報惡緣，他也不想去過問那和尚是如何將佛陀推銷給楚星河的細節。

  一個能夠潛伏數十年的臥底，總是有一些獨到之處的。

  他只是好奇。為何這個苦禪大師是爺爺的人，卻又成了楚星河的知交好友？

  難道楚星河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沒有在充分信任一個人之前把他的底細查個乾淨透徹？

  "他不是我下的棋子。"墨老爺子像是看穿了孫子的想法似的，解釋著說道，"只是沒想到會在關鍵時刻用上而已。如果不是墨家勢衰，我寧願和他永不相認。"

  墨軒轅目光灼灼地看著爺爺，說道，"現在我才是墨家的家主，一切事務都應該經由我手。如果沒有我的許可，即便是爺爺您，也不該輕舉妄動才是。"

  "我就知道你會生氣，這也是我一直拖到現在才告訴你的原因。"墨老爺子搖搖頭說道，"轅兒，我希望有你這樣的一個孫子，但我絕不希望墨家有你這樣一個領導者。"

  "你認為我不如另外那個堂兄弟？你認為我一定會輸？"墨軒轅冷笑出聲。

  "不是不如，是時不待我。不是會輸，是已經輸了。"墨老爺子說道，"轅兒，你是想做活著的梟雄還是死了的英雄？"

  "我不做死了的英雄，也不做活著的梟雄。"墨軒轅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做活著的英雄。"

  "英雄都死了。"墨老爺子長嘆一口氣，滿路幾分失望地搖搖頭。

  "那蕭何呢？"墨軒轅執拗地追問道，"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他？"

  墨老爺子似乎沒想到，自己這心高氣傲地孫兒會主動提起一個人來，"那個小娃子？他算得上英雄？"

  "他做得那些事，爺爺不曾聽聞？"墨軒轅臉上詫異。

  "聽聞了。"墨老爺子點燃一炷香，然後交到墨軒轅的手裡，"不過，那又如何？你想成為他？"

  墨軒轅沒有直接接話，而是眉頭緊鎖地持著香，既不跪拜，也不行禮，直接插入面前的香爐上。

  "對我來說，他做的那些事，算得上是光明磊落，英雄之舉，但卻難為英雄之智！"墨軒轅正色道。

  "英雄之智？"墨老爺子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他轉過身來，緩緩地走到墨軒轅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道，"轅兒，你知道嗎，英雄，都是沒有智慧的傻瓜。他們在不該衝上去的時候捨身取義，他們在最不被看好，最絕望的時候挺身站了起來，撐起一片天地，這叫做英雄。"

  話到此處，墨老爺子語氣頓了一下，說道，"你覺得該有智慧，那你成不了英雄，就只能做梟雄。"

  "我不信！"

  墨軒轅站起身來，沒有拜別，轉身便是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