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宮牆

  沐輕玥眯了眯眼睛，「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不過三妹妹想的未免太早，有沒有做姐妹的緣分現在還不好說。」

  她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後面的沐輕蔓，微微勾了勾唇角，輕哼了一聲，就別過身去走了。

  沐輕環目光深遠的看了她，又轉過身去看著沐輕蔓，瞳孔變得有些深，垂下眼帘，笑了笑，「姐姐，二姐這個性子可是沒變啊，看樣子還不稀罕前途無限？你說她稀罕什麼？」

  沐輕蔓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沐輕環，「不管她稀罕什麼，沐嬪娘娘如今也不用放她在眼裡吧。」

  沐輕環目光微微一斂，知道這句話帶著一些警告的意味，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是，大姐姐跟我回去吧。」

  明明是剛剛有了位分，卻沒有一絲高興地意味，兩個人一路上無聲走回去，沐輕環的情緒才有些鬆懈，目光里的怨恨終於充盈了整個臉上。

  「這個皇后真是欺人太甚，她敢這麼逼我？」

  她為什麼不敢這麼逼你，是個人都會走到這一步，若不是一開始顧念著沐輕玥，皇后恐怕早就採取這一步了。

  跟皇后比起來，沐輕環還是嫩了點。

  沐輕蔓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儲秀宮裡頭暗香浮動，人影幢幢，嫩黃色夾雜著粉紅色的窗紗輕輕晃動，映著上面的圖案都生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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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環卻是一臉的沉重，沐輕蔓淡定的心裡暗笑，不過還是整了整臉色，看著她說道：「娘娘如今是怎麼打算的？按照如今的位分，皇后算是逼上梁山了，只是這個位分也太小了些。」

  「小又怎麼樣，皇后無非是想在身份上壓我一頭，讓我在宮裡日子過得難過些而已，可是皇上依然會在這裡，我怕什麼？眼下我就想快點有個孩子，我就不怕皇后她怎麼樣了。」

  有了孩子之後才更加難受的好吧。

  沐輕蔓微微垂眸，「娘娘到底想做到哪一步？」

  「我自然是想做皇后的，這宮裡的人有幾個不是衝著皇后的位置去的？」

  沐輕蔓手上一僵，沐輕環說話還真是直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不過她說的倒是實話，沐輕蔓笑了笑，「娘娘說得對，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太子，朝中太子雖然被冷落，可是皇上心機深沉，誰也想不到他到底想把儲君給誰。」

  「不管給誰，只要不給太子就行。」

  沐輕蔓目光一閃，「娘娘，最近皇上到底最青睞哪位皇子？娘娘在皇上身邊已久，不會不知道吧？」

  沐輕環微微沉吟，「說到皇子，自然是四皇子風頭更緊，不過也沒威脅到太子的地位，最近不知道四皇子是怎麼惹到皇上了，接二連三的求見都被拒絕了，皇上倒是挺關照八皇子的，處處問他的功課，可惜他不涉朝政，皇上也沒表現出什麼，你說，我要不要替四皇子說說好話？」

  沐輕蔓蹙眉，她明白沐輕環的心急，但是卻不看好她把手伸到了朝廷里。

  「娘娘，娘娘的擔心我明白，但是娘娘還是暫時不要插手這些事，皇上心裡都是有數的，娘娘惹了他就不好了，更何況不論是四皇子還是太子，都是皇上的兒子，娘娘如今還是保持中正的好。」

  沐輕環抿唇，輕嘆了口氣，「還是姐姐想的周全，我只是不甘心罷了。」

  沐輕蔓抿唇，心裡卻越發篤定了自己的打算。

  不管是四皇子還是太子，如今的局勢都不是很分明，讓人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她必須要想辦法儘快看出皇上到底中意的人。

  沐輕蔓下定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碧玉從外面進來，行了禮，「娘娘，外面有人要見沐姑娘。」

  沐輕蔓微微側眼，沐輕環點頭，那個人進來了，原來是蘇夫人身邊的人，嬤嬤行了禮，「給沐娘娘請安。」

  「什麼事？」

  「娘娘，蘇夫人聽說沐姑娘在這裡，讓奴婢過來問問，沐姑娘是否有空，讓她一塊去太后宮裡請安。「

  沐輕蔓蹙眉，沐輕環看著她說道：「大姐，要是沒事你就去吧，反正蘇夫人總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沐輕蔓點頭，站起來說道：「那我告退了。」

  沐輕環揮了揮手，沐輕蔓跟著那個嬤嬤出去了。

  除了儲秀宮，看著蘇夫人等在門口。

  能在宮裡肆無忌憚的行走還不必看人臉色的，除了蘇夫人沒有第二個人了。

  「夫人怎麼來的這麼早？」

  「大年初一，我想來看看太后，你也一起去吧。」

  沐輕蔓點頭，卻又有些顧忌，「我沒見過太后，一會兒會不會失禮？」

  「太后是很好相處的人，你不用擔心。」

  沐輕蔓跟著蘇夫人一塊去了，太后果然是個好相處的人，不為別的，大概是年紀大了，腦子迷迷糊糊的記不清楚，看著沐輕蔓直拉著手喊著乖孫，讓皇后等人厭惡不已。

  好不容易從太后宮裡出來透透氣，卻看著太子帶著人正好趕了過來。

  沐輕蔓抽了抽眼角，剛想回去，卻被叫住了。

  「輕蔓？」

  太子欣喜地跑上來，「果然是你，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

  沐輕蔓笑著行禮，「太后在裡面等著太子呢，太子快進去吧。」

  「不著急，反正我來不來祖母都不記得。」

  沐輕蔓深吸了一口氣，太子往前一步，「自從上次我回去之後，你就沒找過我，我給你傳信兒你也不回，可是因為在姬館裡生氣了？」

  沐輕蔓抽了抽嘴角，想著上次在姬館裡發生的事情，不過後來可沒收到信兒啊，大概是傳到國師府，被公玉瑾歸給攔下來了。

  「輕蔓，我不過是逢場作戲，可沒有要冷落你的意思，在我的眼裡，那些人可都比不過你，日後你跟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著，他就要伸手去碰她的手。

  沐輕蔓往後一躲，太子蹙眉，沉了沉臉，「你這是做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那拿捏什麼？」

  沐輕蔓蹙眉，剛要說話，就聽著蘇夫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太子？」

  太子面目緩和，看著蘇夫人，「蘇夫人新年好啊。」

  蘇夫人頷首，「太子，方才太后可念叨著太子呢，怎麼不進去啊？皇后娘娘也在裡面等著。」

  太子看她這麼說，也不好繼續呆在外面，不甘的看了一眼沐輕蔓，走了進去。

  沐輕蔓再沒進去，過了一會兒，蘇夫人出來了，帶著她一塊出了宮。

  關於太子的事情，蘇夫人也沒有多問，多半是看到了太后，心裏面還難過著。

  回了沐王府，正月還未過去，四皇子帶著禮物來拜年，實際上也是想見見沐輕蔓的。

  沐晉嚴自然是欣然同意，四皇子去了草堂，沐輕蔓正在看雪蓮眾草藥，聽著綠意提醒，才看著四皇子到了門前。

  因為阿麥的事情，沐輕蔓對四皇子怎麼也喜歡不起來，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疏淡的看著他，「四皇子怎麼來了？」

  四皇子走進去，打量了一眼四周，笑了笑，「我這一個月都沒見著你了，自然是想你才來的。」

  沐輕蔓微微垂下眼帘，「四皇子說笑了，我何德何能讓四皇子惦記著？」

  四皇子一堵，看著她，「我是什麼地方惹到你了？怎麼今兒脾氣這麼沖？」

  沐輕蔓緩了緩神色，笑了笑，「是我的錯，丫頭們一早上笨手笨腳的給我摔了個玉鐲子。「

  四皇子鬆了口氣，笑了笑，「那有什麼可氣的，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一箱過來。」

  沐輕蔓示意雪蓮繼續，不用管她，隨後帶著四皇子去了屋檐下便，「四皇子是皇子，自然不用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我平頭百姓，還是要一點點的計較的，每個人的份例都是有數的，多了少了都不一樣。」

  四皇子沉吟著，「你回來還要計較這些，還不如留在國師府里。」

  「那倒是，國師出手一向大方，那是因為府里的人少，與沐王府不同，既然回了沐王府，自然就要按規矩來。」

  「四皇子，姑娘請喝茶。」綠意端了兩杯茶過去，沐輕蔓示意讓她放在長廊下的座位上。

  四皇子沒有去動那杯茶，反而看著沐輕蔓說道：「你若是在意這些，我也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沐輕蔓看了他一眼，「我這個人不貪心，沐王府的日子過得已經是不錯了。」

  委婉地拒絕，四皇子不會聽不出來。

  四皇子頓了頓，垂眸，眼皮垂了下去，「這次來找你，實在是有些事情想問你。」

  沐輕蔓心裡一動，「什麼事情？」

  「先前不知道為什麼，瑾之突然與我生氣，我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原因，就是有人擊響潛龍鼓的那天，我自問沒有對不起瑾之，你經常在他跟前，可是知道原因？」

  她當然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

  沐輕蔓沉吟著，「生氣？我並不知道啊，四皇子與國師一向交好，怎麼會突然斷了交情，可能是四皇子誤會了吧，況且國師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四皇子不如上門去問問？」

  四皇子頓了頓，「我今年送去的年禮他都沒收，我覺得他是真的生氣了。輕蔓，我左思右想，我們之間也沒什麼誤解，除了因為你。」

  沐輕蔓目光一沉，「四皇子想把這件事情怪到我身上？」

  四皇子連忙說道：「不，當然不是，我是想問你，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