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局勢

  沐晉嚴氣頓，看著她平和的語氣，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明月在一旁連忙說道：「外面那麼冷，姑娘在外面跪了好長時間，要麼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沐晉嚴蹙眉，沐輕蔓搖頭，「不必了，也沒有那麼嬌貴。」

  明月看著沐晉嚴，沐晉嚴蹙眉，「行了，回去吧。」

  明月鬆了一口氣，沐晉嚴這就算是原諒她了，沐輕蔓略有些詫異。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沐輕蔓行了禮，看著明月說，「祖母說讓我跟側妃學學管家，側妃要是得了空，就讓人去叫我。」

  明月笑著點了點頭，沐輕蔓看了一眼沐晉嚴就轉身走了。

  沐輕蔓回了草堂，過了一會，言叔帶著綠鴿和雪蓮就回來了，令人詫異的是，小玉也來了。

  

  沐輕蔓看著三個人站在不大的地方，小玉憋著嘴委屈的蹲在一旁，沐輕蔓走過去，「小玉，你怎麼也來了？」

  小玉忿忿不平的說道：「還不是公子，一聽說你不回去了，你們家管家把綠鴿和雪蓮帶回去，他一聽就黑了臉，非要讓我也過來，說要跟著伺候你，姐姐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沐輕蔓蹙眉，啞然，「有雪蓮和綠鴿就夠了，不用你跟著，蘇夫人那裡還需要人照顧呢，你回去吧。」

  小玉一屁股坐在那裡，「我不回去，我回去公子會打死我的，姐姐，要麼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沐輕蔓看著他拽著自己的手，死皮賴臉的差點就要哭了，無奈的看著他，「小玉，眼看著快過年了，我一直在國師府算怎麼回事兒？我當然要回沐王府了，不然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小玉頓了頓，審視的看著沐輕蔓，「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生公子的氣了？」

  「什麼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不然你也不會突然離開，又突然不回去了，不禁連公子著急，我也好奇啊，好好地為什麼要離開，就算是要回來過年，至少也要回去說一聲吧。」

  沐輕蔓頓了頓，「沐王府才是我的家，我要回來便回來，用不著那麼大的陣仗。」

  小玉蹙眉，嘟囔道，「還說沒生氣？」

  雪蓮過去鬆開兩個人的手，對小玉說道：「我覺得姑娘說得對，姑娘還沒有嫁人，在國師府守歲就是不對，回來也是應該的。」

  小玉瞪了他一眼，雪蓮瞪了回去。

  沐輕蔓無奈的拿著暖爐，看著小玉,「你還是回去好好照顧蘇夫人吧，別在我這裡了。」

  小玉抿唇，「你趕我走？姐姐，我說過，你不回去我是不能回去的。」

  沐輕蔓無奈，「草堂就這麼大的地方，不然你能住在哪兒？」

  小玉瞥了一眼，「那我就睡在地上好了。」

  沐輕蔓無奈，搖了搖頭，就回了房間去。

  ——

  朝廷上的公文下發了，關於潛龍鼓的冤情，皇上分別讓大理寺卿主審，加上大理寺的兩個官員陪審，還有公玉瑾歸和沐晉嚴監審。

  皇上太過老奸巨猾，派了幾個監審的人都分別在不同的陣營，有不同的利益聯結，一定會把這水攪得很混。

  皇宮裡。

  皇帝看著胳膊上帶著繃帶的四皇子，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慈善，目光如同捕獵的獅子一樣的嗜血和貪婪。

  四皇子跪在地上，垂首低眉。

  御書房裡一片安靜，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四皇子目光有些絕望，面上緊皺著眉。

  皇帝過了好久，聲音蒼涼剛勁有力，「玦兒，父皇對你好嗎？」

  四皇子磕了一個頭，「父皇對我甚好。」

  皇帝震怒，大聲的吼道。「朕對你那麼好，你是怎麼報答朕的？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跟朕撒謊，就是為了邀功？」

  四皇子面色微微一變，「父皇，兒臣沒有撒謊，兒臣是真的辦完了差事回來的。」

  「你當真瞎了嗎？那個女人到了大殿裡讓朕下不來台，還不是因為你辦事不利，朕真是高看了你，以為你是可造之材，可是結果你讓朕一次次的失望，廣梁死了也就算了，若是牽連到朕，你就給朕等著……」

  皇帝冷眼放出一句話，目光烈烈的看了一眼四皇子，臉色鐵青一片。

  四皇子面色一白，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是，是兒臣一定會想辦法的。」

  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不好，他知道，皇帝一定不會饒了他的。

  四皇子出了宮，頭上是搖搖欲墜的昏昏沉沉，太陽頂著頭走，心裡頭一團亂麻。

  忽然想起了什麼，府裡面的那個刺客不是最大的把柄嗎？若是把他交出來，連累了太子，皇帝或許就不會這麼輕視自己了。

  四皇子想定，就回去了。

  公玉瑾歸知道了宮裡面發生的事情，也是沉思良久。

  沐輕蔓沒有回去，定是因為聽了昭萊的那一番話，他重重的嘆了一聲，轉而就去了書房。

  ——

  沐王府里，沐輕蔓跟著明月學東西，實在是窮極無聊，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吃了一點東西，看著府上的人來來去去的忙活。

  婉月做了一些點心端過來，幾個人吃著說著。

  「王爺最近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早出晚歸的，聽說還是大事。」婉月說道。

  沐輕蔓點頭，「我聽說了，是潛龍鼓的案子，臨近年關，又涉及了皇上，誰能不頭疼？」

  婉月看了一眼明月，對沐輕蔓說道：「宮裡傳來消息，二姑娘今天就要回來了，八成也是知道你回來的事情。」

  沐輕蔓無所謂的挑眉，「回來就回來。」

  明月抿唇，「姑娘可不能小看她，我看二姑娘最近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過幾天就要準備族裡聚宴了，沐氏的女眷都會過來，到時候你可得小心一些，當初你沒有出面過，她們心裡難免輕視。」

  沐輕蔓輕笑了笑，搖了搖頭，「到時候再說吧，不用著急。」

  兩個人相視了一眼，沐輕蔓根本就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壓根就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的。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一大早上就熱熱鬧鬧的，沐氏一族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因此陣勢也不小。

  沐晉嚴實在是脫不開身，老太太便親自過去坐鎮招呼客人。

  沐輕玥也是一大早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老太太的身邊，面上神采飛揚。

  大部分人都來了，沐輕蔓跟著明月走來走去的查點人數，明月蹙眉，「少了一個，沐氏二房的長子沐輕戈沒來。」

  沐輕蔓蹙眉，隨後笑了笑，「二哥一向是個散漫的性子，說不定就不來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明月點頭，剛要離開，沐輕蔓就看著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她微微一頓，看著明月說道：「你先走吧，我再等等，若是沒人，二哥興許會生氣。」

  明月點頭，「也好，我等在這裡到底不方便。」

  沐輕蔓點頭，明月走了之後，走到牆角處的拐角之地，看著沐輕戈面色蒼白的倚靠在牆邊，伸手捂著自己小腹的地方，而那個地方，隱隱有血跡滲出。

  「二哥？」沐輕蔓連忙過去扶著，幸好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去了正廳。

  沐輕戈緊繃著唇角，「不能讓人知道，蔓兒。」

  「我知道。」

  沐輕蔓面色冷凝，卻也有些發白，對面的綠鴿和小玉吵吵嚷嚷的走了過來，看著沐輕蔓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連忙走過去。

  「這是……」

  沐輕蔓看著小玉說道：「這是我二哥，把他帶到草堂去看看傷勢，嚴重就去找個大夫，我們先走。」

  沐輕戈緊緊抓著沐輕蔓的手腕，「蔓兒，你先聽我說。」

  沐輕蔓詫異的看著他，沐輕戈在沐輕蔓的耳朵旁邊說了一句話，「小心沐陽。」

  沐輕蔓看了他一眼，小玉已經背起了他，「姐姐，你先去吧，我帶他去草堂，一會兒讓雪蓮去找你。」

  沐輕蔓點頭，愣愣的看著他們走遠。

  耳朵里還在盤旋著沐輕戈的一句話，沐陽，是沐氏二房的庶女，身份不高，卻極為受寵。

  沐輕蔓頓了頓，忽然聽著有人叫自己。

  「大姐姐？」沐輕蔓看過去，一個張揚艷麗的女孩子對著自己笑著招手，正是沐陽。

  沐輕蔓抿唇，目光猛地一縮，沐輕戈絕對不會騙自己，而自己跟這個沐陽也是素無交集，她為什麼要害自己？

  思前想後，也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沐輕玥。

  二房的這些女眷一向懼怕沐輕玥，也羨慕沐輕玥，與沐輕玥走動很近。

  沐輕蔓笑了笑，「妹妹怎麼出來了？」

  「老太太剛剛提起姐姐，我就出來找找，沒想到讓我一看就看到了。」她看起來開朗活潑，笑容實在是好看，沐輕蔓實在是想不到，她跟沐輕玥聯合起來能做什麼。

  沐陽過去挽著她的胳膊，「姐姐快過去吧，我娘和幾個嬸子都等在那裡，叔父們也不見大伯，現在在一塊喝茶下棋呢。」

  沐輕蔓跟著走過去，心裏面只是戒備了一些。

  掀開帘子進去，沐輕玥坐在旁邊，幾個二房的人看到了沐輕蔓，不覺得多打量了幾眼，只覺得有些風采斐然，以往竟是沒注意到。

  沐輕蔓過去挨個行了禮，沐輕玥目光輕佻，不屑的看了一眼也沒有作聲。

  「大姑娘如今真是出落的水靈靈的，難怪老太太方才一直惦記著，感情是想讓我們長長見識？」二房的一個主母說道。

  老太太笑了笑，拉著沐輕蔓的手，「往常你們來啊，這丫頭膽子小不愛見人，不過今年不一樣了，都及荊了，該見見人了，總不能連自己家人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