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父子相搏

  「成親後不久，有人冤枉那個人要造反，並且在他家裡找出了證據，那個皇孫一氣之下，去了潛龍門伸冤，他本就身體不好，沒能撐過潛龍門就死了。」

  沐輕蔓怔怔的坐在那裡，「原來……原來是這樣，難怪當時蘇夫人的神情哀傷不已。」

  「她本來可以回宮的，後來執意要替丈夫走潛龍門，卻被太后的人接進了宮，拿小玉的性命要挾，就這樣，她才挺了過來，後來，太后賞她許多恩典，加封誥命，那件事情才算是過去。」

  沐輕蔓心裡一顫，沒想到當年蘇夫人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該是多難熬的日子啊。

  「這麼說來，小玉還算是前朝皇室？」

  「什麼皇室？乾娘自己都不許別人提起，所以才讓他一直屈就當我的跟班，可是你看看他嬌貴的樣子，若不是我的風頭蓋過了他們，沒人注意，不知道還要引出多少禍事。」

  沐輕蔓深吸了一口氣，「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今天蘇夫人看到阿麥走潛龍門的時候，難怪哭的那麼傷心。」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死在了那裡。

  公玉瑾歸輕嘆了一聲，「罷了，誰也沒有辦法，不要去打擾她，讓小玉去哄哄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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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蔓點頭。

  「阿麥的傷沒事吧？」

  公玉瑾歸靜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再也站不起來了。」

  沐輕蔓眼眶一紅，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她站起來，「兄長好好休息吧，我想先回去了。」

  公玉瑾歸頷首，看著她，「蔓兒，別多想些什麼，知道嗎？」

  沐輕蔓點頭。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沐輕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她心裡覺得冷清的很，四皇子那樣的人，比太子重情重義，卻還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沒能成全成爺和小穗兒的一番情義，她覺得慚愧。

  可是四皇子，她打心眼裡覺得失望。

  眼見著皇上的偏愛，讓他漸漸的迷失了，或許當初的打算，應該重新定量才是。

  沐輕蔓咬了咬下唇，下定了決心，打開門，「雪蓮？」

  綠意過來，「雪蓮姐姐餓了，在廚房呢，姑娘有什麼吩咐，找我也是一樣的。」

  沐輕蔓頓了頓，「你進來。」

  看著周圍沒有人，悄聲的對綠意說了一番話，「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綠意暗暗地點了點頭，才轉身走了出去。

  沐輕蔓的目光一閃，心裡頭的舒服了很多。

  第二天，沐輕蔓打算去大理寺卿趙構的府邸看看，在此之前，先去了蘇夫人的院子。

  昨日出的事情，蘇夫人一定介懷，沐輕蔓粗心大意，讓她看到那一幕，心裏面也不是滋味。

  到了那裡，沐輕蔓看著丫鬟們進進出出，屋裡面歡聲笑語的。

  沐輕蔓心下一松，走過去，看著門口的丫頭，「去告訴蘇夫人一聲，我來給她請安。」

  丫頭頷首，掀開帘子走進去，沒過一會兒出來了，掀開帘子，「姑娘請進。」

  沐輕蔓走了進去，看著蘇夫人和小玉正在用早膳，蘇夫人一臉的喜色，看著沐輕蔓走進來，連忙招呼道：「蔓兒，快進來，天這麼冷，往後就不用記掛這些禮數，閒著沒事兒就自己在屋子裡頭看書也好。」

  沐輕蔓笑著坐到了旁邊，看起來蘇夫人已經忘了記了昨天的事情，這樣也好。

  「我就是來看看夫人，最近太冷了，越到了年關，就越發要小心些才是。」

  蘇夫人點著頭，「你說得對，這小子昨日竟然給我做了好些點心，也不知道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我這一高興啊，身體就好了。」

  沐輕蔓輕笑，看了一眼小玉，語氣戲謔的看著他，「小玉可是難得這麼勤快，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口福？」

  小玉面色一變，驚恐的看著她，「沐姐姐，你不知道君子遠庖廚嗎？昨日一次我差點把廚房給點著了。」

  沐輕蔓輕笑，蘇夫人捂著嘴也笑起來，「可不是，還多虧了你身邊的那個丫頭綠意，不然可真要遭了罪，這小子辦事不成，不過孝心還是有的。」

  「我看也是，小玉還經常跟公子吃醋，說夫人疼公子比疼他這個親兒子還要用心，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蘇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小玉的頭，「胡鬧，以後不准在瑾之面前胡說。」

  小玉嘟囔著嘴，不滿的委屈道：「你看，差別又來了。」

  沐輕蔓對蘇夫人莞爾一笑，「夫人，今日我想去乾娘府里拜訪一下，自從回來，也沒有正經的去一趟，實在是失禮。」

  蘇夫人點頭，「你說的也對，早就應該去了，不能失禮，這樣，讓管家給你帶上幾樣好東西，一塊帶過去，也表示一下心意。」

  「不用了，我去乾娘家裡，怎麼能帶國師府的禮物？說出去也不像話，乾娘自然也會明白的。」

  蘇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點頭，「你想得周到，那就這樣吧。」

  沐輕蔓隨之站了起來，「那我就先去了，夫人好好休息。」

  蘇夫人點頭，小玉也跟著站起來，「我送送姐姐。」

  沐輕蔓和小玉一前一後的到了外面，綠鴿和綠意在外面等著了，小玉看了一眼綠意，無聲的笑了笑，綠意去卻別過頭去不看他。

  沐輕蔓緊了緊披風，「就到這吧，公子要是提前回來，你就跟他說一聲。」

  小玉點頭，「暗衛會一直跟著，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昨日我走了之後，公子跟你說了什麼？」

  沐輕蔓眨了眨眼，哈了一口熱氣散開，「沒說什麼啊，只是說阿麥往後生死不定，不過也不無可能，年關將近，大家都盼望著過個好年，可是皇上就不一定了。」

  她的嘴角噙著一絲的譏諷，小玉蹙額，「你去趙府也是為了這個？」

  「也不全是，我總是想去看看趙構對這件事情的反應，若是想息事寧人，就算是我看錯了人。」

  小玉點頭，「那也對，不然我手裡那份證據也用不著了。」

  「不說了，我先走了。」

  小玉點頭。

  沐輕蔓上了馬車，去了店裡讓人買了好些禮物帶過去，不能拿國師府的，自己買的倒也可以。

  一路上馬車顛簸，她想了很多，沒過一會兒到了趙府，下了馬車，門口的管事很快就把張氏叫了出來。

  張氏身邊還跟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濃眉大眼的，是萍兒。

  沐輕蔓走上去行了個禮，「乾娘，今日特意來拜見乾爹乾娘的。」

  張氏笑著拉著她的手，「客氣什麼？快進來，幸好你乾爹還沒走。」

  沐輕蔓摸了摸萍兒的頭，讓綠意拿出準備好的禮物給她，萍兒高高興興的接過來道了一聲謝，就跑到後面去玩了。

  張氏帶著她去了後院，天色太冷，正廳也擋不住寒氣。

  趙構從書房裡出來，聽到消息也去了後院，沐輕蔓正在和張氏說著什麼，見著趙構進來了，就起來行禮。

  趙構眉心緊鎖著，像是有什麼煩心事，沐輕蔓看出來也沒有說，只是請了安坐在一旁。

  張氏給趙構使了個眼色，「別板著一張臉嚇著女兒，你看看她帶來的禮物，真是有心，給你帶了一本書。」

  趙構詫異，從張氏的手裡接過來，目光一閃，「是前世幾注的曹市雜記？」

  「可不是，知道你整天辦案子，也算是投其所好了，蔓兒真是有心。」

  沐輕蔓笑了笑，看著趙構說道：「我聽聞國師在府里的時候經常念叨，說乾爹好比前朝的幾注，能夠明斷案情，便特意搜羅了這本書送來，還請乾爹不要嫌棄。」

  「自然不會。」趙構笑著抱著書，可見是個愛書的模樣。

  沐輕蔓笑了笑，心下一松，「方才幹爹進來的時候，看著乾爹愁眉不解，可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對了乾娘，我聽說昨日有了擊了潛龍鼓，這件事情乾爹知道嗎？」

  趙構輕嘆了一聲，把書放在一旁，張氏看了一眼趙構說道：「怎麼會不知道？皇上已經把這件案子交給了你乾爹，真是個麻煩事，你乾爹就是因為此事才悶悶不樂的，你可知，那個姑娘告的是誰？」

  沐輕蔓裝作不解的樣子，看著張氏，搖頭，「我想跟國師打聽來著，可是他不告訴我。」

  「不告訴你是怕你嚇著，那個姑娘告的是當今的皇上，還有江寧總督廣梁，這兩個人，哪一個是好惹的？偏偏你乾爹這個糊塗蟲，把帳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哎……」

  沐輕蔓目光複雜的看著趙構，趙構眉心微蹙，「婦道人家說這麼多做什麼？國師不跟這丫頭說，你倒是什麼都說出來了，就不怕嚇著她了？」

  張氏眼眶微紅，「我還不是擔心你？當時只道是逞一時的意氣，現在可好了，無從下手了吧，皇上倒是被告，你敢去提審他嗎？我看你還是辭官回鄉算了。」

  趙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啊，想那麼多也沒有用，眼下的麻煩不解決，辭官也沒有用，你以為皇上會放我走？」

  張氏說不出話來，屋裡面有些安靜。

  沐輕蔓笑了笑，「乾娘不用太擔心了，我早就聽國師說過了，沒有什麼案子到了乾爹這裡是解不出來的，就算有，也只是一時，既然人證有了，咱們一步步的慢慢來，煩事不能磕到在起跑線上啊，更何況，我聽國師說了，昨日朝上乾爹敢於無畏的頂撞皇上，救了擊鼓人，這就是百姓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