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前塵往事

  話音剛落，公玉瑾歸就打斷她的話，「蔓兒，不要一來就問東問西的。」

  沐輕蔓哦了一聲，沒有問下去，成爺在一旁笑著說道：「無妨，國師性情高潔，沐姑娘性情耿直，沒什麼可以避諱的，倒是國師，貴人事忙，還能到我這裡閒聊些許，我也是蓬蓽生輝，早該去拜見國師的。」

  公玉瑾歸面色清淡，語氣從容，「成爺客氣了，這裡也不算是我的地盤，拜見也算不上，成爺在這裡算是半個東道主，之前一直聽蔓兒說起成爺，我來這裡瞧瞧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成爺微微頷首，恭謹客套，公玉瑾歸看著沐輕蔓說道：「方才說到了廣梁將軍，他都說了什麼？」

  沐輕蔓總覺得公玉瑾歸選在這裡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成爺，他面色淡淡的垂著眸，可是也在仔細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廣梁將軍說那十二個人本就是他的結拜兄弟，可是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分道揚鑣，至今也沒有聯絡過，只是他比較好奇，人是怎麼死的。」

  成爺不屑的輕嗤了一聲，眼角處微微勾起，顯得有些邪性和不屑，沐輕蔓和公玉瑾歸對視了一眼，那副不屑的神情分明泄露了什麼無疑。

  沐輕蔓看著成爺問道：「成爺在這裡時間久了，可知當初那十四個兄弟的事情？」

  成爺轉著手上的佛珠，南紅的珠串在他的手上閃著熠熠的光澤，泛著光的瑩潤，像是血一般的紅。

  本書首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公玉瑾歸眯了眯眼睛，認真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我能知道什麼，我不過是一介草民，一個市井小民罷了，怎麼會知道廣梁將軍那般人物？」成爺語氣里儘是不屑，像是提起廣梁將軍這四個字都會髒了嘴似的。

  沐輕蔓看著公玉瑾歸，這個成爺明顯是想勾起他們對廣梁將軍的不解，又不想直接告訴他們，分明還是有事情瞞著的。

  公玉瑾歸站了起來，負手而立，「算了，回頭還是四處隨意打聽打聽罷了，打擾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有事。」

  成爺目光微微一閃，抿緊了嘴角，還是跟著站起來，公玉瑾歸走出去之後，成爺才直起了身子。

  沐輕蔓心裡猶疑著，公玉瑾歸要走也不叫她一聲，把她留在這裡做什麼？

  成爺轉過身看著她，笑了笑，「姑娘坐一會兒吧。」

  沐輕蔓全當沒聽出來這是逐客令，直接坐了下去，「我是這麼想的，國師他沒聽過，可是我卻聽過成爺的天籟之音，巴不得多跟成爺待一會兒呢。」

  成爺微微搖頭輕笑，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姑娘說話耿直，倒是……倒是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沐輕蔓笑了笑，「成爺可別不好意思，我經常來這裡看到小穗兒，她現在去哪兒了？」

  成爺的面色微微低沉，緩聲說道，「八成是出去玩了吧。」

  「小穗兒可不像個偷懶的人。」沐輕蔓笑了笑，看著一個黑衣小廝上來換了茶水，心裡一頓，想起綠鴿說的什麼話，看著成爺說道，「成爺這裡的人怎麼都不說話？」

  成爺的面色不變，淡定的飲了一口茶，說道：「他們都不會說話，早年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就變成了聾啞人。」

  沐輕蔓心裡莫名不解，但看他神色淡然，並無慌張之色，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成爺，您是這裡的老江湖了，有些事情肯定比我們清楚，十二條人命案子息息相關，我們來得晚，卻是束手無策，廣梁將軍在這件事情上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突破點，若是能夠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必然能早日查出真相，不知道成爺能否提點一下，廣梁將軍在江寧到底和其他人有什麼聯繫？」

  成爺的神色莫名幽然，目光漆黑一片，面色沉靜，他微微沉吟，還是勾了勾嘴角，邪佞的笑了笑，「沐姑娘這話問的我莫名其妙，不是我不願意告訴，實在是了解的不多，不過若是姑娘想了解廣梁將軍過去的事情，我倒是有個主意。」

  沐輕蔓凝神，「什麼主意？」

  「西街的街市上有個茶肆，茶肆裡面有個年過古稀的說書人，我們聽到的事情都是從那裡道聽途說，不過真假難辨，信與不信都是自己的事情，話盡於此，我等草民沒有資格去評點一個朝廷命官人品如何，姑娘還是請便吧。」

  沐輕蔓終於鬆了一口氣，成爺引著他們去地方，必然是關鍵之地，而有了下一步的目標，總好過在原地團團轉。

  「我明白了，多謝成爺了。」

  成爺微微頷首，「不必客氣。」

  沐輕蔓笑了笑站起來，「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沐輕蔓行了個禮，隨後就走了出去。

  成爺在後面的神色頓時陰鬱下來，雙拳背在身後面，緊緊的攥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內室出來一個人，正是阿麥。

  她目光凌厲的看著沐輕蔓離開了視線，才走上前去，目光幽深的說道：「為何要引導他們破案？」

  成爺目光淡淡，看著遠處的天色湛藍一片，抿了抿唇，繃緊了嘴角，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愧是天之驕子，傳聞中的公玉瑾歸讓人不敢直視，我不說，他也懷疑到了我這裡，還不如迎頭而上。」

  阿麥還想說什麼，成爺警告的看著她，「把事情都收拾乾淨了，不要輕舉妄動。」

  阿麥想說什麼，還是微微的點頭，咬緊了牙關，目光看向別處。

  ——

  沐輕蔓回去之後就跟公玉瑾歸說起了成爺對她說的話，公玉瑾歸像是意料之中似的，一點也不驚訝。

  沐輕蔓頓時有些挫敗，「到底是為了什麼，能不能直接告訴我，這個成爺和案子有什麼直接關係？」

  公玉瑾歸看著她急不可耐的樣子，故意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沐輕蔓明顯不相信。

  公玉瑾歸點頭，「我只是覺得，那個名冊既然是在他們的手裡找到，成爺必定脫不了干係，我不過就是去試探一下罷了。」

  沐輕蔓抿唇，「那你覺得呢？」

  「現在沒有證據，什麼都不好說，既然他告訴你西街的茶肆，那也是一個突破點，下午就看看就是了。」

  沐輕蔓點頭，哈了一口氣，公玉瑾歸伸手給她捂住，「怎麼這麼涼？往後出門要多穿些衣服，江寧的地界不比京城，這裡潮濕得很，要是病了可不容易好。」

  沐輕蔓笑了笑，心裡頭暖烘烘的，像是圍著一個大火爐似的，縮在他的手裡抿唇一笑，「你不是什麼都會嗎？看病這點小事也事手到擒來的吧？」

  公玉瑾歸點了點她的額頭，「我還真不會，你可得小心。」

  沐輕蔓的眼睛彎了彎，目光閃閃的說道：「我知道了，你隨時在我身邊提醒，我就不會生病了。」

  公玉瑾歸微微一愣，繼而一笑，「你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非要說你大逆不道。」

  沐輕蔓挑眉，「聽到又怎麼樣，反正該挨得罵一句也不少。」

  公玉瑾歸的笑容微微一斂，摸著她的頭髮說道：「不會的。」

  沐輕蔓笑了笑，剛要說話，就聽著小玉在外面大聲喊著，「下雪了，快出來啊……」

  沐輕蔓和公玉瑾歸走出去，看著天上果然洋洋灑灑的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的隨著寒風而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公玉瑾歸在一旁給她披上披風，才讓她繼續走出去。

  小玉拿著掃帚在院子裡掃啊掃，像個孩子一樣，呵呵的笑著。

  公玉瑾歸伸手接了幾片雪花，微微蹙眉。

  沐輕蔓不解，本來下雪的心情也是很好的，京城的雪富貴雍容，已經不足為奇，可是在這個地方看到雪花多不容易啊。

  「為什麼不高興？你看小玉多高興啊？」

  公玉瑾歸沉吟道：「江寧十幾年不下雪，這一場雪隨著這個案子一塊到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沐輕蔓心裡微微一沉，也跟著輕嘆了一聲，前面的線索撲朔迷離，的確讓人無從著手。

  公玉瑾歸給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一切還有我，知道小玉為什麼那麼高興嗎？」

  沐輕蔓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最喜歡在雪裡打滾……」公玉瑾歸話音剛落，就聽著綠意呵呵的笑著，邊走過來說道：「真是個蠢材，這雪才多大，就急不可耐的把雪都掃起來堆雪人？地上的一層雪是最髒的了。」

  小玉在一旁把掃帚扔下，不滿的說道：「嘿，我高興怎麼樣都行，你昨天還說不會反對我了，什麼都聽我的，今天又開始冷嘲熱諷了？」

  綠意面上一紅，看著沐輕蔓和公玉瑾歸都看著她，又羞又氣，說不出話來，跺了跺腳就跑了。

  「真是個怪脾氣，我說什麼了？」

  沐輕蔓看著小玉不解的樣子，笑著說道：「小玉，綠意臉皮波，你不要逗她。」

  小玉挑眉，「我什麼時候逗她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公玉瑾歸拍了拍沐輕蔓的肩膀，「算了，他在這件事情上缺根筋，不用多說了，我們去茶肆看看吧。」

  沐輕蔓點頭，小玉激動的說道：「我也要去。」

  公玉瑾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留在這裡掃雪吧，不然一會兒雪大了，地上的雪太厚，我們進來不方便。」

  小玉僵硬著臉色站在那裡，知道公玉瑾歸的安全不用擔心，身邊還有那麼多暗衛呢,可是自己不能去湊熱鬧，真是讓人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