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二個人

  「將軍的事跡讓人心馳神往，聞之敬重萬分，但是將軍是否記得，當時與將軍一同入伍的還有十二個人？」

  廣梁的臉色慢慢的變了，目光複雜無比，面色有些蒼白，一臉的橫肉顯得有些猙獰，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將軍不記得了？將軍還記得自己帶著二十個人殺入敵營，記性應該很好才對啊，與你一同入伍的十二個人里，應該就是如今死去的那十二個官員了吧？」

  沐輕蔓話音剛落，廣梁立即站起來，聲音有些冷冽，「住口，時間太久，我的確不記得了。」

  小玉戒備在一旁，一同站起來，眯著眼睛說道：「將軍坐下說話吧，將軍也是習武之人，我們這裡的暗衛有多少數目，將軍大概也能猜到，就不要產生誤會了，若是傷了誰，傳出去也不好聽。」

  廣梁面色微微一變，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目光閃過一絲陰厲，看著一盤悠閒的公玉瑾歸說道：「這就是國師的待客之道？一個女流之輩對我盤根問底，一個無名小廝對我威脅侮辱，國師就不管不問？」

  公玉瑾歸輕笑了一聲，微微輕嘆，「底下的人太猖獗了，說了太多次了就是不聽，沒辦法啊沒辦法。」

  小玉譏誚的冷笑，沐輕蔓目光平和的看著廣梁，「將軍不必動怒，小玉的話是有些過激，但是並無惡意，我也只是想到這個巧合，懷疑是不是跟案子有關，多嘴問一句罷了，畢竟當初叱吒風雲，讓南蠻聞風喪膽的廣梁將軍，應該對此事有所了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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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梁將軍面色不善的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趾高氣揚的抬著下巴，「時隔多年，我早已經忘記了，更何況一塊入伍的有三萬多人，我怎麼會把每個人的名字都記得清楚？」

  沐輕蔓看了一眼公玉瑾歸，他面色淡淡的看不清楚情緒，復又轉過頭去說道：「十二個人里除了蔣青都是在上過戰場的，我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蔣青扮演的角色是什麼，但是我們推斷，這件案子必定跟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二十年前從戰場上脫穎而出的幾個人里，這十二個人的官途最好。

  若是廣梁將軍想起了什麼，請將軍一定告知，我們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死人，為了避免人心惶惶，將軍大可把我們的推斷說出去，無關鬼魂之說，找到原因，自然也就能知道兇手是誰。」

  廣梁將軍目光微微收斂，垂下眸子想了想，面色複雜多變，一會白一會紅的，凝神一想，忽然想起了什麼，面色一變，瞳孔猛地放大，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什麼都沒說，拱手行禮，「我若是能想起來便說，想不起來也沒辦法，告辭。」

  他也不理會公玉瑾歸，直接轉身就走了出去。

  公玉瑾歸給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點頭，立即出去找人跟著廣梁將軍。

  沐輕蔓重新坐下去，看著他大刀闊斧的走出去，眯了眯眼睛，「若不是看他面無愧色，我還以為這些人命是他做出來的，你沒看到他心裡像是有鬼似的，一定知道什麼不肯告訴我們。」

  公玉瑾歸慵懶的撫平袖子上的褶皺，「他不相信我們，自然不肯告訴我們，但我們自己能查。」

  沐輕蔓和公玉瑾歸說了一會兒話，就聽著綠意和綠鴿跑進來了。

  「姑娘，外面有人過來好大的排場，是衝著我們這裡來的。」

  沐輕蔓一驚，後面一個小廝進來說道：「國師大人，我們將軍給大人安排了一些節目，成爺的戲是最有名的，大人若是煩躁，不如讓成爺給大人唱一曲。」

  公玉瑾歸目光淡淡，沐輕蔓心裡一動，看著公玉瑾歸說道：「就是上次咱們聽得那場戲，那個成爺在當地還是有些盛名的。」

  小玉安排完了事情趕回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笑嘻嘻的說道：「公子不喜歡聽也別拒絕，不如讓我去聽聽吧，這可是專人專場，不好把人往外頭趕吧。」

  沐輕蔓點頭，「我也想聽。」

  公玉瑾歸抿唇，「那就讓人把他們安排在後院，什麼時候想聽了就聽。」

  小玉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公玉瑾歸看著沐輕蔓說道：「你跟著過去看看，來者是客，既然有些名望，就不能怠慢了。」

  沐輕蔓心裡一喜，這不是正和她意嗎？連忙點頭就出去了。

  成爺的一個戲班子大約二三十號人，一下子都住進了這個院子裡頭，多虧了這個院子夠大，都湊合的住在後院。

  沐輕蔓和小玉過去，綠意和綠鴿也跟著去看熱鬧，小穗兒端著盆水出來，看著兩個人驚喜的說道：「怎麼是你們？」

  小玉環手抱在胸前，笑著說道：「小穗兒，這可是我們的地盤，國師讓我們來見成爺，他不會還不讓見吧？」

  小穗兒笑了笑，「那我去問問。」

  真是傻裡傻氣的姑娘。

  綠意瞪了一眼小玉，有些不高興的站在沐輕蔓的後頭，「姑娘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人？不就是耍把式的嗎？」

  沐輕蔓聽她的語氣里有些酸，笑了笑沒有在意，「你可不要亂說，這些人在當地很是有名，多少人想請都請不到，我猜若不是廣梁將軍拿權勢威脅，這個成爺恐怕也不會來的。」

  綠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小穗兒進去之後，長著紅痣的姐姐出來看到他們，先是一驚，而後是有些不屑，「成爺那是什麼人都能見的？讓他們回去。」

  小玉輕蔑，「這位姑娘，你可是看好了，國師大人讓我們過來的，成爺再大的架子，不也是到了我們的屋檐下？真把自己當尊佛供著了？」

  那小穗兒姐姐面上一急，剛要說話，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一個人，長身玉立，面如冠玉，鳳眸微微勾起，帶著些勾人攝魄的含意。

  沐輕蔓心裡一驚，這人可真是比女人還好看啊。

  「阿麥，不得無禮。」那人的聲音清潤如玉，像含了一塊冰珠子，直沁心脾。

  「這位就是成爺了？」小玉微微抬手。

  「正是。家僕無禮，這位小哥恕罪。」他話里這麼說著，面上沒有半分委曲求全的討好。

  小玉抿唇，「好說，你的丫頭說起話來一個頂十個，旁的人都閉口不言，唯獨是她，多長了個舌頭似的。」

  被叫阿麥的女孩面色瞬間一變，紅痣紅的艷麗，似乎是要從額頭上滴下一滴血來似的。

  小穗兒一身灰色的對襟長衫走過來，行了個禮，「對不起了兩位，是我和姐姐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們竟然是廣梁將軍的人，先前的無禮請見諒。」

  成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心裡暗自思拊著。

  沐輕蔓笑著說道:「我們是國師的人，跟廣梁將軍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奉命暫住在這裡查案罷了。」

  聽到最後一句，他們的表情都十分微妙，連阿麥都縮了縮眼睛，一動不動。

  成爺的面色算是坦然，「原來如此，廣梁將軍命令我等隨時恭候，既然是國師住處，那我們就聽國師的命令。」

  「成爺不必如此，成爺該去哪兒都是自由的，只是我對成爺的戲甚是入迷，改日一定聆聽成爺一曲。」

  成爺頷首，「應該的，姑娘客氣了。」他看得出來沐輕蔓的身份不凡，便多了幾分尊敬。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不打擾了，成爺好生休息，等過後再來看望。」

  成爺點頭，沐輕蔓和小玉帶著人就走了。

  走出了好遠，小玉鬆了一口氣，面色微微一變，「姑娘，他們那些小廝除了小穗兒和阿麥，其餘的人果然不會說話，我剛剛觀察過一個人，是啞巴。」

  輕蔓心裡一驚，綠意在一旁有些不屑，「真是什麼稀奇事兒都有，院子裡頭都是一群啞巴，還是個戲班子？這唱的是哪一出？」

  小玉嘖嘖了兩聲，「人家又沒得罪你，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那成爺唱的你是沒聽過，猶如天籟，反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你那麼多好奇心做什麼？」

  綠意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你……」

  沐輕蔓蹙眉，「你們就別吵了，既然稀奇，那就讓人暗中看著，反正也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小玉點頭，他們回去了正廳。

  到了晚上，黑漆漆靜悄悄的，小玉翻牆進來，公玉瑾歸瞪了他一眼，「有門不走，你還上癮了？」

  小玉訕訕的笑了笑，把窗戶關上，沐輕蔓在一旁喝著甜湯，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扔在桌子上，「幸虧我親自出馬，才能找到這個東西。」

  公玉瑾歸蹙眉，拿過來打開，面色微微一變，目光瞬間的凝聚起來，冷氣乍現。

  沐輕蔓放下勺子，拿過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戲班子到底是什麼？這個冊子上的人名不就是死了的那十幾個人嗎？」

  小玉在一旁咂咂嘴，「成爺知不知情我不知道，但是他們每個人的行李都翻遍了，這個冊子是我是從那個阿麥的行李中找到的，那個小姑娘一臉的刻薄相，我瞧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次的人命竟然跟阿麥有關，成爺知不知道？不對，他應該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到了我們的眼皮底下。」

  公玉瑾歸沉吟了一會兒，「這件事情不一定是她，也許是有人故意要引導我們的視線，她只是被利用了，關鍵還是這個小冊子。」

  小玉拿過小冊子，指著最後一個人名說道：「你看，除了那十二個人，還有兩個人。」

  那十二個已經死了的人的名字上被硃砂畫上了一個明顯的叉字印跡，二後面的兩個人的名字還有被畫上。

  一個是朱輝，一個是廣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