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沐輕玥回京

  他遲疑著說道，「蔓兒，你二妹妹也不知道好不好，你去跟老夫人說說，讓她把玥兒接回來吧，山上總歸不該是一個姑娘家過得日子。」

  沐輕蔓心裡微冷，面上卻淡然的說道：「蔓兒一定會轉告父親的話，求祖母讓二妹妹早日回來的。」

  沐晉嚴蹙眉，「我知道你二妹妹脾氣不好，你們感情一向冷淡，但是她畢竟是你妹妹，如今也算是受了懲罰，往後你多多讓著些。」

  在沐晉嚴的心裡，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兒，還是比對一個心懷愧疚的女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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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沐輕蔓就想起當初的荒誕不經，他後悔自責，而沐輕玥去卻滿足了他所有當一個父親的願望。

  他自然捨不得沐輕玥受苦。

  沐輕蔓抬眼，眉眼彎彎，卻沒有一絲笑意，「二妹妹的事情與我無關，父親不用這麼暗示我什麼，作為長姐，我理應謙讓一些，所以在吃穿用度居住一面，從不與她爭辯，不過是祖母和明月側妃做出的決定，讓她上山，父親為何要對我說？直接去跟明月側妃說不就得了？」

  沐晉嚴面色訕訕，「我並未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做的一向很好，只是想到你妹妹在山上吃苦，我有些於心不忍罷了。」

  沐輕蔓輕笑，也不掩飾，「山上有沐王妃照顧，哪裡有什麼苦呢？明月側妃給二妹妹帶去的東西可是相當於祖母院子裡半年的份例，享福還來不及。」

  沐晉嚴面色一僵，他自然知道老太太半年的份例是多少，可是山上畢竟不是個正經地方，還擔心殷氏在山上教壞了沐輕玥，想接她回來的心思就有些多了。

  「這件事情你放在心上就好，你們到底也是親姐妹，不要有彆扭，她的生辰也過去了，不管有什麼錯你多擔待著些……」

  「父親……」沐輕蔓輕聲打斷他，她實在是忍不了在這裡聽他說教，「父親要是不相信蔓兒，可以自己去跟祖母說想接二妹妹回來，蔓兒沒資格攔著，只是現在還有些瑣事，想去請教明月側妃，蔓兒告退。」

  她說完，直接轉身就走了。

  沐晉嚴僵硬著臉色站在那裡，臉色有些黑，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管如何，她也不該甩手就走啊……

  只是聽著明月的名字，忽然有些訕訕，當初老夫人接受這兩個人，沐輕蔓可是功不可沒，沐晉嚴摸了摸鼻子，甩了甩長袖也跟著走了。

  沐輕蔓不過是找個理由離開，出去之後就想著沐王府里無聊透頂，還不如回去國師府呢。

  ——

  子夜，忽然刮來一場邪風，電閃雷鳴，「轟隆」一聲，而後傾盆大雨潑灑下來，臨近天亮時，皇宮方向劈下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緊接著一道大雷橫空劈下，宮城之內一座冷宮坍塌了。

  翌日清晨，風息雨止，天空湛藍如洗，沐王府來了一撥人，蘇夫人帶著人坐到了正廳。

  沐晉嚴不好出面，老太太難得顫顫巍巍的起身過去見她，碧玉和碧水在兩邊扶著，蘇夫人笑盈盈的走過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當不起啊蘇夫人，蘇夫人客氣了，不知道有何貴幹？」

  蘇夫人笑著說道：「沐姑娘回來有一段時間了，本應是你們共享天倫的時候，可是瑾之得皇上應允正在編纂書籍，恰好之前是蔓兒修整過得，瑾之讓我過來問問老夫人，蔓兒何時回國師府幫忙？」

  老夫人一愣，笑了笑，「蘇夫人看得起她，找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了，何必您親自跑一趟？」

  「應該的，沐姑娘蕙質蘭心，我也是想念的緊，跑一趟算什麼？」

  老夫人打發了身邊的碧玉過去把沐輕蔓叫過來，沐輕蔓便知該回國師府了，心裡頭也是高興。

  看著蘇夫人和老夫人寒暄了一會兒，老夫人終於發話了，「蔓兒去收拾下東西吧，別讓蘇夫人久等了。」

  「是。」

  老太太早就疲憊了，眼下也是強撐著，沐輕蔓跟著蘇夫人離開的時候，還看著碧玉帶她出來相送。

  「夫人怎麼親自來了？」沐輕蔓高興又不解，以往都是小玉來做這事兒的。

  蘇夫人笑了笑，「昨日打雷劈了宮裡頭的冷宮，宮裡面都亂套了，瑾之擔心宮裡的人會趁機對你做些什麼不利的事情，就讓我過來把你接回去。」

  沐輕蔓暗暗心驚，這得是多大的雷啊。

  回到國師府沒兩天，就聽著外面的人說，老太太把身邊的碧玉給了宮裡的沐輕環，只剩下一個碧水伺候了。

  沐輕蔓抿唇，「還以為老太太多疼碧玉呢，不也是坑了她一把？進了宮以後想出來可就難了，更何況還不是沐輕環的心腹，能有什麼好處？」

  蘇夫人抿唇，笑了笑，「畢竟是老太太的親孫女，跟一個大丫頭比起來，心裡還是分得清誰親誰遠的，碧玉比碧水年長有穩重，心思也多，給了宮裡頭的三姑娘，若是肯用好了，那是如虎添翼。」

  「反正我不管這些事情，當初老太太想把碧玉塞給我大哥，我是一百個不樂意的。」

  蘇夫人暗笑沒有說話，聽著小玉蹦蹦跳跳的走進來，蘇夫人放下手裡的針線說道：「瑾之也回來了？」

  小玉唔了一聲，蘇夫人就看著沐輕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過去看看吧，你這兩天都沒見著面，他該是閒下來了。」

  沐輕蔓心裡早就迫不及待，面上還是忍著站起來行禮，「蘇夫人，那我先去了。」

  蘇夫人擺擺手，「快去快去。」她笑眯眯的看著她離開。

  沐輕蔓心情輕鬆的過去，屋裡面靜悄悄的，余香裊裊，書架前面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人，雲白色的掛飾簡單而不失貴重，深紫色的身影一閃回頭，面容冷峻，驚為天人。

  她當即回神，笑了笑，走過去。

  公玉瑾歸好長時間不見她，也是想念的很，不過看見她還是一閃而過的驚艷之色，揚唇淺笑，伸開手一把把她擁在懷裡。

  沐輕蔓略有驚訝，那般深沉的人難得熱情一次，便輕輕摟住他的腰身。

  良久，沐輕蔓才輕輕推開她，眉眼溫和，「宮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會一連幾天都不在府中？」

  公玉瑾歸淡然的鬆開手，走到一旁坐下，動作瀟灑凌厲，「你不是聽說了嗎？打雷劈了冷宮……」

  「兄長，你可別蒙我，打雷劈了冷宮，該進宮的是泥瓦匠而不是你，定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能為外人知道。」

  公玉瑾歸輕笑著搖頭，沒有帶著一絲的戒備，柔和讚賞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瞞不住你這個小腦袋。」

  沐輕蔓湊上去，「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可是沐輕環的事情？」

  公玉瑾歸搖頭，「你想錯了，這次跟沐輕環可沒什麼關係，跟太子有關。」

  沐輕蔓蹙眉，「太子？」

  公玉瑾歸神秘兮兮的點了點頭，「皇上散步的時候偶遇大雨，便去了距離最近的冷宮躲雨，你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沐輕蔓抿唇，「不會是看到了太子跟他的嬪妃有染吧？」

  公玉瑾歸直起身子，目光晦暗不明，「怎麼什麼都瞞不住你？」

  「真的？」沐輕蔓大驚，簡直就是晴天白日的潑下了一盆狗血似的，她激動的不能自已，八卦的心思立刻就蔓延了全身，激動的坐在公玉瑾歸的身邊，「快說說當時怎麼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公玉瑾歸眉目淡然，像是根本就不在乎。

  「我還想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呢？皇上有沒有勃然大怒？不對啊，沒聽說要廢太子什麼話啊……」

  公玉瑾歸搖頭，目光深遠的看了一眼窗外的翠竹林，輕聲說道，「皇上沒有戳破太子，當即就冒著雨離開了，後來派著御林軍去搗毀冷宮，堵殺裡面的所有嬪妃，就是這樣。」

  沐輕蔓張大了嘴巴，眨了眨眼睛，「沒有牽連到太子嗎？」

  「沒有，太子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皇上這個舉動只是想警告太子，那邊正好下雨，便傳出來是雷劈冷宮的事情。」

  「皇上也真是能忍啊，自己被親兒子帶了綠帽子，還能這麼不動聲色？」

  「皇上自然大怒，當夜就叫了我過去，是我勸他不要聲張的，」公玉瑾歸眉眼淡淡，看著她閃過一絲柔光，伸手撫摸她的長髮，語氣溫和的說道：「皇上心裡最疼愛的還是太子，若是廢了太子他心裡也不忍心，不如就讓皇帝心裡懷著一份戒備，總好過愧疚。」

  沐輕蔓點了點頭，也明白了公玉瑾歸的用心。

  她坐了回去，「只可惜太子的罪名完全是死不足惜，這次讓他逃了去。」

  公玉瑾歸安慰她，「讓皇上一次次的失望，最後才會更徹底，不要心急。」

  沐輕蔓輕嘆了一聲，「對了，那嬪妃真的是冷宮裡的嗎？」

  公玉瑾歸目光一閃，嘴角浮起一絲淺笑，「要論聰明，誰也不及你。」

  沐輕蔓莞爾，公玉瑾歸接著說道：「是麗妃，皇上前段時間最寵愛的妃子，不過皇上並不知道，是我暗中察覺的，只是沒有證據證明，所以並沒有跟皇上說明。」

  沐輕蔓點了點頭，「反正如今皇上心裡有了芥蒂，必然不會如當初一般對待太子了。」

  過了一會兒，沐輕蔓想起了沐晉嚴，憤憤不滿的說道：「我好不容易讓沐輕玥離京，沐王爺竟然還想接回來？得虧了明月派人上山一看，沐輕玥沒有絲毫的好轉才放棄，這不是讓我白費心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