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沐娘娘

  四皇子看了一眼公玉瑾歸，還是抿唇說道：「是啊，更可惡的是把宣喆公主害的太慘，御醫說了，公主再也不能下床說話走動了。」

  公玉瑾歸面無表情的垂首，「皇上節哀。」

  

  皇帝眉眼深深的痛惜，「朕的小公主啊……」

  營帳外面的小太監輕聲說道：「皇上，沐娘娘求見。」

  皇帝一愣，這才反應到那個沐娘娘就是自己昨日剛看上的那個小姑娘，尚未給封號，他心裡一軟，眉眼緩和了一些，點頭，「讓她進來吧。」

  皇帝在談政事的時候，鮮少會讓後宮的嬪妃進入打擾，這個沐輕環也算是例外了。

  四皇子和公玉瑾歸不自然的對視了一眼，而後到了一邊。

  沐輕環一身的珠翠環繞，艷麗妝濃，看上去有幾分小女人的成熟嬌媚，穿著緋紅色天香緞留仙裙，象牙白絲質綢帶曼舞腰際，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

  皇帝登時眼裡一亮，笑意瀰漫開，招了招手，「環兒，過來。」

  沐輕環看著裡面的兩個人，皆是一個驚才風逸，一個雅人深致，可惜都不屬於她，她目光垂下時微微一暗，而後笑靨如花般盛開，姿態窈窕的走到皇帝身邊，娓娓下拜，「參見皇上。」

  沐輕環沒有封號和品級，四皇子和公玉瑾歸是不需要跪拜行禮的。

  皇帝目光痴迷的看著熟悉又年輕的容顏，細細摩挲著她的小手，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一隻手勾纏住沐輕環的發梢，「環兒沒休息好？怎麼臉色這麼憔悴？」

  沐輕環俏臉一紅，芳容泛起紅暈，緩緩地暈染開，偷偷瞄了一眼四皇子所在的地方，才輕聲回答：「睡不著了才起來的。」

  皇帝會心一笑，懶洋洋的看向四皇子和公玉瑾歸的方向，「好了，事情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們看著安排就是。」

  公玉瑾歸頷首，四皇子在一旁問道：「關於宣喆的事情，是把她帶回皇宮修養，還是留在秋山照顧？請父皇明示。」

  皇帝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略有哀傷，「算了，就留在秋山照顧吧，回到宮裡反而麻煩，要囑咐下面的人，千萬不能懈怠。」

  四皇子垂首，「是，兒臣明白。」

  終歸還是不夠疼愛才能做得這麼果斷絕情。

  皇帝看著站在一旁的公玉瑾歸，「瑾之，公主出事，你幫著張羅一下，她往常是最喜歡粘著你的，我們的歸期提前，不日就要離開，往後再來日子還不說不定。」

  公玉瑾歸清冷肅穆，「臣定然會督促下面的人辦好了公主的事情。」

  他的聲音有些異樣，目光閃過一絲陰厲，宣喆公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是她罪有應得。

  四皇子和公玉瑾歸兩個人出去之後，四皇子才輕嘆了一聲，「今日若不是這個三姑娘亂了父皇的心，我們還真不會這麼快就出來，那刺客的事情也不好糊弄，這個宣喆留下的麻煩也真是大。」

  公玉瑾歸抬頭，眯著眼睛看了看遠處的天空，湛藍的一片和遠處的山丘相連接，寬闊宏大。

  「那刺客不能留了，秋山上的人手也撤回去一半，宣喆的身邊除了貼身丫鬟，不能讓任何人近身。」

  四皇子暗暗心驚，他這是想斷了宣喆的後路啊，以防還有什麼江湖人士冒出來相救。

  不過反正與他也沒什麼損失，四皇子抿唇，「瑾之，太子對於此事，父皇到底更偏向於誰？」

  公玉瑾歸轉過頭去看著他，目光淡淡，「不是你，也不是太子。」

  四皇子蹙眉，公玉瑾歸抿唇，「是七皇子，當初救了皇上性命的人是七皇子，不是你，可是你卻跑出來說是你讓七皇子去的，這未免有邀功的嫌疑。」

  公玉瑾歸完全是出於四皇子幫忙，才告訴他這些的。

  「你說得對，小七畢竟沒在父皇那裡留下什麼印象，他救了父皇，父皇自然對他的印象極好，這樣就會把我看成一個邀功的人。」

  公玉瑾歸輕嘆了一口氣，「四皇子其實不用那麼急切，人品本事能力，皇上那裡都一清二楚，七皇子與四皇子交好，若是七皇子能在朝中助力，於皇上那裡都是有利的，四皇子根本無需多心。」

  四皇子眉色一正，目光深遠，而後認同的點頭，「一語驚醒夢中人，往常我是覺得小七在朝中可有可無，他又是個無世無爭的性子，如今看來，父皇往後未必會繼續忽視他，若是他能跟我一起對抗太子，往後的路想必會好走一些，瑾之兄，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公玉瑾歸眸光一閃，淡淡的開口，「不必客氣。」

  「既然如此，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輕蔓姑娘的身體，自從來了秋山，一直都是多災多難的，真是心疼這丫頭，昨日的事情怕是怕壞了吧。」

  公玉瑾歸微微蹙眉，臉上有些不悅，或許對他的稱呼，或許對他字裡行間的親昵。

  「可能還在休息，四皇子不如改天再去？」

  四皇子輕笑，伸手搭在公玉瑾歸的肩膀上，公玉瑾歸蹙眉，不著痕跡的躲開。

  四皇子也不生氣，眉目疏朗的說道：「瑾之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難不成真的動了心？」

  公玉瑾歸微微斂眉，繼續往前走著，四皇子跟上去，「我的確喜歡她，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可是我不會去藉此求你什麼，大家各憑本事。」

  公玉瑾歸冷眼輕哼了一聲，四皇子在後面說道：「我的話已出口，瑾之可千萬要記得，還有，今天早上我還趕走了蒼蠅似的太子，瑾之要防的可不只有我一個。」

  公玉瑾歸的眉頭微微一僵，繼續不理不睬。

  到了營帳旁，聽著裡面沐輕蔓在跟雪蓮說話，「這藥實在太苦，你得給我加點蜂蜜啊糖啊或者是蜜餞。」

  雪蓮一本正經的說，「不行，那藥效會減輕，也不足以讓你長記性，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帶著人。」

  沐輕蔓語氣委婉，「好雪蓮，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不要讓我喝這麼苦的藥了。」

  公玉瑾歸失笑，掀開帘子走進來，「雪蓮說得對，就該讓你長長記性。」

  沐輕蔓微微一頓，看著公玉瑾歸，「事情忙完了？」

  公玉瑾歸嗯了一聲，看著門口，「四皇子也來了，讓他進來嗎？」

  難道她不想見，就可以不讓他進來嗎？沐輕蔓無語，人家四皇子早上已經來了一次，這次再不見他，可就是自己失禮了。

  「請四皇子進來吧。」

  她一說出口，公玉瑾歸有些不悅，不過轉瞬即逝，四皇子走了進來，還未說話，就聽著公玉瑾歸說道：「你的身體還沒好，往後這些閒雜人等就不要見了，今天是個例外。」

  沐輕蔓僵硬著臉色看了看四皇子，他啞然失笑，「瑾之你當著我的面說這些就不怕我記恨你嗎？」

  公玉瑾歸顯然沒有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四皇子看著沐輕蔓說道：「看看堂堂一個國師多麼沒有風度，你可不要聽他的，藏起來不讓人見是怎麼回事？我還想時常過來探望你呢。」

  沐輕蔓笑了笑，四皇子人性豁達，或許不在意公玉瑾歸的刁難，氣氛一下子好了許多，雪蓮在一旁煮茶，檀香小木的柴火味兒帶著濃郁的香菸，讓人舒爽陶醉。

  「兄長並非惡意，只是太擔心我的身體罷了，四皇子能不責怪真是胸懷寬廣。」

  四皇子挑眉，看著公玉瑾歸，「聽見沒？輕蔓說我胸懷寬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公玉瑾歸沉靜的別過頭去，坐在一旁，「她說的是客套話，你難道聽不出來嗎？」

  四皇子一攤手，「聽不出來。」

  公玉瑾歸瞪了他一眼，「除了小玉，我就沒見過跟你一樣厚臉皮的人。」

  「我得把這句話告訴小玉。」四皇子哈哈一笑。

  沐輕蔓莞爾一笑，「聽說四皇子早上就來過，當時並未清醒，讓四皇子白跑一趟了。」

  「倒是沒白跑，把太子趕跑了也不虛此行。」這麼多天都嚴肅板正，四皇子的坦率讓沐輕蔓心上一松。

  「還有你，上次害你從馬上摔下來我就自責的很，瑾之可沒給過我好臉色，現在總算是將功贖罪了，輕蔓你可要好好休養著，命大福也大，回京城之後就沒這麼多是非了。」

  恐怕回京城之後是非會更多的。

  沐輕蔓笑了笑，看了一眼公玉瑾歸，「我知道，我也想早些回去的，不過四皇子不必因為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不過是有驚無險罷了，早就忘記了，而且我也學會了騎馬。」

  四皇子坐在一旁，雪蓮端了茶過來，放在了公玉瑾歸和四皇子的面前，「我今兒還聽說了一個有意思的事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沐輕蔓看著雪蓮，雪蓮興致勃勃的看著四皇子，「聽說三姑娘一早就回了沐王府自己的營帳，卻看見自己的東西都被二姑娘給扔了出來，二姑娘還罵她是狐狸精，後來聽說三姑娘大怒，讓二姑娘在門口足足跪了一個時辰，最後又讓二姑娘把扔出去的東西一個個地撿了回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四皇子失笑，看了一眼公玉瑾歸，「不錯，的確是真的。」

  沐輕蔓大驚，「難道沐輕環說罰就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