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鬥智鬥勇

  老夫人說著又喘上了，碧玉連忙過去給她順氣，碧水端著茶盞上前，一時之間就把殷氏隔了一米多遠，冷落在那，殷氏尷尬的僵硬，沐輕蔓閃過一絲譏諷，看向碧玉，「要不要去找大夫？」

  殷氏臉上一白，堂堂王妃把老夫人氣的兩次發了病，傳出去也真是可笑極了。

  碧水遲疑著，老夫人匆忙的擺了擺手，「不用，沐王府丟不起這個人。」

  殷氏臉上頓時煞白一片，心裏面慌張的手無足措，連忙跪在了原地，戰戰兢兢的看著老夫人，「母親，您沒事吧，都是兒媳不好。」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舒了口氣，緩緩地躺在原地，眯了眯眼睛，「王妃，你別在我眼前晃悠，王府里的事情你要是處理不好，就讓魏氏幫襯著，她在府里這麼多年，不是沒有經驗，論資歷，這麼多年也是委屈了她。」

  殷氏面上閃過一絲惶惑，心裏面頓時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魏氏憑什麼跟她相提並論，自己當初讓她進府，不過是看著她是軟柿子可以拿捏，不過是她出身卑賤，上不了台面，可是現在老太太竟然那魏氏來威脅她？

  殷氏咬了咬牙，「母親，兒媳知錯，會處理好府里的事情，可是王爺實在是欺人太甚，那兩個狐狸精身份來歷不明，怎麼能入我王府的大門，況且王爺許的還是側妃之位，萬萬沒有這樣的道理啊母親。」

  老夫人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殷氏，「王爺是一家之主，納妾需要什麼道理，王妃嫉妒成性，一大早跑過來哭哭啼啼的不成體統就是有道理嗎？」

  殷氏微微僵硬，「兒媳沒有這樣的意思，母親，兒媳知道錯了，以後不會拿這些事情來讓母親操心。」

  殷氏面色明顯的頹靡下去，面色更加的難看，沐輕蔓瞥了一眼老夫人，溫和的說道，「祖母，昨兒個在爹爹書房門口遇見兩個姑娘，她們一心想來看看祖母院子裡的牡丹花，可是又擔心祖母生病不喜外人叨擾，不管爹爹怎麼勸都不肯過來，既然祖母心情不好，不如讓這兩個姑娘過來解解悶兒？」

  殷氏目光陰狠的剜了一把沐輕蔓，「這樣的來歷不明之人怎麼能隨意的進出慧園？老夫人的身體不好，要是驚擾老夫人的修養怎麼辦？」

  沐輕蔓看向老夫人，面色溫潤，「老夫人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只是老夫人沒見到，那兩個姑娘實在是懂事，連蔓兒都自愧不如。」

  老夫人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沐輕蔓，又看了一眼殷氏，兩相衡量之下，看著碧玉說，「你去看看那兩個姑娘是否有空，若是有空，就讓她們過來坐坐陪我說說話，我也許久沒有出門走走了，就當是解悶兒了。」

  碧玉平和的掃了一眼沐輕蔓，微微頷首，「是。」

  碧水接過帕子在一旁接著伺候，殷氏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沐輕蔓的話明顯就是在跟殷氏示威，昨日花園裡說的話殷氏只是半信半疑，老夫人縱然勢力，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偏袒誰，更何況她還是王妃，只要她不依不饒，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老夫人也會為了維持王府的平衡溫和而阻止沐晉嚴納妾。

  可是她想錯了，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老夫人和沐晉嚴明顯不會容忍她的任性，沐晉嚴甚至不惜為此說了許多重話，往年的陳年往事都被挖出來，兩個人哪還有往常的恩愛夫妻的模樣？

  碧玉走後，老夫人看著殷氏，不耐煩的說道：「你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了，殷氏的臉色變了變，還是忍著垂首，「沒有了，既然母親身體不好，兒媳就不打擾了，母親好好休息，兒媳先告退了。」

  老夫人連連擺手，恨不得她趕緊從眼前離開才好。

  殷氏忍下一口氣，眉眼狠厲的掃過沐輕蔓，心裡暗暗的想著等收拾完了兩個小狐狸精，再抽出手去收拾沐輕蔓，畢竟自己的情敵才是頭一號的敵人。

  殷氏起身離開，沐輕蔓輕笑了一聲，殷氏怎麼想的沐輕蔓可以知道，恨不得殺了她才對，可是殷氏有沒有那個福氣能平安到動手報復的那一刻都難說。

  老夫人看著沐輕蔓說道：「你跟我說說在國師府里每天都做些什麼？」

  沐輕蔓一愣，老夫人還真是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了，她笑了笑，溫順的回答：「早上國師帶我讀書，下午蘇夫人教我女工，晚上學些琴曲，可惜天分不高，一直上不了台面。」

  其實她一開始也學一些武功，只是每天太累了不說，她對武功實在提不起興趣，更何況有暗衛隨身保護，漸漸地就鬆懈了，公玉瑾歸倒也沒說什麼。

  老夫人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蘇夫人此人性情豁達，倒是個好相處的，你在她面前千萬要小心伺候，雖然她不是國師的親娘，可是國師對她的尊敬也是眾人皆知的。」

  沐輕蔓輕聲說，「是，蘇夫人對我很好，蔓兒自然尊敬她。」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就聽著碧玉進來的步伐聲，「老夫人，明月和婉月姑娘來了。」

  老夫人眉眼微微一蹙，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還是緩和著臉色說道：「讓她們進來說話吧。」

  沐輕蔓覺得，老夫人心底里也是不喜歡這兩個人的，可是為了拿捏殷氏，她不得不這麼做。

  明月和婉月皆是穿了一身素淨的裝扮，讓人眼前一亮，舒服極了。

  老人家固然喜歡熱烈的顏色，可是這個人的身份要是對不起身上這份顏色，就會顯得輕佻不少，而明月和婉月是有備而來，選擇了極其素淨的顏色，連戴的首飾都是極其樸素的，這讓老太太眼裡和心裡都舒服了不少。

  「給老夫人請安。」

  兩個人娓娓下拜，聲音溫潤平和，面色沉穩不驚。

  「這位是明月姑娘，這位是婉月姑娘。」碧玉在一旁介紹道。

  老夫人臉上閃過了一絲讚賞，「都起來吧，坐下說話。」

  碧水和碧玉拿了兩個軟墊道旁邊的兩個椅子上，兩個人不慌不忙的坐下。

  「聽蔓兒說你們想看慧園的牡丹？」

  明月看了一眼沐輕蔓，謙卑的低著頭，「我們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姑娘就上了心，我和婉月聽府上的人說起慧園的牡丹尤為別致，便心嚮往之，可是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來老夫人這裡打擾。」

  老夫人笑了笑，打量著兩個人，「你們若是想過來，可以跟王爺提一提，他自然會讓人帶你們過來瞧瞧，用不著這么小心翼翼。」

  婉月溫和的看著老夫人，「不可，若是我們衝撞了老夫人，王爺固然孝順，也會被我們連累，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老夫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幾分，看著碧水：「去上茶。」

  「是。」

  沐輕蔓心裡明白，兩個人說的話恭維了老夫人，讓她心裡高興了，她也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擔心處理完了殷氏之後，兩個人在王府里的地位了。

  ——

  沐輕蔓回到草堂，才知道殷氏從慧園離開之後，直接去了皇宮，一直到了傍晚才回來，沐輕蔓想多半是殷氏不知道怎麼辦了，去找了皇后。

  而皇后現在為自己的兒子打算都來不及，怎麼會去管她的家事？

  沐晉嚴在書房裡作畫，面對著桌案上的一棵松竹，無從下筆，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微微蹙眉，下一秒，就看著殷氏從門口進來了。

  他眉頭蹙的更深，自然沒有注意到殷氏特意換了一件大紅色的描金繡鳳寬袖長裙，面上帶著平和的笑意，「王爺今日回來的早，我讓人準備了點心，要不您先嘗嘗？」

  沐晉嚴心裡對她已經一絲好感也無，早就煩躁的很，「你來做什麼？」

  殷氏一愣，笑了笑，「我來看看王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竭力保持著笑意，臉上的皺紋也堆疊起來，眼睛微微眯起，少了幾分神韻，多了幾分老態。

  沐晉嚴一想起她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的時候，心裡就忍不住的憤怒，當下更是不領情，「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回去吧，把臉上的粉都洗了吧，大白天的都認不出是誰。」

  殷氏臉上的笑意微微塌陷，目光閃過一絲悲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皇后的話，「他要娶多少就給他娶多少，你是王妃，誰能罷了你的位置？別整天哭喪個臉，誰都不願意看，不管他怎麼說你，你都笑給他看。」

  殷氏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走過去，看著他桌子上的畫紙，「是，我回去就洗，王爺是要做畫？我替你磨墨吧。」說著，就拿起旁邊的墨。

  沐晉嚴心裡滿是厭惡，當即就扔了畫筆，濃墨沾染到了宣紙上，頓時渲染了一大片墨彩。

  他遠離了書桌，同時也遠離了殷氏，面色冷凝，「你到底想做什麼？又想玩什麼把戲？」

  殷氏的身體微微僵硬，而後開始微微顫慄，她目光哀傷又憤怒，卻強烈的隱忍著憤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王爺在說什麼？妾身只是想給王爺磨墨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沐晉嚴冷硬的瞪了她一眼，「殷闌珊，少在我面前裝傻，你前些日子張牙舞爪的恨不得掀了我沐王府，今日過來磨墨，我可沒那麼好的興致，把你那些骯髒的手段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