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死的不明不白

  「老御史之死，可當真與禮郡王有關？」張御史只是個御史，倒不像玄羽衛有權查任何人，任何事。

  此事，他還不明真相。

  之前老御史上朝彈劾禮郡王，禮郡王必定懷恨在心。

  

  「照理說，禮郡王只是個閒散王爺，雖有封地，可封地太遠，禮郡王性子散慢，皇上這才特准禮郡王留在京城，不必前往封地。」

  張御史也沒料到，老御史儘是彈劾禮郡王貪墨。

  貪墨一事，可大可小，貪的若是軍餉，震災銀，那便是罪該萬死。

  可身為一個郡王，若是貪的是點小錢，倒也不必老御史親自前去。

  只是當初皇上接到老御史彈劾的摺子，也沒讓老御史當朝說完，便與顏相，季相一同去了御書房，後來，老御史便不再上朝。

  「顏大人，你倒是說句話呀。」張御史見他不開口，眉頭緊蹙，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查明真相，若真相當真是與禮郡王有關。

  他身為御史，也不會礙於郡王的身份，定要與老御史一般，繼續上摺子彈劾。

  「鍾御史平生得罪了太多人，被他彈劾罷官，丟命，甚至誅連的不知凡幾，倒也不好直言就是禮郡王所為。」顏時並未將話說明。

  他為皇上辦事。

  皇上不想禮郡王折在裡頭，老御史的死，之前的摺子，也會隨他一道，人死，事消。

  皇上下旨，不准再提此事，儘快平息。

  原本玄羽衛該領旨，但鍾御史，僅一人，一輩子為朝廷，忠於朝廷，忠於皇上，他甚至沒有親人在旁，一切孤苦。

  到頭來，他傾其所有忠心的皇帝，卻要將他就此抹滅，派了張御史前來，無非就是為了讓張御史上書。

  上書的內容，也必定與禮郡王無關。

  張御史擰眉：「我看過仵作的驗屍結果，老御史是窒息而亡，但他的脖子並無勒痕。」所以，是用什麼導致了他的窒息。

  這時，秦妮和銀珠進來了。

  「窒息而死的原因很多，並不一定是要勒死的，憋死的，嗆死的，噎死的，都會有窒息的情況出現。」

  秦妮的話讓張御史眼中一亮。

  的確如此。

  「秦姑娘說得不錯。」張御史大步走到秦妮的身旁，「秦姑娘帶著此物，可是來替老御史驗屍的？」

  秦妮搖頭。

  她還不確定，她是個大夫，不是法醫。

  她看了顏時一眼，「大人，我治活物，若是要看老御史，也不是不可能，但術有專精，我只能保證，在我的專業範圍內，絕對不會錯。」

  顏時看了張御史一眼，點點頭。

  「足夠了，張御史，你不妨移步在外等候，讓秦姑娘好好驗一驗。」

  張御史瞪眼。

  什麼？

  只有他出去，顏大人不出去？

  「倒也不必，下官也想在此觀看，想必秦姑娘定不會反對才是。」張御史覺得秦妮還是個好說話的，性子也討喜，一點也不排濟他是陌生人。

  誰知秦妮搖了搖頭。

  「張御史，接下來的過程，可能還有點血腥，不宜有人觀看，我會告訴你們結果的，銀珠留下來陪我，張御史和顏大人還是先在外面等吧。」

  張御史還想再努力說服她，顏時已經一記眼色，明勒將人提了出去。

  張御史是個文官，哪經得起明勒一提，臉色一下就白了。

  「有辱斯文。」他怒目。

  「張大人，得罪了。」明勒面色如常，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張御史氣極。

  不過，顏時也出來了，他倒不好繼續往裡闖。

  一個時辰後，秦妮已經收拾妥當，之前已經有人驗過屍，裡面也有現成的工具，她便拿來一用。

  可以確定，老御史不是自然死亡。

  他的身體的確是衰敗了，也活不長，但再活一兩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的真正死因是窒息而亡，有人利用油布蓋了他的面，讓他不能呼吸，直至窒息而死。

  雖然後續處理過，但仍能在他的口鼻處，找到油脂。

  至於是誰下手的，這就不是她能管得著的。

  「銀珠，你將這個悄悄交給大人吧。」她將剛才的驗屍結果交給銀珠，銀珠應下。

  打開門，張御史和顏時就在外面。

  「可驗明了？」張御史急切些，往前一步，問道。

  秦妮點點頭。

  「驗清楚了，就是窒息而亡，看來，是有人要老御史。」

  張御史眉頭一擰：「究竟是誰？盡對老御史下此毒手，顏大人，這就是玄羽衛的職責，你一定要查出兇手，不能讓老御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顏時應聲：「這是自然，若不查明真相，如何向皇上交差。」

  張御史氣急：「顏大人就為了向皇上交差。」

  顏時挑眉：「不然呢？」他只為皇上負責。

  張御史決定，接下來他要跟著顏時，「顏大人什麼時候查明真相，下官什麼時候回去。」

  奈何顏時鳥都不鳥他。

  他不知顏時要撇下他的法子實在太多。

  光是今日若是不想將他帶回，他也就只能留在此處別院。

  「張大人怕是不知，我家大人，最是經不起威脅。」明勒涼涼的提醒。

  盡有人威脅大人，是不想活了吧。

  張御史算是見識了顏時的冷漠。

  他轉而向秦妮求助。

  「秦姑娘，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一定不忍心見老御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秦姑娘，你勸勸顏大人，讓他儘快查明真兇，將真兇審之以法。」

  秦妮倒不好駁了他。

  人家張御史也是一番好心。

  可她也做不了顏時的主。

  只好道：「張大人請寬心，顏大人定會查明真兇的，對玄羽衛來說，查明真兇，也不件多難的事。」

  張御史想想也是。

  他就怕，顏時為給皇上交差，便是查到此事與禮郡王有關，也會與皇上一般，偏坦禮郡王，將髒水潑到別人頭上。

  最後此事就不明不白的了結了。

  張御史在朝已經七年，也算是見識過朝中的起起伏伏。

  「既然玄羽衛如此能耐，本官就厚著臉皮，等著玄羽衛出結果。」

  顏時完全不理會，進了裡屋，為老御史封了棺。

  召來管事的，讓其先行安排。

  「皇上有令，老御史一生為朝廷，忠心可明，宜早日入土為安，明日會讓禮部的人過來安排後事。」

  管事帶著幾人一起領旨。

  他們需守好老御史的屍體，旁的，只能等禮部派人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