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別過來，刀可無眼

  秦妮自隨他回京，進了季家，就沒有再踏出季府一步，季雲澤倒是不介意帶秦妮出府，但眼下他的確是手頭事務繁忙，之前朝廷分派的正事，他還沒有完成，便著了別人的道，一去便是半年之久，雖說他活著回來，但，終歸是未完成朝廷所託。

  若不是季相的面子，季雲澤怕也不能安然回到府中，有太多的人要詢問他出事的過程。

  季相已經交代，這幾日讓他稱病，不要急於外出。

  「阿妮，待過些日子我再陪你出府逛逛可好？」季雲澤歉然道。

  秦妮眼裡掩不住的失望讓季雲澤心頭一揪。

  「對不起，阿妮，如今京城事多，我剛恢復記憶，為免惹來太多的事，還是暫時留在府中更適宜，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我遣人去買回來。」季雲澤急急的道。

  不想當真讓秦妮對他失望到底。

  他是要娶她的，是要她留在他身邊一輩子的，並不想讓她對他心生不滿，甚至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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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雲澤，季府這是想要囚著我嗎？就算是你不能陪我出府，我也可以自己去，再不濟，你派個人帶我去也成。」秦妮從季雲澤的眼裡看出了一絲愧疚，她想利用這絲愧疚，讓季雲澤鬆口。

  正在季雲澤思慮得快要鬆口時，季夫人過來了。

  她一聽秦妮要出府，面色就不太好看，「一個姑娘家，時時想著出府，成何體統。」

  「是啊，秦姑娘，咱們這兒可不是你的盤龍嶺，姑娘家是要養在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不能輕易拋頭露面的。」

  說話的是季雲澤的大妹妹季雨煙，同是季夫人所出，季雨煙今年十七，早就到了議親的年紀，人選也已經瞧好，是戶部尚書嫡子，雙方已經讓媒人選定了下個月訂親。

  季雨煙對未婚夫婿還挺滿意的，雖說何文揚現在只是個從六品的官職，但未來可期，有何尚書與未來岳父的幫助，前程必定一片大好。

  季雨煙可不想因為一個鄉下來的女人，污了季家的名聲，她是要風光大嫁的，容不得一點不好的名聲。

  「若是讓外人知道咱們府里有你這樣一個不守規矩的姑娘，可是會影響我二妹，三妹相看。」季雨煙不滿的道。

  季二姑娘季雨蓉十五歲，正開始相看。

  季三姑娘季雨琴十四歲，已經暗中開始物色好人選。

  秦妮不喜被人莫名其妙的潑髒水，她什麼都沒做，怎麼就不守規矩了？再說，她又不是季家的人，憑什麼要守著季家的規矩。

  「那是你們世家的規矩，是季家的規矩，與我關係不大，我不守也無妨。」秦妮垂眸，淡淡的道。

  唇角一勾，有幾分嘲弄。

  季雲澤見她一臉不在意，心頭不甚痛快。

  「秦妮，我說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你遲早是要入季家的門，別胡思亂想。」

  季雲澤深怕母親和妹妹的話對秦妮影響太大，他沒讓二人再繼續說下去，既然秦妮想要出府，也不是不可以，後天就是初一，母親提過，之前他失蹤之後，一直在法華寺求神拜佛許願，如今他平安回來，娘是要雲法華寺還願的。

  「娘，你後日要去法華寺上香，就一併帶著秦妮出府，讓她陪你一起還願。」季雲澤道。

  母親前去法華寺，會帶上三個妹妹，僕人護從十數人，秦妮在其中，也不用擔心她會中途離開。

  「也好。」季夫人同意了，看在兒子的面上。

  秦妮看了幾家幾人一眼，季府她只走了一小半圈，光是護衛就有數十人，她憑一己之力還真的不太行，倒是可以藥倒季府的人，不過，玉園只有一個小廚房，現在還沒有開伙。

  大廚房和水源她靠近不了，暫時沒有辦法實施。

  她就先跟著一起出府一趟，看看情形如何，再做打算。

  這兩日，季雲澤一直沒有出府辦事，除了與他父親在書房議事和給母親請安之外，他一直在玉園陪著秦妮。

  秦妮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只靜待出府之日的到來。

  季雲澤拉著秦妮的手深情的道：「阿妮，我知道你一定會想家，想秦大哥，可你不小了，遲早是要嫁人的，離開娘家離開秦大哥也是遲早的事，我答應過秦大哥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你定要安心留在我身邊。」

  「你真要娶我為妻？」

  「當然。」

  這一次，季雲澤倒是斬丁截鐵的回著。

  「是不是成了你的妻子之後，我這輩子都不能踏出季府，只能留在這後宅之中，數著日子過後半生？季雲澤，你知道我從小生長在鄉野，不適合過這樣的生活。」秦妮只想季雲澤快點認清他們二人是不合適的。

  早早的放過彼此。

  誰知季雲澤此時想的與秦妮全然不同。

  「有我在，不會讓你難過的，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季雲澤被秦妮回絕了幾次，心裡已經不太高興，他儘量不表露出來，秦妮對他有恩，他願意供著秦妮在季府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無論如何也比回盤龍嶺強太多。

  季家門楣，不是哪家姑娘想進就能進的。

  秦妮沒有之前的嬌羞，順從，倒是讓季雲澤心裡十分難受。

  秦妮也不想與他爭論下去，早早將他打發離開，給自己個安靜，她的屋內不需要丫環侍候，玉園內的四個丫環都在院子裡呆著，她若是有需要，打開門喊一聲。

  丫環們見怪不怪的，以為她一個從鄉野來的，定是不習慣被人侍候，怕在丫環面前出了丑。

  無人之時，秦妮會短暫的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那個跟著她一塊來的實驗室，她可以隨時召喚，隨時出現，裡面有她需要用的一切物資。

  她找了幾樣藥物隨身攜帶，明日到法華寺，尋到時機，就直接開溜，與季家再無瓜葛。

  片刻之後，她出了實驗室，帶了本書，半靠在榻上看著。

  用過晚膳不久，天已經黑了，屋內點上了燭火，光線不算太亮，好在季家的條件不差，燭火也有琉璃罩罩著，以免發生危險。

  明日秦妮就吩咐多點了幾根，今晚屋裡的亮度提升了兩個度。

  她拿了的千金方是適合這個時代用的，她也早就學過，現在更有需要，拿出來再複習複習。

  正看著，窗台突然有了聲響。

  秦妮正要出聲問是誰，一個黑衣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院子裡的丫環毫無所覺，季府的護衛們也沒有一絲響動。

  秦妮從袖中滑出手術刀，握在手中，鎮定的看向來人。

  「季相的府邸你也敢闖？膽子可真大，我只是季家一個小客，你怕是找錯地方了。」

  來人上前兩步，秦妮已經拿出手術刀。

  「別過來，刀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