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審問太子

  清風扶柳，不知道是誰親吻了誰，陽光照射在人工湖之上，印在了走廊層層的水印，光彩照人。

  秦怡一身水藍色的長裙，這是太后看不慣她一身小廝的裝扮賞賜給她的，不得不說，太后的眼光真的很好，這水藍色，在她的身上，映照著她的肌膚更加的雪白。

  恢復女裝的秦怡，讓太后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隨後落在她臉上的那個胎記，無奈的搖搖頭，眼中出現了幾分惋惜，這樣身姿絕色的女子，卻有著這般瑕疵的面容，實在可惜。

  不過，外人眼中的可惜，秦怡卻不在乎，她看著水中倒印的自己，微微一笑，這個世界間，漂亮的女子太過多，她面上的胎記，她不是沒有辦法去除，只是不想而已。

  現在她的身姿和雪膚，再加上一身的醫術，已經夠打眼了，如果再加上一副絕色的容貌……

  她不喜歡萬人迷，只願得一人心，她的大傻，一再她最丑的時候愛上她，那麼她的容貌還重要麼？自然不重要了，丑反而比漂亮要好的太多。

  「娘子。」一聲溫柔的呼喚，讓秦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現在是白日，她怎麼會聽到大傻的聲音呢？

  「娘子！」聲音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容不得她在懷疑，她馬上轉頭看去，只見一身黑衣的上官若軒站在哪裡。

  

  「大傻。」秦怡心中一熱，感覺，千山萬水，只等這一瞬，這一幕，勝似無數。

  「娘子，你無事便好。」上官若軒走上來，拉住秦怡的手，情不自禁的說道。

  「傻瓜，我在太后這裡，怎麼會有事情。」秦怡笑著說道。

  上官若軒想了想點點頭：「也是，皇上是個孝子，他不會將烽火燒在太后這裡，我就怕，有人會拖你下水，娘子，萬事小心，如果可以，呆在太后的身邊，不要離開。」

  秦怡一愣，而後點點頭。

  上官若軒見狀，撫摸著她的面容，還想要說什麼，卻聽到遠處傳來了聲響，他目光一凌，馬上閃身飛身而起，藏匿在暗中。

  「秦怡姑娘，太后讓奴婢來問您，要不要去品一品上好的玉樓春。」宮人走過來恭敬的說道。

  「難得太后有這個雅興，民女自然奉陪。」秦怡忙笑著說道，然後跟隨著宮人離去，她走出很遠，趁著宮人不注意，才轉頭看去，卻除了蘭庭湖水，再也看不見思念的人。

  太后這裡的湖波春色，恐怕是皇宮中今日唯一的淨土，其他各個宮殿，都嚴正以待，以恐做了殃及池魚的那條魚。

  金鑾殿之上，皇后在長公主的攙扶下姍姍走來。

  「臣妾參加皇上。」

  「穎兒見過父皇。」長公主和皇后一起給皇上請安。

  皇上見狀一揚手，讓她們平身，之後就沒有再理她們。這次中毒，讓皇上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可以說是死裡逃生，只要他一想到，這樣的死裡逃生，是他這些女人，甚至是孩子造成的，他就沒有辦法不心涼。

  雖然，他不知道誰才是罪魁禍首，不過，他心中知道，後宮的人，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這次下毒事件，也許有人什麼都沒有做，可是也不一定就不知道。

  宮中怎麼多人，卻沒有一人阻攔，或者給他提醒的，這些人啊，不得寵的，他就無話可說了，可是有多少是他寵愛有加的人呢？

  哎！越想皇上的心越涼，所以，他沒有辦法在對他們和顏悅色，沒有大聲的質問他們，已經是皇上的教養了。

  皇后和長公主感受到了皇上的冷淡，她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因為什麼，雖然這次她們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是平時，她們真的很少關心皇上，畢竟，皇上這個丈夫或者父親，是這個皇宮中，最不可靠的人。

  也正是因為很多人都是這個心態，皇上才會那麼喜歡將自己當成唯一靠山的陳馨潁，皇上也不傻，陳馨潁的好壞，皇上怎麼會不知道，可是陳馨潁在囂張跋扈，也只是小問題，皇上太珍惜她對自己的依賴和全心全意。

  皇后和長公主在一邊站好後，太子就來到了。

  「兒臣見過父皇。」太子陳子諾優雅的請安。

  「起吧！」皇上看著面前這個芝蘭玉樹的兒子，心中是很複雜的，這是自己選定的接班人，他優秀，他這個做父皇的是不是應該高興，可是太優秀了，優秀到影響到他的權利，他是喜還是該憂傷呢？

  「陳子諾，你可知道朕今天叫你來，是為什麼麼？」皇上沉下臉，說道。

  陳子諾見狀不急不慢的說道：「父皇，兒臣知道，是因為父皇中毒的事情。」

  「知道就好，聽說人證物證，都指向是你給朕下的毒，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皇上眯起眼睛，渾身濃濃的殺氣湧上來。在一邊的皇后和長公主擔心的看向太子。

  陳子諾定定的看向皇上，不懼他的殺氣，等他平穩下來，才說道：「父皇，皇宮之中，人證物證，每日都有，看這些，不如看得失來的實在，子諾承蒙父皇錯愛，封為了太子，只差祭天昭告天下了。這時候，我為什麼要下毒毒害父皇，毒害了父皇，擾亂了這局勢，對於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儲君，是好還是壞？就算要說，我陳子諾著急當皇上，那麼，我有那個本事，又怎麼會留下人證還有物證呢？」

  陳子諾的話，比解釋更加的管用，是啊，皇宮之中，只要想，每天都會用人證物證，比這個，真的不如看得失。

  太子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只要朝堂穩定，他很快就是皇上。

  「還有，父皇，你不要忘記一點，我這個太子，您只是在宮中下旨了，沒有祭天，也沒有昭告天下，我就算想要做皇上造反，也要等到父皇做完這兩樣才動手吧。」陳子諾微笑著說道。

  這個……

  其他人都愣住了，是啊，這樣真的說不通呢。

  皇上看著下面淡然的太子，心中幾分詫異，他想過太子哀求，據理力爭，可是卻沒有想過他會這樣淡然的分析著，不過，就是這樣淡然的分析，卻更加的讓人信服。也因為這樣，皇上悲催的發現，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兒子，也許他從來沒有了解過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下官銘源見過太子。」這時，一邊的銘源走上來，對太子行禮。

  「請起。」太子對他說道。

  銘源起身後，對皇上行禮，然後說道：「皇上，太子，雖然說太子說的有道理，可畢竟是口說無憑，人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還要例行問一下。」

  銘源的話深得皇上的歡心，他點點頭：「正是如此。」

  太子見皇上都已經答應了，他也不在意的點點頭：「好，那就問吧。」

  銘源聞言看向洪湖，而洪湖這一刻恨不得自己這個外甥沒有來過，這不是在樹敵麼？那是太子啊，他當是阿貓阿狗呢？什麼都都敢說？什麼都敢講啊？

  那可是太子，剛剛太子說的那麼清楚了，看皇上的樣子也相信了，這個傻小子還多什麼事情？這不是找不痛快麼？

  「洪大人，既然要徹查，就規矩辦。」皇上看了一眼洪湖，沉聲的說道。

  這幾年，這個洪湖越來越不行了，也許是因為老了的關係，最近變的瞻前顧後了，要不然因為元老的身份，早就應該告老還鄉了。

  「是，下官遵命。」洪湖還不知道皇上已經對他不滿，忙低頭說道，然後叫身邊的人去帶當初指證太子的那幾個證人。

  說起這幾個證人，洪湖都感覺到想笑，關押他們的地方，每天可熱鬧了，不是這個飛來，就是那個飛去，每天打打鬧鬧，可惜，這幾個人就是沒事，好好的呆在牢房裡，也是奇蹟。

  上座的皇上和老帝師看到幾個全好無缺的證人，心中就一顫，然後看向陳子諾的目光就變了，這些人是什麼證人，那是指證太子的人。

  不管如何，這些人指證完太子，死比活好啊，那樣太子可就是口說無憑，死無對證了，可是，現在這幾個人都完好無損，可見太子的心思縝密，還有手段高明。不然還真保不住。

  「皇上，這幾個，就是指證太子的人證。」洪湖說道。

  皇上點點頭，然後看向跪著的四個人，三男一女，看樣子，那女的是宮女，兩個是太監，而剩下的一個男人則是宮外的。

  「這都是些什麼人？」皇上眯著眼睛說道。

  洪湖看了看太子，吧唧吧唧嘴，沒有敢說，因為這要說太子怎麼下毒的。一邊的銘源見狀，笑了笑，然後走上來說道：「皇上，這四個人都很有來歷，就說這個宮女，她原是太子的貼身婢女，一直伺候太子了，她是親眼看見太子下毒的。」

  「哦？」皇上冷冷的看向那個宮女：「你怎麼什麼時候看見太子下毒的？」

  那個宮女渾身顫抖著，然後對皇上磕個頭，說道：「皇上，那天，奴婢掃完院子，就在一邊休息，卻不想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