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知道，沒忍住

  她外婆還在旁邊的教室里。

  裴以期牴觸地去推他的胸膛，卻被檀硯絕圈住整個身體，吻得越發肆無忌憚。

  她抵到窗戶邊緣，一縷風從縫隙里穿過，吹起她的幾根髮絲在陽光下飛舞而起，撩過他的臉，如同撫摸。

  這讓檀硯絕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撐開玻璃，骨節分明的大掌邀風邀光。

  裴以期背抵著窗往後仰去，上半身在高樓之上幾近懸空，一頭長髮在風中舞得更加張揚，偶爾掠過她一雙清冷的眸，復刻幾分當年的靈動，又多生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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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美。

  檀硯絕低眸凝視良久，再度低頭含住她的唇深深吻下去。

  裴以期不假思索地咬了他一口，檀硯絕疼得抿唇，卻沒離開，仍貼著她的軟唇，目色深暗。

  「我外婆還在。」

  她壓著聲音表達不滿，結果一啟唇，檀硯絕又覆上來，勾奪她的心跳，「我知道，沒忍住。」

  忍不住就再忍忍不行麼？

  裴以期瞪他，檀硯絕直接吻上她的眼，迫使她閉上眼睛，不看她眼底的埋怨……

  他的吻從來都帶著侵略般的欲。

  有些虛浮的腳步聲忽然從旁邊的門口響起。

  裴以期緊張得整個人都繃住，檀硯絕掐了掐她的腰，手指隔著薄薄的衣服撫過她的腰線，安撫她的焦慮。

  人呢？

  張湘蘭從教室里走出來，左邊看看，沒人，再往右看，就見裴以期背對著她站在窗邊，正和檀硯絕說著什麼。

  檀硯絕雙手隨意地搭在窗邊，直面透進來的風，身上的病號服微微浮動。

  半晌，他抬手抹了下唇，似是回味一般。

  裴以期被他這個動作驚得呼吸都停了半秒，身後卻遲遲沒傳來張湘蘭的聲音。

  張湘蘭是沒看出什麼端倪，還以為她在和檀硯絕報告，怕打擾她工作，於是又轉身回去。

  「走了。」

  檀硯絕轉眸看向教室門口。

  「……」

  裴以期鬆一口氣，這才道，「檀總，謝謝您對我外婆的幫助，要是我外婆這邊有什麼需要，恐怕我還得煩您。」

  有事她會找他，所以請他沒事別在外婆身邊轉悠。

  檀硯絕故作不懂，「我今天就是來檢驗下私人醫院的服務。」

  席歲聲的私人醫院是他投資的，這麼說沒毛病。

  裴以期只能另謀他路，「檀總，許願那邊有關音樂之都的事要報……」

  「明天才復工，今天不談公事。」

  檀硯絕直接打斷她的話，拉過她的手抵在腰後往前走去，直到教室門口才鬆開。

  ……

  裴以期有點麻。

  檀硯絕一下午就貼著張湘蘭。

  從下棋、國畫學到打麻將，檀硯絕執行的是保駕不護航。

  學圍棋搶外婆地盤，學國畫時他給外婆畫大段大段的重點，學打麻將時他坐外婆上首，次次截外婆的胡。

  張湘蘭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老太太，這回是生生忍著，忍得都快慪血了。

  裴以期生怕張湘蘭氣出個好歹來，上前再次勸說她回病房休息。

  「回去也閒著。」

  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氣得不行，但卻不想離開，摸起一張三萬扔出去。

  「……」

  裴以期只好在旁邊坐下來，她坐在老太太和檀硯絕之間，能輕易看到兩家的牌。

  她目光掃過檀硯絕的牌，他坐得端正優雅，修長的手摸著兩個三萬，指腹撫上麻將表面的凹痕，像在把玩珍奇一般，就是不扔出去。

  明明能胡，他就是不胡。

  又非要做和老太太一樣的牌，老太太做筒，他沒摸幾張筒也硬做。

  裴以期看一眼張湘蘭，見她認真地看牌便伸出腿，鞋尖輕輕碰了碰檀硯絕的鞋跟。

  「……」

  檀硯絕握著三萬的手緊了緊，青筋微擰。

  他沒回頭，桌下的腿動了動，踩上她的鞋尖。

  「……」

  裴以期往後退，退不回來。

  檀硯絕悠閒地扔出一張麻將。

  桌面上一派安靜，陪著兩人打麻將的是兩位麻將老師，他們沒想過能和檀硯絕坐一張桌子上打麻將，都緊張到魂不守舍，每打出一張牌都慎重再慎重，不停地擦汗。

  裴以期從鞋子裡抽出腳，往檀硯絕腳踝上輕踢兩腳，不敢大輻度動作，怕驚到張湘蘭。

  可過小的輻度對檀硯絕來說就是不痛不癢，他勾了勾唇，踩著她鞋尖的腳挪都不挪一下。

  「……」

  真夠無聊的。

  裴以期索性低下身子，伸手用力將自己的鞋子拉回來穿到腳上，煩死了。

  張湘蘭低頭看去，就見外孫女正在整理鞋子。

  「六筒。」

  檀硯絕忽然扔出一張麻煩。

  筒？

  他還出筒了？

  張湘蘭不相信地看一眼檀硯絕，覺得他不會這麼好心，於是認真地看起自己面前的牌，好像真的要胡。

  老太太生怕算錯，仔仔細細檢查。

  裴以期整理好鞋子，剛要直起身，頭上就被男人的手揉了一把，炙熱的溫度使她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心臟跳動過快。

  她轉頭抬眼，正對上檀硯絕低頭看下來的眼。

  他盯著她，唇角的弧度很深。

  「兩位老師看看，我是不是胡了？」

  張湘蘭默默推倒面前的麻將，底氣不足地問道。

  兩位老師一看，也有些驚訝，都默默看向檀硯絕，檀硯絕神色從容，「恭喜老太太，胡了今天第一把。」

  「……」

  她胡不了怪誰？

  好端端的，突然黃鼠狼給雞拜年。

  張湘蘭皺了皺眉，沒說什麼，跟著老師將麻將推到中央自動洗牌。

  時間相當難熬。

  張湘蘭贏不了，檀硯絕專注截她的牌也難贏，兩個老師面對檀硯絕更是不敢贏。

  麻將一圈一圈打得比懶驢拉磨都慢。

  「外婆，我們該回去量血壓了。」裴以期再次勸說。

  張湘蘭看看時候確實不早了，接下來應該也沒什麼別的活動，便道，「我有點餓了，你幫我弄點吃的過來吧。」

  「不回病房吃嗎？」

  裴以期道。

  「有點累，想坐會。」張湘蘭沖她笑笑。

  「……好。」

  裴以期猜到張湘蘭可能是想和檀硯絕說些什麼。

  她不怕張湘蘭說，她怕檀硯絕說。

  她不敢想要是讓張湘蘭知道她和檀硯絕早滾到一張床上去了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