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檀硯絕,七年前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另有原因?
2024-09-12 10:16:17
作者: 姜小牙
這一瞬間,裴以期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檀硯絕。
七年前給她一場斷崖式分手,現在又好像很在意她的命,在意她的手,在意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能力。
她平靜地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指尖抹上那一滴淚,居然是真的。
他哭了。
可是為什麼?
她突然的親近讓他在海水滅頂的瀕死中獲得一絲喘息,他將臉往她掌心貼了貼,潮濕的雙眼弱弱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以期,我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那時失去的不止是他和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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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期低眸凝視他的眼淚,淡淡地問道,「檀硯絕,七年前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另有原因?」
聞言,檀硯絕的目光僵住。
心平氣和的詢問卻如剜骨的刀,字字穿透他的身體。
另有原因?
怎麼說,說利用是假的,說拋棄是假的?
都不假,都不是假的。
他要活,他母親要活,她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哪怕……哪怕在故意接近她的那些年裡,他克制不住地淪陷。
可他真的沒想過她會被摧毀得那麼徹底。
音樂之都、北樂之國,他一直以為,他就算迎不回她的心,也能迎她重至巔峰。
可原來,他已經沒機會了。
巔峰上的人早就摔得粉身碎骨,還是他親手推下。
意識到這一點,一抹銳痛突兀地貫穿他的身體,像幾百片刀刃在他五臟六腑來回攪動,猩甜直衝喉嚨。
席歲聲捧著資料從電梯裡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只見檀硯絕以一個卑微者的姿態蹲在裴以期面前,貼著她的手心,臉上還帶著淚痕……
臥槽。
這是硯哥?不是誰家脆弱的小白臉跑出來了?
席歲聲嘴一下張到最大,抬頭一看,就見樓上走廊有那麼幾個醫護正無聲地看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要死。
這傳出去就成大新聞了,怎麼硯哥一點都不注意。
他心一緊,連忙抓住身後的助理低聲道,「快,讓人都回去,交待別亂說話……算了算了,我親自去。」
席歲聲剛要走,裴以期錯愕的聲音就傳來——
「席院長!」
席歲聲回頭,就見檀硯絕貼著裴以期的手心,面色慘白,瞳孔放大渙散,長睫下墜,薄唇間溢出一抹鮮紅的血。
「硯哥!」
席歲聲震驚,忙不迭地跑過去。
裴以期意識到不好,連忙拉檀硯絕一把,但他的身體還是緩緩軟下去,倒在她的手臂上暈迷過去。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吐血了?」
席歲聲急得不行,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
就怎麼說呢。
裴以期艱難地撐住檀硯絕的身體,默默地看向席歲聲,「要是我說,聊著天,他突然這樣,你信嗎?」
席歲聲正要去扶檀硯絕,聽到這話,他愣了下,隨後看向她。
裴以期的臉上掛著些病容,看著氣色也不怎麼好,她的一雙眼睛清明如水,具體清到什麼程度呢,清到無動於衷。
席歲聲心口梗了下,忍不住問道,「以期,難過嗎?」
他用猜的也知道硯哥弄成這樣是因為誰。
「……」
裴以期沒想到他還有時間問這個,怔了一秒道,「還好。」
席歲聲彎下腰去,將檀硯絕背了起來,又道,「他才救了你。」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救檀總嗎?」
裴以期從鋼琴前站起來,一抬眼看到樓上的一些人,道,「我先去封口。」
「……」
面對她的理智,席歲聲心緒複雜,背著檀硯絕轉身離開。
……
裴以期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同醫院裡看到這一幕的人談妥,才回到病房。
考慮到檀硯絕估計一會也要送到這個套房來,裴以期找了上次睡過的一個客房,倒在床上休息。
她沒睡太久,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在床上又躺了幾分鐘,裴以期起身往外走去,準備去看看檀硯絕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她一進客廳,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席歲聲。
席歲聲雙手抱臂,面色凝重地看向她,似乎就在等她。
「檀總怎麼樣?」
裴以期問道。
「緩過來了,在病房,你都不出來看看他?」席歲聲皺著眉問道。
「檀總的健康狀況是重要隱私,在被允許之前,我不好打聽。」
裴以期道,這是基本的職業操守,她要做的就是保證檀總病或傷時在醫生手裡就行。
「隱私……你們之間有那麼大的隱私嗎?」
席歲聲直接戳破,說完,也不給她說話的時間,就拿起兩個藥瓶當著她的面來了一套乾坤大挪移。
只見他將標註著止痛藥的藥瓶打開,將裡邊的藥物全都倒掉,然後拿起另一瓶標註著維生素的瓶子打開,把裡邊的片劑全換到止痛藥的瓶中。
然後,席歲聲將藥瓶擰上遞給她,一本正經地道,「硯哥的病時不時發作,你身上也放一瓶以備不時之需吧。」
「……」
裴以期接過藥瓶,漸漸明白了什麼,「檀總有心理疾病?」
能用維生素止住的疼痛,只有心理問題。
「嗯,別告訴他。」席歲聲正色道,「他雖然知道自己的病因在心,但一向以為身體的疼痛能靠藥物緩解。」
裴以期在席歲聲身邊工作過一段時間,大概也知道一些。
這類病人因心生魔,在一定條件刺激下會感覺身體不適,而且身體也真的會給出相應的症狀反應,吃「止痛藥」就是其中一種很好的心理暗示治療法。
一定條件刺激……
裴以期想想今天檀硯絕在鋼琴前的樣子,問道,「所以今天是我刺激到他了?」
真是一點就透。
裴以期這樣的人特別適合做助理的工作,但別的……
席歲聲抬手揉了揉眉心。
「可我從頭到尾沒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她一開始就是想問問他為什麼救她,給寧秉山簽的是什麼,對她是不是有善意,那份善意足不足夠讓她順著爬一桿子,讓外婆來席院長這裡做換腎手術。
後來也是他那樣的表現,讓她懷疑當年的分手另有隱情。
她連句重話都沒講過。
「說什麼話不重要,說話的人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