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人了?
2024-09-12 10:11:37
作者: 姜小牙
直接問問不出結果,兩個警察互相看了看,開始旁敲側擊地進行攻心模式,「你外婆生了重病,我聽說尿毒症要定期做治療,很花錢吧?」
「再花錢我也會堂堂正正去掙,不會肖想不屬於我的。」裴以期道。
「檀氏的工資確實不低,不過你父親酗酒賭博什麼都來,想來平時應付得很辛苦。」警察問道。
裴以期明白這套話術是想套什麼,她鎮定地道,「兩位放心,真到我應付不了的那天,我就結果了自己親生父親為社會掃掉一個毒瘤再自殺,絕不給旁人添一點麻煩。」
這話到頭了。
一時之間,警察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著盤問。
門被人推開,一個警察站在門口,搖了搖頭。
裴以期認出他,是進警局時將她手機拿走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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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機里自然檢查不出任何東西。
「看來現在的證據不足以扣押我。」裴以期從位置上站起來,「我要走。」
真是個難纏的人。
兩個警察相視一眼,收起面前的文件道,「你先坐著吧,我們等下再過來。」
「砰。」
門被帶上。
裴以期一個人被留在小小的房間內,牆壁慘白而冰冷。
警察進進出出,裴以期被盤問了一遍又一遍,她被帶到審訊椅上,又被從審訊椅上請下來,再被請上去……
問到後面,裴以期已然有些麻木。
她不知道外婆是不是也被這樣一遍遍審問,能不能受得住。
到最後,警察實在是無法把她和盜竊案掛鉤,只能放她。
裴以期從審訊室走出來,外面的天已經黑得一點亮光都沒有,整個警局大廳也不剩什麼人,空空蕩蕩的。
「在這裡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
一個女警將一張紙擺到她面前,道,「你暫時不能離開本地,案子有任何進展,請你及時回來協助調查。」
「好。」
裴以期一邊低頭在上面簽字一邊道,「我想見見我外婆,她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突然碰到這樣的事,我很擔心她的身體和情緒。」
「案子還在偵查階段,你們不能見面,我們會關注她的身體狀況。」女警道。
連見都不能見一面。
裴以期領回自己的包,從裡邊拿出藥盒,「我外婆今天還沒吃過藥,能麻煩拿給她嗎?」
「我們會安排就醫,你這個藥我不能拿進去。」女警搖頭。
「那這個病歷麻煩給醫生看,方便他更快地清楚我外婆的病情。」
裴以期拿出病歷遞給她。
女警看向她手上整理得又厚又整齊的病歷薄,一頁頁連個折角都沒有,有些詫異於她的用心,伸手接過來,「行,我幫你遞。」
「謝謝。」
裴以期感激地道,拿著包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許願和溫明雨。
兩人表情如出一轍的擔心,還有點內疚。
裴以期隱約明白了點什麼,勉強微笑著走過去。
溫明雨低下頭,自責地道,「對不起,以期,我舅舅……太忙了,接不了你這案子。」
「這個時候就別委婉了。」
許願一把抓住裴以期的手,蹙著眉道,「我們去了很多律所都被拒之門外,後來明雨一直纏著她舅舅,她舅舅才露了口風,有人給各個律所放過風,不能接你這案子。」
「……」
「以期,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人了?」
許願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以期聽著,臉上沒什麼意外,她能猜到誰有這個能力,誰又對她們有這麼重的恨意。
那晚在私人醫院的花壇前,她向寧秉山保證了的,她不沾檀硯絕,不沾寧惜兒如今的任何東西,可顯然還是不行。
對寧秉山來說,她來北洲就是天大的挑釁。
曾經手把手教她彈琴的父親現在只巴不得她去死。
她彎了彎唇,笑容有些澀,「麻煩你們了,你們快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
沒必要再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還有什麼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溫明雨問道。
「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裴以期說道,逕自往前走去,拖著疲憊不堪的步伐。
眼前的夜黑得像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盡,裴以期邊走邊想著來北洲以後發生的事,檀硯絕的步步緊逼,寧秉山的痛恨……
她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她不該來的,不該妄圖懸崖上摘花,換外婆的一線生機。
來北洲,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等死而已。
……
銀杏葉落一地,風一吹,散在半空翻來覆去,卷著濃郁的夜色。
寧靜的療養院裡,裴以期坐在監控室里,查著昨天的監控。
外婆絕對不會做出盜竊的事情,也不會給裴海凡發那樣一條簡訊,警察不相信這裡邊的問題,那她就自己找。
昏暗中,屏幕的光閃過她的臉。
裴以期在簡訊發出的時間裡沒有看到外婆的身影,又往前推了一點時間,才發現從昨天早餐開始就有一個白頭髮的老太太一直呆在外婆身邊,不停地在和她說什麼。
外婆從有一開始的不搭理,到後面慢慢像是被說動的樣子,再跟著老太太去了監控的死角處。
等再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然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
外婆滿臉的開心。
這老太太一定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之處,就是這個時候,外婆的手機被拿去給裴海凡發了簡訊。
對裴海凡來說,有錢就是爺,他根本不管別的。
裴以期將白髮老太太的畫面截下來,才發現這人刻意迴避著攝像頭,幾乎沒有一個正臉。
這人到底和外婆說了什麼,外婆為什麼會獨自去盛世音樂廳?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從旁邊抽起一張紙,靠著監控的捕捉分析五官特徵,一點點將一張正臉拼湊出來。
「啪——」
監控房的燈突然被人摁亮,光線落下來,刺著她的眼睛。
裴以期閉了閉眼回頭,就看到七日不見的檀硯絕穿著一襲墨色大衣站在門口,他看著她,黑眸深不可測。
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房子裡格外明顯。
檀硯絕一步步走向她,皮鞋踩在光可鑑人的地磚上,拉過一張椅子在她身側坐下來,黑眸不偏不移地打量著她。
裴以期沒有心思應付他,繼續低頭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