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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所以,你的底線是外婆

2024-09-12 10:10:43 作者: 姜小牙

  她不介意將自己的底線亮給他,反正不說,以他死不罷休的架勢遲早也會算計到她外婆頭上去,「檀總身在名利場,應該明白,不要命的博弈向來有勝算。」

  她手指握緊手中的刀柄,透出豁出一切的瘋狂。

  大不了死之前拉上個墊背,大家一起下地獄。

  鮮血順著冰涼的刀刃淌下來。

  檀硯絕聽話地將手放在一旁,眼中卻不見絲毫慌張,凌厲的眉眼甚至舒展開來,染著莫名的愉悅與興奮,「所以,你的底線是外婆。」

  他心裡突然就舒服了。

  

  紀明桉只是她的虛張聲勢,外婆才是她不能被碰的逆鱗。

  「……」

  「你並沒那麼喜歡姓紀的,對麼?」

  他問,眼神深得惑人。

  「……」

  裴以期難以理解他的精神狀態。

  她手上好歹拿的是刀具,不是根棒棒糖,這個時候他想的竟是這個問題。

  「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不動外婆。」

  靠著椅背的檀硯絕忽然試圖坐直起來。

  裴以期冰冷冷地睨著他,用刀將他往回頂,「檀總,現在掌控主動權的好像不是你。」

  一旦動脈被割,一切就都挽回不了了。

  檀硯絕直勾勾地盯著她,聞言笑了,聲線異常邪氣,「是嗎?」

  說著,他就這麼迎著她的刀刃近距離地貼向她蒼白而清冷的臉,像是根本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呼吸拂過她的臉,任由血沒進領口,染深墨色。

  「……」

  這個瘋子。

  裴以期覺得自己做事已經夠瘋了,動不動就拿命和這個世界玩,沒想到他比她還瘋。

  他似乎真的全然不在乎動脈被她割破。

  他的視線遊走在她的臉上,一寸寸一分分,危險而曖昧,勾描欲望,薄唇幾乎吻上她的……

  裴以期慍怒,「你是覺得我不敢下手嗎?」

  「我只是要個答案而已,你要覺得這值得拿命藏,那請隨意。」

  檀硯絕嘴上慢條斯理地說著,人卻更加步步緊逼地迎向刀鋒,拿命同她爭上風。

  眼看刀刃真的會割破那一層薄薄的皮肉,裴以期到底還是沒比過他的瘋勁,手上收了勁。

  收力的一剎那,檀硯絕揚起嘴角,笑得勾魂奪魄。

  「捨不得殺我?」

  「……」

  跟捨不得有個鬼的關係。

  只是外婆還健在,她要是現在就同他把命搭上,以後誰去照顧外婆?

  裴以期收回頂在他腿上的膝蓋,沒有下車,轉身坐到旁邊的獨立車座椅上,她盯著手中染血的刀,「檀硯絕,我是比不了你的瘋,但我也沒說假話。」

  「……」

  檀硯絕盯著她的側顏。

  「我外婆身體不好,但凡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下半輩子就只做搞死你這一件事。」她道。

  到時,要麼他弄死她,他弄不死,她就會跟縷幽魂一樣纏上他。

  「我說了,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動外婆,我要聽真話。」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很少量,這讓他心情又好一些。

  裴以期有些想笑。

  她說了實話就能保外婆平安?不,當掌控權在別人手上的時候,那刀鋒永遠懸在她的頭頂之上。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趁刀刃落下前睡個好覺,有一天過一天。

  裴以期伸手按向旁邊的按扭放倒座椅,人往後一躺,閉上疲憊到極致的雙眼。

  「你這是……」

  檀硯絕挑了挑眉。

  「無處可去,天亮還要上班,借檀總的車睡個覺。」

  裴以期閉著眼,口吻淡漠,「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強、奸也好,整我家人也好,我等您把我逼到極限的那一刻。」

  她看清了,檀硯絕是個瘋的,警告對他無用,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等刀鋒劃破身體的一剎,拿命跟他一起完蛋。

  「……」

  這是擺爛了。

  檀硯絕低眸看著她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勾唇,「我是相信欲望,但還沒爛到被欲望控制。」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

  搞包養這一套的男人懂什麼克制欲望,不過是畜生掛人皮而已。

  裴以期懶得搭理他,轉過身面向里側,背對著他。

  檀硯絕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車有多寬敞,但現下她蜷縮成一團躺在那裡,座椅還是很空,「睡車就夠了?」

  他有很多房產,何必委屈。

  「……」

  裴以期閉著眼睛,當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一晚熬得太累,她一點都不想再折騰了,睡外面長椅又容易感冒,她不容許自己有倒下的可能。

  大霧四起,攀爬上車玻璃,籠罩濃郁,令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獵物與虎獸困於一處。

  人一旦想到最無望的活法反而超脫得無所畏懼,裴以期抱住自己的身體躺在陌生的車上,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她變得輕緩均勻的呼吸聲,檀硯絕的眸色深了深。

  還真能睡著。

  檀硯絕伸手拿起那柄被裴以期擱在一旁的刀,很小巧的一把刀,她單手正好握,只是刀太舊,刀柄表面的刻紋都快消失沒了。

  他的指腹順著刀柄淺淺遊走。

  驀地,他的手指一頓。

  不對,不止是舊才會紋路消失。

  刀刃鋒利,儼然是被人常常打磨,這把刀應該被她經常把玩在手裡,握到上面的紋路磨掉,握到刀柄邊緣明明沒有凹指設計,卻隱隱有下去的淺痕。

  檀硯絕握了握,不是特別順手。

  停頓幾秒,他換個方向握住刀柄,小指正好卡在凹痕處。

  此刻,刀尖方向是衝著自己。

  「……」

  檀硯絕的眼一厲,猛地轉頭睨向身側睡著的身影,呼吸有些發沉。

  不是和姓紀的在一起很開心麼,就這樣開心的?開心到經常這麼握著刀?

  他冷著臉轉身下了車,反手將車門關上,直接將刀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里。

  見他安然無恙地從車上下來,司機和保鏢們交換鬆了一口氣的眼神。

  還活著,活就行。

  檀硯絕站在濃重的霧色里,低頭摸了根煙含在嘴裡,香菸壓著唇上被咬破的傷口,絲絲絆絆的疼。

  他抿得更重了些。

  「檀總。」

  司機極有眼力勁地拿出打火機上前。

  檀硯絕淡漠地睨他一眼,沒動,視線轉移,落在一旁裴以期的行李上,除了行李箱和包,還有一大袋的東西。

  搬個家,連鍋碗瓢盆都帶出來了。

  他邁開步子走過去,翻開裴以期的包,從裡邊找出那支奶粉色的貓咪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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