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試探
2024-09-12 08:32:10
作者: 洛夏
莫怯找了個山洞,就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最上方的那封信,是莫悔留給她的。
她拿起信,打開來,字眼入目,就如莫悔的話語一樣溫和: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說明我已經不在了,你也見了靳閔了。不要難過,因為有你,我已經多偷得了兩百年的光陰,還再次找到了你,能陪你那麼久,我已經沒有遺憾了,不然,我兩百年前就該在黑暗中骯髒的死去,遇見你,是我賺了兩百年。想必你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原諒我,讓你知道了如此殘酷的事實。我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怕你知道了會受不住,所以才瞞著你殷渡被種下噬心花的事,瞞下了他對你的所作所為,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也曾想過要毀掉這個盒子,讓一切都塵封起來,讓你永遠什麼也不知道。可我還是沒有,我怕我有個什麼萬一,不能再繼續陪著你了,又怕殷渡會對你做出什麼來。我雖然知道他是愛你的,可還是怕他會逼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最終就把它交給了靳閔,讓靳閔來做這個決定。原諒我的自私,好嗎?慈慈,我老早就想這麼叫你了,就讓我叫一次吧!你知道了這些,想必你不可能放任殷渡不管,但要量力而行,不要莽撞。你若想取他性命,不給他繼續制解藥,放任他自生自滅,受盡折磨而死便可,千萬不要去找他復仇。我對你就只有這一個請求,不要復仇,好好活著。最後祝你一輩子平安喜樂,能跟相愛之人白頭偕老。珍重。莫悔親筆。
莫怯看完了信,目光卻還久久的落在信紙上,那雙眼空洞無神,眼眶卻又氤氳著水汽。
仿佛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竟然落下了淚。
她枯坐了許久,才開始看盒子裡其它的信件。
一封封看完,殷渡的所作所為在她心裡深深刻下,可她還是不願意信。
這些都是別人信紙上的言論,不是她親眼看到的。莫悔雖然不會騙她,可莫悔也不曾親眼見過殷渡做這些事。
他也沒提殷渡想要殺他的事。
所以,他到底是被誰所殺?
岳顏?
殷渡?
還是靳閔?
她不願相信,不知是她本身在抗拒這事實,還是真的就那麼信任殷渡?還是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可笑?
那是她拼了命護著的人啊!
她是為了護他,才讓自己變強的啊!
她身上的哪處傷,不是因為他而受?
她把信收進盒子裡,最後將盒子收進了百寶箱,起身,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到達神宮時,大雨還在下著。
現在是白天,可如注的暴雨讓天空灰濛濛的,雖是白日,卻又沒有光明。
她出現在殷渡的書房裡,殷渡坐在書案後,手裡握著個東西,拇指在上面摩挲著,目光落在那東西上,眉頭微微皺著,在失神。
莫怯全身都濕透了,水滴從她身上墜落,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殷渡聽見動靜,抬起頭望著她,在看到她時,收了手裡的東西。
剛才還無神的眼眸,在看到她時就變得晶亮起來,緊接著就是喜悅的笑。
他起身,一閃就來到莫怯跟前。
「阿慈。」他欣喜的喊了一聲,又看到莫怯全身濕漉漉的,皺了皺眉頭,心疼道,「怎麼搞成了這樣?」
說完他拿出帕子,細細的給莫怯擦去臉上的水跡,緊接著身影一閃,拿來了塌上的毯子給她披上:「怎麼搞成這樣了?外頭下這樣大的雨,你有什麼急事不能等雨停了再來?我讓人給你準備沐浴。」
「不必了。」莫怯抬眸望著殷渡,淡淡一笑,笑得毫無破綻,「想你了,就趕回來了。」
殷渡仿佛沒聽清,就呆愣的望著她,緊接著一笑:「你還知道想我啊!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給我留封信,人就跑了,還知道來看我啊!還是先去沐浴,把濕衣服換了,我們再聊。」
莫怯淡淡搖頭:「不要,我有重要的事對你說。」
「什麼事?」殷渡無奈的笑,拿她沒辦法似的,「說吧!」
「我這齣去了一趟,發現我好像愛上你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她一雙眼眸注視著殷渡,嘴角帶著笑意,因為她頭髮都濕透了,臉色本來就不好,殷渡沒能發現她這笑略微失了顏色。
殷渡愣怔住,久久才回過神來,眼眸晶亮如星辰,閃爍著喜悅的光,雙手握著她肩頭,微微曲腿,讓自己的視線跟莫怯齊平,語氣激動又小心翼翼,還有迫切:「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能再說一次嗎?」
莫怯微抬著頭望著他,臉上是微微的笑容:「我說,我好像愛上你了,該怎麼辦呢?都怪我發現得太晚了,你都成親了,我這樣,是不是,不對?我是不是,不該讓你知道?不該讓你為難?」
「沒有。」殷渡連連搖頭,嗓音發顫,「沒有,沒有不對。你不用擔心,我早就將你立為神後了,我只需要昭告天下說尋到你了,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神後,沒有不對,也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
「看你這麼高興。」莫怯微頓了一下,「難道,你也愛我?」
「嗯!」殷渡重重點頭,「我當然愛你了。聽到你說愛上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殷渡說著,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莫怯任由他將自己緊緊的摟著,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
儘管那懷抱溫暖,熱烈,擁著她的人在微微發顫,對擁著的人是那麼珍視。儘管擁著她的人心臟在劇烈跳動著,昭示著他的無比喜悅。
那懷抱緊得都快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卻只覺渾身冰冷,那徹骨的寒冷,是從心底穿出來的,侵襲了她全身,再熱烈的溫度,也溫暖不了她了。
「那穆箏呢?」她淡淡啟唇。殷渡看不到她的神情,她都懶得再裝了,一張臉都懨懨的,「你不愛她嗎?」
「不愛。」殷渡回答得毫不猶豫,「要不是你說覺得我對你的心思噁心,我絕不會娶她。我不愛她的,那日我在床上叫出了你的名字,她已經發現我不愛她了。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我會給她至高無上的權利,只要她跟我表面上繼續配合得好,她也同意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她現在再跟我斗,對她也沒有好處。我跟她不會再有關係,你不要擔心。」
他說著微皺了皺眉頭,語氣委屈道:「可是你卻把我送到她那裡,你知道我多難過嗎?我明明想要的是你,你卻把我往別人那裡送。我恨死你了,我把她當成了你,你不會嫌棄我吧!」話語微微有點責怪,卻又像個孩子一樣在撒嬌似的。
「不會啊!」莫怯無聲笑了一下,「所以那次你中藥了,摟著我,是你故意的?」聽到殷渡把床上的人當成了是她,她心裡忍不住有種噁心之感。
「嗯!」殷渡點頭,「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實在是等不了了,才出此下策,自己吃了藥來找你了。你知道嗎?噬心花被取出來後,我對你的愛意就越發不可收拾了。看到你跟靳閔過了一夜,我都快要瘋了。我再也忍不了了,我想得到你,讓你永遠都屬於我,讓你不再去找別的男人。」
「難得今天這麼高興,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你先鬆開我。」莫怯淡淡說到。
殷渡又緊緊的圈了她一下,才不舍的鬆開了她,低頭望著她,眉眼間全是壓不住的笑意,是得償所願的滿足。
他是那樣高興,那樣幸福:「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