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避嫌

2024-09-12 08:31:54 作者: 洛夏

  殷渡捱過去之後,莫怯才取出幾粒藥丸塞到他嘴裡,殷渡皺著眉頭吃下去後,對莫怯小聲嘟囔:「好苦。」

  「多大個人了,還怕苦?」莫怯頓了頓又說,「比你之前給我吃的那藥丸好吃多了好嗎?」

  莫怯說著,就抱著殷渡站起身來,飛馳著回了藥房,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同時藥房裡已經煙氣裊裊。

  她瞥了火爐一眼,火爐中的火熄滅後,她垂眸望著殷渡:「看吧!你要喝的粥,一會兒給你盛過來。」

  殷渡看著她乾笑:「這就不必了吧!你是看我好不容易沒死成,想毒死我不成。」

  莫怯沒再搭話,抱著殷渡離開,朝她的房間而去。她本是打算把殷渡放藥房,再給他看看傷口的,現在只能去她房間了。

  把殷渡放到她床上,她就著殷渡胸前被劍刺破的破洞查看了他的傷勢。有她渡入靈力,加上吃了藥,外邊已經癒合了一些,已經沒流血了,可內里還要養些時日。

  莫怯查看完,站起身看著殷渡:「你先休息一下,我給穆箏傳個信,她若是不忙,可以來照顧你,你現在傷成這樣,不適宜奔走,先在這裡養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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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怯話音落下,就抬起手掌,手心出現一隻靈力凝聚而成的青鳥。

  她正欲說話。

  「阿慈…」殷渡虛弱的叫她。

  莫怯就望著他,等他說話。

  「不要告訴她,她很忙,我也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副模樣,你照顧我不可以嗎?以前我受傷了,不都是你照顧我嗎?」他眼中帶著祈求,聲音低低的,讓人不忍拒絕。

  莫怯看了看他,他現在胸前的衣服已經全被血染濕了,抓過她手掌的那隻手也全是血。

  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下巴卻又全是血,紅白相加,還有亂糟糟的頭髮,看上去確實是狼狽不堪。

  人確實都是這樣,不願自己狼狽的樣子被自己愛的人看到,總是希望能在對方留下最美好的面容姿態。

  哪怕是殷渡,也不例外。他在面對自己深愛的人時,也是如此小心翼翼。

  莫怯只能收了手裡的青鳥,點點頭:「那等你的傷口清洗好了,換過衣服之後,晚些臉色好些了,我再給她傳信。」

  「好。」殷渡這才點頭,臉上帶上些微笑容。

  「那你等一下,我去喚人來給你擦洗身子,幫你換上乾淨的衣服。」莫怯說完,轉身就要走。

  「阿慈…」殷渡再次叫住她,還低咳了一聲,臉色漲得通紅。

  莫怯回頭看著他,輕輕在他胸前拍了拍:「怎麼了?你現在傷著呢!少說點話,你看,都咳嗽了,到時候傷口裂開了哈!」

  殷渡看著她,眉頭皺著,那眼中含著失望:「我們何時這般生分了?以前我受傷時,不都是你幫我處理傷口?幫我換衣服,現在這些事,你都不願了嗎?」

  莫怯看著他笑笑:「我們都長大了嘛!而且你也成親了,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

  她其實不是這般矯情的人,以前她就是在男人堆里混的,男人受傷後的何種姿態她沒見過?她根本不在乎避嫌不避嫌的。

  可穆箏之前居然誤會她跟殷渡有什麼,她就反思了自己,是該跟殷渡保持距離了。

  若不是殷渡還中著毒,她估計都不會長時間呆在長衍山,會到處去遊樂,然後時不時的告訴他近況,偶爾去看一下他就夠了。既保持著聯繫,又不至於太過親近。

  「我們又沒有什麼。避什麼嫌?」殷渡盯著她,眉頭緊鎖著,語氣隱隱有怒氣,克制著自己沒有發火,聲音忍耐又虛弱,「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哥哥,哥哥受傷了,你卻連照顧一下都不願。還說什麼避嫌,你何時如此在意別人的眼光了?我看,就是我們生分了。」

  他說完把頭側朝裡面,不看莫怯了:「不用喚人了,你知道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碰我,就這樣吧!你出去吧!我累了,睡一會兒,到時候我自己處理傷口。」

  莫怯看了他片刻,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幫你,你這衣服全是血,怎麼睡?傷口雖然沒流血了,但不清理乾淨,包紮好,到時候爛了怎麼辦?這麼大個人了,都是神君了,怎麼還這么小氣?跟個小孩似的,自己的身子要自己愛惜,知道不?」

  殷渡還是頭朝裡面不看她,反而還閉上了眼。

  莫怯無奈的笑了聲:「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打水來,再給你找換的衣服來。」

  殷渡顯然還在氣頭上,沒有理莫怯,好像真要就這麼睡了似的,她就自己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就準備好東西回來了。

  坐在床邊,她把殷渡扶起來靠著自己,小心翼翼的幫他脫去外袍和上衣,才又把他放躺在床上。

  之後她細細幫他擦乾淨身上的血污,清理了傷口,再包紮上,再給他穿上了裡衣。

  做完這一切,她望著殷渡笑:「這下滿意了吧!不生分了吧!」

  殷渡終於對她笑了:「你果然還是我的阿慈,沒變。」

  莫怯笑出聲來:「我本來就沒變,是你越來越小氣了。人到是長大了,心眼反而小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莫怯說完,端了水盆就要走。

  「阿慈…」殷渡再次叫住她。

  莫怯停下看著殷渡,等他說話。

  他此時眼眸深沉,猶豫不定,似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語。

  莫怯看出了他有顧慮,就說到:「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還沒有什麼事是我承受不住的。」

  她現在除了殷渡,就沒有什麼還能失去的了。殷渡現在還好端端的在她面前,她覺得沒有什麼能讓自己害怕,也沒有什麼值得殷渡說個話還要猶猶豫豫的。

  殷渡抿了抿唇,才盯著她說:「你對靳閔,真的沒感情了嗎?」

  「沒有。」莫怯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答。

  「那若是,我要取他性命呢?」殷渡緊緊盯著她,想捕捉她臉上的情緒。

  「不用你動手,他的命,我來取。」莫怯說得絲毫不遲疑。

  「既然如此,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他頓了頓,又是潤了潤唇,才說,「當初岳驛的死,跟靳閔有關。你也知道,岳驛死後,夜域亂了些時日。之前我跟你說,是岳顏殺了岳驛,其實是騙你的,我怕你對靳閔還有舊情,接受不了,才沒告訴你實情。事實是岳顏跟靳閔聯手,岳顏把靳閔放進了聖壇,動手殺了莫悔的人,是靳閔,我也差點死在了他手裡。」

  殷渡說完,莫怯久久的愣在那裡,她可以接受一個人對她不好,她都不會怎麼去恨,但不能動她身邊的人,哪怕絲毫,她都會憎恨,更別說還取了性命。

  莫悔是那般好的人啊!

  「阿慈…阿慈…」

  莫怯在殷渡的喊聲中回神,望著他笑了笑:「怎麼了?」

  她的笑平平緩緩,看上去一點也不勉強,一點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的話你聽見了嗎?」殷渡含著擔憂問。

  「嗯!」莫怯點頭,無所謂似的道,「聽到了,我剛剛想到莫悔了,失了神,我知道了,你以後不必顧忌我,我對靳閔沒有感情,要說有的話,就只有恨。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希望你能讓我親自來取他性命。他只能由我來殺。」

  只有那樣,殷渡才不會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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