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竟是夜之主
2024-09-12 08:30:15
作者: 洛夏
莫悔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莫怯眼前。
他垂著眼不敢看莫怯,他的兜帽遮擋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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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微垂著,那張臉就隱在陰影中,雪白的皮膚被黑色的兜帽包裹,就顯得越發白,那張面孔也越發的美得妖異。
他薄唇緊抿,半晌也沒有說話。
莫怯就抬著頭,靜靜的盯著他。
以前的一幕幕場景在腦中划過。靳閔問她,一個男人若是隱藏身份去接近一個女人是為什麼。
靳閔說他得罪了一個女人。
靳閔說她的提議不錯,要把夜之主看重的人搶過來,以此來報復夜之主和那個女子。
而此時她得知莫悔就是夜之主,而夜之主幾乎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那說明夜之主處心積慮的去接近的人就是她。
他那麼費盡心思的接近她,是為什麼?
夜域的這位新的夜之主,她跟他從未有過交集,他為什麼要那麼處心積慮的來接近她?
他又怎麼知道她是女子?
莫悔若是知道她是女子,那他對她的種種,心思絕不可能單純。
那絕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慕,她不傻,能看得出來。之前她不知道莫悔知道她是女子,只以為莫悔因為她救了他才比較粘她。
可他既然是夜之主,哪裡會需要她來救?還把自己搞得受那麼重的傷,就為了讓她把他撿回去。
可她有什麼值得他來接近的?
一時間,她似乎知道靳閔為什麼接近她了,是為了報復她。所以他才在她情意綿綿之時決然抽身離去。
一股屈辱感瞬間席捲了她,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來破壞她平靜的生活,為什麼要將她拉入漩渦之中。
她明明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就想這麼了此殘生,連普普通通的活著,普普通通的死去,都是奢望嗎?
莫怯盯著莫悔,好一陣靜默後,她右手裡出現一把匕首,她反手握著匕首,左手扣住莫悔的肩,將匕首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任由莫怯將匕首抵到他脖子上,既不躲也不閃,仿佛她要取他性命,他也會任由她取走。
莫怯知道,他若是要躲,她根本不可能製得住他。
他可是夜之主啊!一句命令,就可以讓靳閔為糧草奔波,可以在殷渡的重重包圍下逃脫,更能重傷妖王。
如此強悍又桀驁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被她用匕首抵著,他卻不敢躲。
「為什麼接近我?」莫怯目光變得凌冽,緊緊盯著莫悔。
莫悔看了莫怯一眼,又慌亂的將眼眸垂下,不敢看她。
「我…」莫悔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你竟是夜之主…」莫怯自嘲的笑了一聲,「沒有靈力?腦子不好使?出去了活不下去?動不動就流眼淚,你騙人的伎倆可真高明,我竟被你騙得團團轉。」
她從沒有想過,那麼不堪的莫怯,居然會有人處心積慮的來接近。可她到底是在何時接觸過夜之主,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他不可能不緣無故的來接近她。
莫怯說完,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得到莫悔的回答,就用力將匕首往他脖子上抵了抵,刀刃就刺破皮膚,一絲血液順著他雪白的脖子流淌而下。
那殷紅蜿蜒的血跡在他白得發光的脖子上,觸目驚心。
「說。」莫怯眯著眼眸,聲音因為氣憤開始發抖,「為什麼接近我?」
莫悔這才抬起眼眸望著她,那眼中含著對她的心疼,哪怕他此時被她用匕首劃破了皮膚。
那柔情又患得患失的目光,不用再說什麼,深情得能將所有的愛意表達出來。
莫怯之前曾不止一次的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可那時她不知道他那是看心愛女子的目光。她只以為,他腦袋受了傷,他就跟年幼的孩子一樣。
哪家小孩子看著父母不是滿心滿眼的?只要你朝他張開雙臂,他就會跌跌撞撞的跑進懷裡來,毫不吝嗇的給出他的擁抱。
可莫悔是夜之主啊!他不是一個懵懂的孩子。
之前的種種,在此刻都被完全傾覆。
莫怯被這樣迫切又含著落寞的複雜眼神看得害怕,因為她不可能給他回應。
又是一陣靜默後,莫悔抿了抿唇,才啞然開口:「我是…小孩兒。你以前還是戰神時,撿回去的那個小孩兒。」
莫怯聞言,抵著莫悔脖子的匕首鬆了,但並沒有離開他的脖子,還是做著隨時可能取他性命的姿勢。
小孩兒,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們兩百年前就認識了。
她就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接近。
「你說過,很快就會回去找我的。可你一走,就兩百年了,我找了你兩百年了。」莫悔在莫怯的愣怔中繼續說著,「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去找我?你是不是討厭我?不想見到我,才寧願留在這裡都不願回去?」
莫怯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她也知道了,莫悔為什麼不敢亮明身份,只敢以一個叫花子的身份被她撿回去。他以為她討厭他,怕她不願見他,只敢以一個新的身份來接近她。
她不是討厭他,可此時她卻不能說出這樣的話,莫悔對她的感情,她完全能看出來,給不了回應,那就只能扼殺,不能讓他抱一點希望。
莫怯凝眸,目光寒涼的盯著莫悔,她冷笑一聲:「對啊!我就是討厭你。兩百年前,我就知道你對我含著那齷蹉的心思。沒想到兩百年過去了,你還對我含著那齷蹉心思,你讓我怎麼能不噁心,怎麼能不…厭惡。」
莫怯說完,她扣著莫悔肩膀的手能感覺他身體的顫抖。他原本就白的臉,此時失了血色,看上去像是沒有生命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會碎裂。
她不忍再觸碰他,只鬆開了手,收了匕首,然後說到:「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她說完,就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她握著匕首的手因為用力,指節泛白。
那張看上去快碎了的臉,她再也看不下去。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去安撫他。可她不是他的歸處,他的歸處在夜域,他早該回去了。
莫怯等了良久,也沒有聽到身後有任何動靜。
她就邁步,打算離開這裡。
這時身後響起了莫悔的聲音:「你受傷了,等你的傷好了,我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