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淺

  莫怯回到鐵匠鋪，進屋後進了後院，又看到了枯坐在院中的莫悔。

  他就那麼落寞的垂著眼眸，都不知道他眼中有沒有在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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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怯突然心裡一酸，他在這裡等著她時，心裡也跟她是一樣難受的嗎？她以前從沒等過人，不知道等待的滋味竟那般難熬。

  可她對他的等待給不了回應，她能做的，只能是讓他不要等她。

  這個傻子，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等她。

  聽到腳步聲，莫悔抬起頭望著她，然後他就笑開了：「哥，你回來了。」

  莫悔點著頭走過去坐下：「莫悔。」

  她凝視著他：「以後別等我了，你若是無事，可以出去玩，去吃好吃的，去聽說書，甚至去吃花酒都是可以的。就是別再這樣等我了，好嗎？」

  她承受不起那份等待。

  「好。」莫悔望了她良久後，才回答，然後他起身，去廚房盛了飯出來，把菜也擺了出來。

  莫怯得了莫悔的回答，心裡滿意了。她頭有點暈，就一手托著腦袋，看著莫悔忙前忙後的。

  莫悔坐下後，看著她笑：「哥，吃飯。」

  莫怯想說她不餓，可看莫悔忙了這么半天，而且他就是為了等她回來一起吃飯，於是她應著好就端起了飯碗。

  她把飯扒拉進嘴裡，卻覺得這飯沒有什麼滋味。

  莫悔問：「你喝酒了？」

  「喝了點。」莫怯點頭。

  她酒量很好，只有喝了很多，才會看出她跟平時有絲毫變化。連莫悔都看出來了，看來她喝得確實不少。

  吃過飯，她就回屋去睡覺了。前幾日有靳閔在身邊，她居然又在夜裡都睡了過去，靳閔也沒有叫醒她，就那麼讓她靠著他睡。

  傍晚時，莫怯才醒來，她揉了揉頭，出門時，莫悔已經擺好飯在等她了。

  吃過飯，她跟往常一樣，開始打磨東西，靳閔還是沒有來找她。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有事，有些擔心，可又不想去煩他，想等他忙完了再來尋她。

  入夜，她才告別了莫悔去了酒樓，靳閔還是沒來，她看殷渡居然還在，不禁又逛進去了。

  「你怎麼這麼閒？天天守在這裡做什麼？」莫怯問。

  「聽故事啊！」殷渡回答，「這裡的故事可有趣了。」他說著打量了莫怯一番。

  莫怯就知道他也在看她的故事，她也知道，像她跟靳閔這樣的，可能書里都寫不出這麼勁爆的，一定都以為她拿住了靳閔的把柄，他才會看她一眼。

  所以他現在對她厭倦了，她雖然覺得他可能是突然有事才沒能來赴約。可他差個人來給她通傳一聲是那麼難的事嗎？她隱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患得患失了。靳閔不過一天沒來赴約，她居然做什麼都不對勁了。渾身都不舒服。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聽靳閔的，應該直接辦了他。

  她不是那麼容易愛上別人的人，只是覺得，有好感，那就在一起，她不認為她會因為靳閔讓自己多難過，只是沒有睡到他有些遺憾而已。

  「沒事就早點回去。」莫怯說，「尋不到的人，就別尋了。你想過沒有，你想尋的人若是還活著，那她不回去，就說明她根本不想回去。你又何必強求？」

  一向嬉笑的殷渡望著她凝起了眼眸：「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看你已經後院失火了，還來多管閒事。」

  「呵！」莫怯笑著點頭，「是，與我無關，是我多事了。」

  她說完，撈了殷渡一瓶酒，仰頭喝了兩口，就拿著酒瓶離開酒樓了。

  離鐵匠鋪不遠，她就看到莫悔在關門了。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莫悔，笑著問到：「想出去玩了？」

  她才離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不信莫悔就把東西給賣完了。

  結果她一看鐵匠鋪里，已經空空的了，她先前做好的東西，已經一樣不剩。

  「不是。」莫悔掏出一袋錢遞給她，「已經賣完了，我就關門了。」

  莫怯眉頭微微皺：「賣完了，你怎麼賣的？」

  莫怯說著打量了莫悔一番：「你不會是搞了什麼表演吧！」

  「沒有。」

  「好吧！」莫怯接過錢袋在手裡拋了拋，「那就趕緊關，關好了我帶你去玩。我們現在也有錢了，我帶你去瀟灑瀟灑。」

  「好。」莫悔說著手腳就真的麻溜了不少，兩下就把門關上，然後鎖上後在身上拍了拍手，望著莫怯笑，「好了。」

  「走。」莫怯就在前帶路了，「哥帶你喝花酒去。」

  莫悔聞言停下了腳步，怔怔的望著莫怯：「花酒？」

  莫怯見莫悔沒跟上，就停下轉回頭去看他：「對啊！之前你不是說想跟我一起去喝花酒，走，這回帶你一起去，讓你也體驗一把溫柔鄉。」

  莫悔不知道姑娘的好，她必須得帶他去感受一下才行。說不定他以後就追著趕著的讓她給他尋媳婦了。

  她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小子了，動不動就把自己搞得一身傷，沒一個疼他的人在身邊怎麼可以？

  「我，我…」莫悔站在原地不走，只雙手在面前晃著，「我還是不去了吧！」

  莫怯見他不走，就倒回來抓著他就走：「走走走，你不用擔心，跟我學就可以了，你哥我可是遊刃有餘的。」她說著還拍著胸脯保證。

  莫悔望著她動了動唇，最終沒有再說話，跟著她走了。

  走過巷子口時，他朝巷子深處看了一眼，那裡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莫怯叫了幾個長相清秀的姑娘後，自己只留了一個，其餘五個全讓她們去伺候莫悔了。

  她就身姿癱軟的坐在榻上，一邊喝著姑娘餵過來的酒，一邊示意莫悔不要繃得那麼緊，跟她一樣放輕鬆就好。

  她當然全無負擔了，反正這些跟她一樣是姑娘。

  莫悔則還是身體僵直的坐在那裡，姑娘們圍著他要給他灌酒。

  「公子，喝一杯嘛！」

  「公子，別這麼害羞嘛！」

  「公子，你看看人家嘛！」

  「人家又不會吃了你。」

  …

  莫怯見莫悔嘴唇咬得死緊，就寬慰他道：「你放輕鬆，凡事都有第一次，習慣了就好了。」

  她說著就著姑娘的手喝了酒，然後還一把把姑娘摟進了懷裡，伸手用手背去撫著姑娘的臉頰，然後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把下巴微微抬起，做出一副男人都愛的秀色可餐模樣。

  她做完了看向莫悔：「看到了沒，就這樣。」

  莫悔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顯然沒料到她果真是個老手。可她其實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這種撩姑娘的手段，她都是在書里學的。

  莫悔驚嚇之餘，還是嘴巴咬得死緊，完全不喝姑娘們餵的酒，好像那不是酒，而是毒藥。然後他還委屈得眼裡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