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勤勞的叫花子
2024-09-12 08:27:04
作者: 洛夏
「她不瞎。」叫花子聲音不大,卻很倔強。
「呵!」莫怯被氣笑了。
這叫花子還挺護短,被甩了還幫著人家說話,她在這裡安慰他到里外不是人了。
她此刻深有體會,為什麼在外面看到人家夫妻打架不要去幫忙了,因為最後人家會合起手來整你。
不過她也懶得跟叫花子掰扯了,反正瞎不瞎也不關她的事。
只是既然叫花子腦袋不靈光,出去活不下去,那她只能收下他了,好歹在這裡能多活幾天,不至於被騙去金屋藏嬌。有她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叫花子一口。
「好吧!」莫怯晃了晃手裡的刀,「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真的?」叫花子兩眼泛起光芒,就跟星星一樣閃耀,像是實現了什麼遠大理想一樣。
「嗯。」莫怯點頭,晃著刀指著叫花子的頭髮,「那現在,可以剃頭了嗎?」
「我…」叫花子又想捂頭,又好像不敢,「我怕剃了丑…嚇到你…」
「剛你還說你聽話…」莫怯佯裝生氣的哼了聲,「這麼快就不聽話了,果然這男人的嘴,說的話沒一句能聽的。我啊!就聽聽就好了,可不能當真咯!」
叫花子只能委屈的答應:「好吧!你剃吧!」
「別動哦!」莫怯立馬來勁兒了,笑得和藹的說著,終於對叫花子的頭髮下了手。
她一邊剃還一邊笑嘻嘻的說:「你別擔心,這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沒了頭髮,也是好看的。放心,你絕對不醜。我閱人無數,保證錯不了。」
不一會兒,一顆光滑錚亮鵝蛋似的腦袋就出現在了莫怯的面前。
莫怯忍了好幾次,才忍住了沒有去蹂躪這顆頭,畢竟對一個大男人的頭上下其手還是不太好。雖說她現在外表看上去是男人,可本質還是女人,總覺得有些傷風敗俗。
叫花子這腦袋沒了頭髮之後,跟叫花子的臉一樣白得泛冷光,剃了光頭,不但不醜,反而還透著妖異的美感。
既清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又魅惑得勾人心魄。
莫怯覺得,要是在他頭上再點上九個點,那種反差感就能達到極致。把這麼個人往店裡頭一擺,估計生意都要好很多,她也能改善改善伙食了,最近都吃得太素了。
莫怯找了面鏡子對著叫花子:「你看吧!我就說不醜吧!還挺俊的。要是你早點剃成這樣,說不定你愛慕的那姑娘都要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了,哪能不要你?」
叫花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默不作聲,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半晌他才開口:「你覺得這樣,好看?」
「那當然了。可好看了。我的眼光你還懷疑?都快迷死人了。」莫怯笑著說,「要是能再點上九個點,就完美了。」
叫花子先還臉頰泛紅,聽到莫怯最後一句話,就明白那誇獎都是假的,臉馬上就不紅了,只楚楚可憐的盯著莫怯:「可以,不點嗎?我不想當和尚。」
「不點就算了。」莫怯答應得爽快,她已經夠咄咄逼人的了,沒必要再強人所難了。
幾日後,叫花子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乾重活累活就行。他一能走動,就把鐵匠鋪,院子裡,莫怯房間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雖說叫花子說住在院子裡就行,可莫怯既然說了要收留他,又怎麼可能真讓他風餐露宿像條狗似的?人家狗都還有個狗窩呢!
於是她就讓莫離莫棄兩兄弟收拾了一間以前放雜物的屋子出來,她親自找木頭做了張床放裡面,就算叫花子的房間了。
叫花子知道自己有房間了時,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叫花子是夜族,不喜陽光,總要太陽下山後才開始活躍,莫怯到是從下午就開始活躍了,她並不是夜族,只是夜裡睡不著而已。
每天太陽一下山,叫花子就開始忙忙碌碌的幹活,打掃洗衣看店洗碗,根本停不下來。要不是他之前準備去挑水被莫怯罵了,他估計還要把水缸挑得滿滿的。
莫怯讓他多休息,說他的傷還需要養養,他只是笑著搖頭。
莫怯覺得那些事確實不影響他,可能叫花子覺得不幹事怕被趕走,就沒有多說。
有時候,人就是要證明了自己有存在的價值,才會心安。若是不被需要了,就會擔心會被遺棄。
可只要她態度強硬一點,叫花子就會聽。叫花子有時看著傻,有時又好像挺會察言觀色,莫怯都搞不明白他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月,靳閔都沒有來找過莫怯的麻煩,莫怯都快以為那日夜裡的遭遇是一個夢了。
要真是一個夢就好了,那傢伙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莫怯在心裡祈禱。
現在的處境已經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了,她剛開始還以為那傢伙每日都要光臨一番,把她吸得頭暈眼花。
現在看來,那城主的自制力還不錯,在如此美味的誘惑下,居然可以這麼久不為所動。
莫怯都開始佩服他了,要是能一直這樣,那傢伙很久才來吸一次血。她覺得日子倒也還行,要是那傢伙自覺一點,每次吸完血再給她點補品,她就滿足了。
晚上,叫花子又在掃地上的落葉,莫怯則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乘涼。
月光從葡萄藤間的縫隙漏下,斑斑點點的落在她身上,把她照得明暗相間。
沒事又不睡覺的時候,她幾乎都是在這個躺椅上度過,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把院子裡照得很明亮,所以她沒有點燈,好省些燈油錢。
莫怯看著叫花子一下一下的掃著地,好笑到:「你放心吧!我既然說了要留下你,就不會趕你走,你不用把所有的活都幹了。讓那兩兄弟都沒活幹了,休息一下吧!」
叫花子只是看著莫怯笑了笑,表示他不累,就繼續掃。
莫怯有點看不下去,她不信有人天生就喜歡幹活。
可叫花子就像有用不完的勁兒,一晚上都在忙活,他總能找到事干,鐵匠鋪都被他擦得跟他剛剃頭時的頭一樣錚亮。
現在他的頭髮已經長出了一點,薄薄的一層黑髮附在他的頭上。這種頭髮摸起來的手感是最好的,莫怯每每看到叫花子的頭,都覺得手心發癢,想要揉上一番,可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就連門口寫著「打鐵」的破了好幾個洞的爛布條,叫花子都拆下來洗乾淨了重新掛上,門口的風鈴也硬是一點灰塵也沒有。
莫怯都快要不認識自己的鐵匠鋪了,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莫怯望著夜空,幽幽說到:
「這院子裡的落葉,你掃了它又落,落了你又掃,掃了它還落,總之是掃不乾淨的。你看你,你昨天才掃了,今天又落了一地,你又何必花那時間去做這無聊的事?還不如來看看星星,你看這星星多美啊!一顆一顆明晃晃的,像眼睛一樣。」
看著它們,總覺得她在意的那些人在看著自己,總覺得他們還沒有離開,她心裡也能稍稍暖和一些。
這院子,以前他們幾乎就不會掃。她懶,那兩兄弟也不勤快,反正是懶一窩了。
叫花子停下了,他抬起頭,看了天上的星星,又看向莫怯,笑了笑,然後就繼續掃地了。
莫怯無奈,就自己繼續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