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生命抉擇

  憑著敏銳的機智，司空玄終於暫時逃出「萬毒天尊」和「血劍追魂」兩人包圍，僅管如此，司空玄心裡還是很清楚，如果再不儘快想出一個辦法，逃離兩人的追殺，以自己目前的傷勢，絕對無法再支撐多久，一旦傷口破裂，鮮血再度滲出，想逃出兩人的追殺恐怕就更加困難了。

  只見司空玄身形有如流雲般在林中迅速左右移動，不到一刻鐘，終於離開這片茂密的樹林，來到坎迪城通往西南各省的官道上。

  此時的官道早已成為坎迪城軍民的逃命大道，成千上萬的坎迪人民和城防軍在逃出五方城門之後，紛紛來到西南的官道上，大夥只想儘快逃離坎迪城，以免遭到啻龍軍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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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共同的目標就是坎迪人民一百八十里外的檀雅鎮，檀雅鎮的面積大約只有坎迪城的四分之一，人口數更是不及坎迪城的三分之一，自從印心湖一戰爆發以後，已經有不少難民逃往檀雅鎮，如今，坎迪城淪入啻龍軍的手中，大批逃難的軍民自然而然會朝著距離最近的檀雅鎮前進。

  看著眼前這群坎迪城軍民有如潮水般朝西南方前進，司空玄毫不猶豫地鑽進人潮之中，隨著這群逃難的軍民一起朝著西南方前進。

  僅管四周有數以千計的逃難軍民可以提供掩護，司空玄對於萬魔門十二都天魔煞的追蹤能力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當下體內氣息一斂，將全身毛細孔緊緊縮了起來，以免自身氣息外，成為對方追蹤的線索。

  除此之外，為了避免身上所穿的帝都武官制服太過顯眼，司空玄立刻附近逃難的百姓要來一件黑色長袍，將全身緊緊包裹起來，混在這群人潮中，一起朝西南方前動。

  一路上，司空玄看見成千上萬逃難的民眾，這群人臉上充滿慌張和驚恐的表情，有的民眾甚至攜老扶幼，全家一起搬遷，為的就是不希望成為啻龍軍的俎上肉，途中司空玄更是不停聽到婦女們的哭泣聲和孩童的尖叫聲。

  躲在人群中的司空玄看到如此悲慘的景況，內心不禁感嘆不已，心中暗道∶「三界之戰雖然是我堀起的一大契機，不過，看到這麼多人因為這場戰爭而失去自己的家園，甚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難道我非得要靠戰爭才能在大陸上堀起嗎？」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鬱悶，當下立刻運起玄冰功，以緩和心中的鬱悶。

  玄冰無極之氣在體內繞行三周之後，司空玄才緩緩吐了一口氣。

  這時候，官道旁邊有數十輛馬車從旁邊經過，上頭全都是載著沒有行動能力的老弱婦孺，司空玄心中雖然難過不已，不過，還是勉強把心思拉回到現實層面，心中暗忖∶「坎迪城這一戰，使得普斯塔帝國從此失去東方三省的精華區，從今以後，普斯塔帝國的軍事戰略和經濟戰略上將面臨更加嚴重的威脅，能否支撐的下去，就得看統帥部方面如何來應變了！」

  想到這個部份，司空玄立刻從地理的觀點來思索大陸四國今後可能發生的變化，並且開始推估普斯塔帝國今後可能採取何種戰略來因應。

  司空玄心中明白，這場大陸戰爭雖然是由啻龍帝國主動挑起的，不過，只要普斯塔帝國能在西勢帝國和雲鵬國兩國正式出兵之前，一舉擊潰啻龍軍的軍事行動，自然可以對西勢和雲鵬這兩個國家產生嚇阻作用。

  只可惜，事與願違，印心湖之戰和坎迪城之戰，普斯塔帝國連續兩次敗於啻龍軍手中，如此一來，勢必會對西勢帝國和雲鵬國產生鼓舞的作用，導致這兩個國家加速入侵普斯塔帝國。

  從整體局勢來看，普斯塔帝國已處於戰略劣勢之中，要挽回這種戰略上的劣勢，非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打贏一場戰爭才行，否則，一旦這兩個國家加入，就算普斯塔帝國有再多的人力和物力，終究還是無法和東北西三個國家對抗。

  想到這裡，司空玄不禁感到氣憤不已，心中暗忖∶「帝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印心湖一戰爆發以後，統帥部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難道帝都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嗎？」

  僅管司空玄對此充滿了疑惑，礙於現實的關係，司空玄暫時放棄做無謂的猜想，把所有思緒全部拉回到現實曾面，開始冷靜考慮自己目前所面臨的處境，以及今後將何去何從。

  司空玄心中暗思∶「隨著誅神劍的消息正式曝光，萬魔門十二都天魔煞絕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如果誅神劍落入這十二位老傢伙的手中，那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我該採取什麼辦法才能斷絕這十二位老傢伙的覬覦之心呢？」想到這裡，腦中靈光一閃，心中暗忖∶「長久以來，我一直想利用普斯塔帝國的軍事力量，做為這場三界之戰的資本，難道我不能考慮改由魔界這兩大帝國來著手嗎？

  如果我帶著誅神劍前去尋找這個傳說中的輪迴血池，再利用輪迴血池的功效，進而達成六道重生的目的，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摧毀十二都天魔煞所打的如意算盤，連帶也可使得萬魔門和煉神天獄保持目前既有的平衡態勢，等到我傷勢復原之後，再想辦法征服這兩大門派，只要能征服兩大門派，要想掌控魔界兩大帝國的軍事力量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到那個時候，我仍然還是有機會參予這場大陸爭霸呀！

  更何況，如今坎迪城淪陷，以我身為帝都團長的這個身份，這輩子恐怕沒有多大的機會能在帝都里出頭了，統帥部那群老傢伙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拿我當作墊背，做為這場敗戰責任的替死鬼，倒不如，趁著誅神劍的秘密曝光的這個機會，改變我先前既定的計畫，改由魔界來出發，只要我能掌握兩大帝國任何一個國家的軍事大權，自然還是有這個實力參予這場大陸爭霸戰！

  況且，我不僅身懷雙皇兩位前輩所創的滅絕天魔功，手中還有墨玉誅神劍這把魔界聖器，應該會比任何人更有這個實力繼任新一代的魔主之位，只要我督脈一復原，再以滅絕天魔功和誅神劍號召魔界兩大門派，將來還是大有可為的啊！

  如果我繼續留在普斯塔帝國，始終沒有多大的機會，倒不如想辦法逃離十二都天魔煞的追殺，獨自前往琉璃井，雖然，過程中風險相當的高，可是，如果不去琉璃井，任憑我志向再高，始終沒有出頭的機會。」

  做出這項生命中重大的決定之後，司空玄隨即在混亂的人群中慢慢走到官道旁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慢慢轉進旁邊的鄉間小道之中。

  只見司空玄身形突然加速，在鄉間小道中快速飛奔而去。

  為了避免行蹤曝光，司空玄一路上不停地變換行進路線，時而朝東，時而朝西，有時甚至專挑雜草密布的叢林行走，但是，任憑司空玄如何改變行進路線，最後的方向始終朝著北方不變，如此快速奔行半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一條快速奔流的溪流旁邊。

  這條溪流寬約二十尺左右，河水潺潺，由西南往東北一路奔流而去，溪流的對岸長滿了無數繽紛炫麗的七彩花朵，遠遠看過去有如世外桃源般，充滿寧靜祥和的感覺。

  看著對岸這片美麗的景致，司空玄心神不由自主慢慢放鬆起來，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沾滿大片血跡的軍服，心中有一種極不諧調的感覺，當下身形一躍，跳進眼前這條溪流當中，藉由奔流不休的河水把身上污穢不堪的血漬徹底洗個乾淨。

  清洗的過程當中，司空玄心中很清楚，自從逃離「萬毒天尊」和「血劍追魂」包圍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已經處在空前的危機當中，萬魔門十二都天魔煞每個人都有能力置自己於死地，加上此刻滅絕天魔功被渡莫非所廢，一旦再度碰上十二天魔煞，能否活著離開都還是個問題，對此司空玄更是不敢大意。

  洗滌的過程當中，同時運轉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將河水不斷吸入五處大穴之中，藉由玄冰功化水為氣的特性，增強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並且將腹部的傷口再度冰封起來。

  片刻之後，只見司空玄再度飛身躍起，直接進入對岸的花叢之中。

  落地後，司空玄再度轉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將衣服上的水氣緩緩吸入體內，半刻鐘之後，身上的軍服才慢慢乾躁起來，司空玄這才緩緩收回玄冰無極之氣。

  此時的司空玄只覺得全身一陣舒坦，迎面而來的濃郁花香更讓司空玄心神為之一醉，先前鬱悶的心情此刻早已拋諸腦後。

  隨著司空玄的腳步慢慢向前踏進，繽紛燦爛的七彩花朵和一株株高大蒼翠的綠竹慢慢呈現在司空玄眼前。

  眼前這片美麗的奇景，雖然讓司空玄感到心曠神怡，不過，警覺之心仍在心中。

  只見司空玄一臉疑惑看著四周花叢和綠竹的布置方式，嘴邊喃喃自語說道∶「想不到，在這個荒郊野外之中，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從眼前這些綠竹和花叢的布置來看，應該是參考九宮陣法設計出來的，看來這裡的主人恐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才對？」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更加好奇起來，想見識見識眼前這片竹林的主人究竟是誰。

  只見司空玄沿著林中小徑緩緩前行，行進的時候，更是提高警覺，留意周遭竹林和花叢的布置方式，經過九彎十八拐之後，終於走出這片蘊涵陣法在內的竹林。

  一走出這片竹林，司空玄立刻看見前方十丈外有一棟灰色小石屋和一間五角狀的涼亭。

  涼亭里擺了一張石桌和四張石椅，石桌上有一副白玉色的茶具，一位長髮披肩、身穿淺綠色長裙的女子此時正端坐在涼亭里的石椅上。

  從司空玄所在的方向，只能看見這名女子的背面，無法看見這名女子的容貌和其大概年齡。

  司空玄正打算上前詢問的時候，這名女子的聲音突然遠遠傳了過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公子既然來到瓊林小誅，何不過來坐坐呢？好讓小女子略盡一點地主之誼啊？」話才一落，隨即慢慢站了起來，隨即轉身，面對著司空玄。

  這名女子年約十八歲左右，瓜子臉，皮膚既嫩又白，水汪汪的雙眼，搭上細如彎月的眉毛，看起來充滿一種奇特的靈性，細尖的幼鼻更是恰到好處的落在臉部中央，使得整個比例看起來極為協調，最讓司空玄感到訝異的是，這名女子的眼眸之中竟然充滿一種汪洋大海般的遼闊感覺，就連司空玄都感覺到兩人視線接觸的那一剎那，有一種心思被對方看穿的奇怪感覺。

  這麼奇特的感覺，使得司空玄不禁暗自提高警覺，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緩緩週遊全身，雙手一拱，對著這名女子說道∶「既然姑娘有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說完雙腳一動，身形如流雲般輕飄飄來到涼亭前方。

  看著這名全身透露出神秘氣息的女子，司空玄緩緩走進涼亭，雙手抱拳說道∶「在下司空玄，剛才路過河邊的時候，看見林內長滿了七彩絢麗的奇特花朵，一時好奇之下，誤闖姑娘居住的瓊林小築，還請姑娘恕罪！」

  聽完司空玄的介紹之後，這名女子臉上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柔聲說道∶「原來是司空公子，小女子蘭芳，在此歡迎公子光臨瓊林小築，公子請坐！」說完，右手輕輕一揮，擺出迎賓的姿勢。

  眼看蘭芳如此落落大方，司空玄也不好意思當面拒絕，當下走進涼亭之中大方的坐在蘭芳的對面，坐下時，心中暗自忖道∶「不知這位蘭姑娘是什麼來歷？武功竟然如此驚人，剛才我已經儘量放輕腳步了，想不到，相隔十丈還是被她聽了出來，看來這名女子的身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我得留神點才行！」

  坐定之後，司空玄隨即開口問道∶「不知蘭姑娘為何一人居住在這個偏僻的小地方，難道沒人陪蘭姑娘奶嗎？」

  蘭芳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請公子直接稱呼我芳就行了，叫我蘭姑娘，芳聽起來實在很不習慣，還是直接叫我芳就好了！」

  聽到蘭芳這麼大方的話後，司空玄不禁當場楞了一下，臉上一紅，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蘭姑娘都這麼說了，司空玄恭敬不如從命！」

  聽到司空玄這麼回答，蘭芳臉上再度露出甜美動人的笑容，輕聲說道∶「事實上，芳酷愛園藝之術，所以，才會一個人獨自住在瓊林小誅之中，研究一些園藝和造景的小技巧，不過，我爹他老人家就住在北邊一里外的綠楊小景，他老人家向來喜愛星相卜噬之術，所以，一個人獨自待在綠楊小景鑽研這門學問，閒來無事的時候，芳就會過去看看我爹他老人家，和他一起聊聊天，所以，感覺起來並不會太過孤單！」

  司空玄點頭說道∶「看來令尊和芳同樣都是屬於高雅的風尚人士，難怪你會在園中種植這些美麗的花花草草，不過，剛才在下一路走來，卻發現整個林中的布置，似乎隱含某種陣法在內，不知在下有沒有看錯呢？」

  蘭芳臉上露出讚賞的表情，點頭說道∶「公子確實沒看錯，雖然說園藝之學只不過是一門雜藝而已，不過，芳卻不這麼認為，所以，特別將平常所學習到的奇門陣法和園藝之學結合在一起，利用這種方式，來打發點一點時間！」

  說到這裡，蘭芳的臉上再度露出花朵般的笑容說道∶「芳的園藝之學只不過是一種簡單的技藝而已，我爹的星相卜噬之學才真的算得上是一門高明的學問。

  昨天我到綠楊小景找我爹閒聊的時候，他老人家特別告訴芳今天會有貴客蒞臨瓊林小誅，要我好好招待這名貴客，所以，芳才會在涼亭里燒水，準備泡一壺雲鵬七大名茶之一的紅景天等候貴客的到來，沒想到芳才剛燒好熱水，公子您就已經來到瓊林小誅，看來還是我爹的卜噬之學較為神妙！」說完之後，立刻端起身旁滾燙的熱水，將熱水倒進茶壺之中，開始泡起茶來。

  聽完蘭芳這番話後，司空玄心中不禁一凜，心中暗忖∶「芳的爹究竟是何許人物，難道真的僅憑卜噬之學就能算出我今天會來到瓊林小誅嗎？嗯！…我不妨稍微測試一下，看看這種事究竟是真是假？」想到這裡，立刻開口說道∶「我想芳你可能有所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普斯塔帝國的一介平民百姓而已，應該不是你爹口中所說的貴客才對，我想貴客應該另有別人才對！」

  蘭芳笑著說道∶「估且不論公子您的身份究竟如何，我爹的卜噬之學究竟準不準，芳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就芳所知，放眼當今整個大陸，卜噬之學能超越我爹的，恐怕還找不出一個人來，就以星象之學來說，就算是普斯塔帝國當今首席的星象大師魯良恐怕也和我爹相差無幾，你說，我能不相信我爹所說的話嗎？

  昨天我爹告訴芳貴客登門這件事的時候，曾經提及這名貴客如今的運勢正處於低落的狀態中，從公子的眼神看來，雖然內蘊精光，不過，仔細一看，眼眸之中卻是帶有一絲灰暗之氣，顯然公子身上已經有了內傷，正符合我爹所說的運勢低落，不知芳說的對不對呢？」

  聽完蘭芳的話後，司空玄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場忍不住讚嘆道∶「令尊神算，令在下佩服不已！奶說的確實沒錯！我身上的確是受了一點傷，所幸，這僅僅只是一點小傷而已，只要靜下來好好運功療傷，一段時間之後，自然能夠復原的！」

  蘭芳搖搖頭，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公子說的雖然輕鬆，不過，芳卻看得出公子身上的傷勢恐怕不像一般傷勢這麼容易醫治的，要治好公子的傷勢恐怕得藉由某種特殊的方法才行，不如芳帶你去見見我爹，請他幫你看一下該用什麼方法來治療公子的傷勢，不知公子是否同意呢？」

  司空玄搖搖頭答道∶「關於這點還請芳見諒，礙於時間和某些因素的關係，我得儘快離開瓊林小誅才行，否則，恐怕連瓊林小誅都得遭到池魚之殃，至於拜會令尊一事，只好留待下回有空的時候，在下再親自登門拜訪，這點還請芳多多見諒！」

  聽完司空玄的話後，蘭芳不禁當場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對著司空玄柔聲說道∶「公子你可知道，我爹昨天就已經知道你會拒絕到綠楊小景見他老人家一面，所以，為了見你一面，我爹昨天就已經說過，要親自過來這裡和公子見上一面，公子你看，我爹不就過來了嗎？」說完，右手立刻指向通往北邊的竹林小徑。

  隨著蘭芳所指的方向看去，司空玄果然看見一名中年白衣文士從二十丈外的林中小徑慢慢走了過來。

  這名男子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相貌端正，有著一頭梳理整齊的長髮，身高大約六尺左右，體型修長，身上穿著一套白色連身長袍，胸前繡有金綠藍紅黃五顆顏色不同的星星，行進的時候，除了雙手之外，上半身絲毫沒有任何擺動的跡象，轉眼間，已來到涼亭前方。

  這名男子見到司空玄之後，臉上立刻露出微笑的說道∶「老夫蘭震禹，小兄弟相貌堂堂，精氣內蘊，不愧是人中之龍啊！」

  司空玄連忙起身，雙手抱拳，躬身說道∶「伯父您過獎了！司空玄一介草莽，那算得上什麼人中之龍，伯父這番讚詞，令晚輩感到十分汗顏呀！」

  蘭震禹笑著說道∶「矯龍雖然困淺水，一遇風雲轉化龍！眼前小兄弟的運勢雖然不佳，不過，還是有些微反轉的機會，成龍與否，端看未來這一年如何變化了！」

  司空玄正要開口回答的時候，眼前的蘭震禹眼中精光突然一閃而過，朝著司空玄身後的竹林開口說道∶「惡客既然臨門，何不現身一見！」

  蘭震禹此話一出，司空玄這才察覺後方的竹林中有些許聲音，心中除了驚訝自己的聽力何時變得這麼差之外，也對於蘭氏父女的武功感到駭異，當下立刻轉過身來，看著先前所走過的竹林小徑。

  只見一名身材肥胖的老者從竹林之中慢慢走了出來，這名老者正是一路追蹤司空玄而來的萬魔門十二都天魔煞排名第六的「萬毒天尊」鄔情秀。

  司空玄一見到萬毒天尊追到這裡，臉色不禁為之一變，開口說道∶「前輩追蹤的功夫果真了得，晚輩早已將全身氣息收斂起來，甚至連衣服上的血跡都清洗乾淨了，想不到，還是逃不出前輩的追蹤之術！」

  萬毒天尊一直走到涼亭前方三丈之處，才停下腳步，看著涼亭中的司空玄，臉上露出濃烈的殺氣說道∶「老夫活了一百多歲，還不曾有人敢這樣戲弄老夫的，你司空玄算是第一個，你可知道戲弄老夫會有什麼下場嗎？老夫告訴你，今天就算你乖乖把東西交了出來，老夫也不會輕易饒過你的，在萬毒噬體之下，老夫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聽完萬毒天尊的話後，司空玄心中不禁暗忖∶「這個老傢伙的萬毒噬體肯定奇毒無比，甚至有可能比碧影幽心的黑煞奇毒來得更加可怕，如果在這裡打了起來，瓊林小誅恐怕會遭到不必要的池魚之殃，看來我得想辦法把這個老傢伙引到別處才行！」

  想到這裡，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蘭震禹已先一步開口了。

  只見蘭震禹一副若有所思的說道∶「萬毒噬體？莫非是當年天毒王一脈所留傳下來的萬毒真經中的萬毒噬體？」

  蘭震禹此話一出，萬毒天尊眼中立刻露出一絲殺氣，對著蘭震禹冷冷地說道∶「小伙子你是誰？竟然還曉得天毒門一脈？」

  蘭震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緩緩走向萬毒尊者說道∶「若是論及用毒的歷史，魔界的天毒王一脈堪稱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用毒高手，無論是製毒、配毒、甚至毒功，天毒王一脈堪稱是大陸第一把交椅，能和天毒王一脈相提並論的就只有百年前冥界玄陰法王所繼承的逆天毒宗，這兩大門派的用毒手法在月之大陸上幾乎無人能出其右，如果晚輩沒猜錯的話，前輩應該是當年邪皇手下的萬毒天尊鄔前輩吧！」說到這裡，立刻停在萬毒天尊身前十尺之外。

  只見萬毒天尊臉上露出讚賞的表情說道∶「想不到在這個窮鄉僻壤之中，竟然藏有通曉三界歷史的高人，小伙子，報上你的師門來，老夫想知道，你是出自哪個門派的後人，如果是當年故人之後，老夫可以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馬，否則，今天老夫要將這裡全部夷為平地！」

  蘭震禹笑著說道∶「呵呵呵！…晚輩姓蘭名震禹，只不過是一般自耕自食的平凡人而已，算不上什麼高人，前輩您太過譽了！」

  站在蘭震禹身後的司空玄眼看蘭震禹絲毫不懼萬毒天尊的威勢，心知這對父女絕非一般武林中人，為了避免萬毒天尊遷怒於蘭震禹父女，當下沉聲說道∶「鄔前輩不是要晚輩身上的東西嗎？既然如此，就請鄔前輩直接找晚輩要就是了，何必牽扯到其它無關人士的身上呢？」

  萬毒天尊眼中怒氣一現，對著司空玄狠狠地說道∶「好小子！你還想矇騙老夫上當嗎？今天你不僅要交出東西來，連帶和你司空玄沾上一點關係的人，老夫也絕不放過！」

  聽到萬毒天尊這番充滿殺氣的話後，蘭震禹當場忍不住笑著說道∶「哈哈哈！…別人或許懼怕前輩的萬毒真經，不過，看在晚輩眼裡，要應付萬毒真經卻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不讓身體和空氣產生直接接觸，萬毒真經的毒力自然無法順利進入體內，再利用體內僅餘的真氣形成一個內循環，靠著這種內循環的力量，自然能和前輩相互抗衡，也就是說，武功越高的人，相對越容易吃虧在萬毒真經之下，如果能夠放棄借天地之氣為己用的方式，自然能避開萬毒噬體的危機，不知晚輩說的對不對呢？」

  聽完蘭震禹的話後，萬毒天尊臉色當場為之一變，伸手指著蘭震厲聲說道∶「你究竟是誰？怎麼知道這麼多秘密？老夫活了百年之久，從來不曾聽說大陸上有任何姓蘭的高手，你究竟是何門何派？」

  蘭震禹笑著說道∶「哈哈哈！….，前輩不用再猜了，晚輩已經說過了，晚輩只是一位隱居鄉間不問世事的平凡人物而已！」

  萬毒天尊正要開口問話的時候，一記雄渾的長笑聲從遠處遠遠傳了過來∶「哈哈哈！…鄔老弟你也太糊塗了吧！大陸上姓蘭的武林高手除了一百二十多年前的威震全大陸的蘭氏一族之外，還有誰會是姓蘭的呢？」

  此話一出，蘭震禹父女臉色不禁當場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