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幻劍無影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才剛亮的時候，司空玄悄悄的從運河中跳了出來。經過一整夜河中苦修的他，終於補足了先前耗去的玄冰真氣。此時的他，肚子餓的幾乎感到全身無力，勉強提起腳步，朝著狄亞戈公爵府奔去。

  大清早的京城，街上除了早起準備販賣早點的商家之外，就只有準備換班的駐衛兵才可能這麼早起，其餘的幾乎仍處於睡夢之中。司空玄一看到準備輪班的駐衛兵出現，立刻放慢腳步，有如散步般從這群輪班衛兵面前走過。由於承平已久，防守衛兵早已經慢慢失去警覺性，對於眼前這名年輕人，竟然一大清早出現在京城大街之上，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連看都不看，就讓司空玄從旁邊走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司空玄終於回到狄亞戈公爵府。一到公爵府大門口，門口一名守衛立刻上前把司空玄攔阻下來，語氣婉轉的問道：「公子且慢，這裡是左大臣狄亞戈公爵府邸，閒雜人等不得擅自進入！請問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司空玄看著眼前這名衛兵盤查的景況，心中不禁把狄亞戈公爵和西勢帝國的丹提侯爵兩人做了一番比較。狄亞戈公爵和丹提侯爵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兩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對於府內衛兵的訓練仍然相當重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種類型的人，如果遇到的是有德的君主肯定會受到重用，一旦遇到昏庸的君主，肯定會受到朝中其它官員的排擠，甚至還會因此惹來殺身之禍，由此可見，為君不易，為臣更難，稍有不慎，還會人頭落地，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君臣和樂彼此相安無事呢？

  守門衛兵看到司空玄站在一旁發呆，也不知司空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好再次開口發問：「請問公子尊性大名？來公爵府，到底有什麼事呢？」

  看著眼前的衛兵如此有禮，絲毫不會仗勢欺人，司空玄心中不由的對狄亞戈公爵起了好奇心。能把守門衛兵訓練的如此有禮貌，出言不會咄咄逼人，可見狄亞戈公爵必定有其一套特殊的統馭方式，否則，一般衛兵哪裡有可能如此和顏悅色的問話，不動手抓人，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當下雙手一拱，正要回答的時候，公爵府大門打了開了，出來之人正是狄亞戈公爵之子寇斯格。

  

  寇斯格一看到司空玄立刻跑到司空玄面前高興的說道：「司…，嗯！朋友，你終於回來了啊！我和師父可是等了你一整夜啊！來來來！我們進來裡面再說！」說完立刻拉著司空玄的手走進府內。

  一進入公爵府大廳，司空玄才發現，大廳內不僅僅只有蒼龍尊者一人，就連妮琳雅都端坐在大廳之內，臉上露出憂慮的表情。大廳正中央的高級杉木椅上，坐了一名中年男子，其外型和寇斯格顯然有幾分神似，漆黑的長髮從前方整整齊齊的往後梳去，當中雖然雜雜著幾咎白髮，但是，從其強健的體魄和銳利的眼神看來，此人必是當今雲鵬國左大臣狄亞戈公爵本人無疑。

  妮琳雅一看到司空玄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氣呼呼的衝到司空玄面前指著司空玄說道：「司空玄，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出去一整天也不說一下，害的我們這群人在替你擔心？你到是說說看啊？」

  看到妮琳雅那種嬌嗔氣憤的模樣，眾人不由的發出會心的一笑。蒼龍尊者更是忍不住呵呵大笑說道：「妮琳雅啊！你這麼凶，叫司空玄怎麼說的出來呢？你還是先坐下來，讓司空玄好好說明一下吧！」接著對著司空玄說道：「司空玄，，我幫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這間府邸的主人狄亞戈公爵。」

  蒼龍尊者介紹完狄亞戈公爵之後，司空玄立刻上前躬身說道：「晚輩司空玄，見過伯父，這些日子在伯父的府上打擾，晚輩感到有點過意不去，這點還請伯父多多見諒！」

  任官多年的狄亞戈，在朝廷之中什麼人物不曾見過。可是，第一眼看到司空玄之後，立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奇特的氣質，這種氣質有點像是書生般秉持謙虛有禮的態度來面對世人。可是，司空玄的眼神之中，卻又透露出無懼任何危險，肯冒險犯難的堅強意念，即使天塌下來，彷彿他也能一肩扛起的大無畏精神，這種揉合文人氣息和武者特質的綜合體，是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當下不由的聚精會神緊緊盯著司空玄直看，甚至忘記要回答司空玄的話，直到寇斯格在一旁提醒，才猛然回過神來。

  只見狄亞戈公爵臉上如陽光照射般露出罕見的笑容，心情愉悅的說道：「賢侄不用多禮，你對寇斯格兄妹的救命之恩，老夫都還沒報答呢？從今天開始你就把這裡當作是自己的家，放心的在這裡住下來，生活上如果有什麼需要，告訴寇斯格和妮琳雅一聲，他們會幫你準備妥當。不知賢侄是否願意繼續待在老夫的長住下來呢？」說完緊緊看著司空玄，等待司空玄的回答。

  一旁的寇斯格對於父親現在的舉動，不禁感到十分困惑，心想：「前些日子和父親商量要讓司空玄住在府內的時候，還曾經引起父親大人口頭上的責備，怎麼一見到司空玄之後，情況馬上就變了，不僅沒有趕人送客的意思，反倒還希望司空玄能長住在家中？」對於這種轉變，寇斯格不禁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父親大人他另有其它的打算？」

  身為妹妹的妮琳雅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心中暗自猜想：「司空玄失蹤了一整天，父親不僅沒有開口罵人，反倒還盛情的把司空玄留在家中長住，難道師父已經說服了父親不成？可是，父親昨晚回到家中之後，立刻就回房就寢了，並沒有和師父見過面啊？為什麼對司空玄的態度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呢？」

  只有蒼龍尊者心中明瞭這件事為何會有這種轉變。狄亞戈公爵在朝為官數十年，對於識人之學早有自己一套看法。司空玄雖然年紀還輕，欠缺磨練，但是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概，這種氣質絕不是短期之內可以學習的來的，那是一種從內在散發出來的氣質，唯有內心對自己具有十足的自信，才能散發出這種王者氣質，而且，這種氣質會隨著其本人的意志力而不斷增強，尋常人等是不能學習的來的。想到這裡不禁對狄亞戈露出會心的一笑。

  只見司空玄起身之後，朝著狄亞戈公爵躬身說道：「多謝伯父的隆情盛義！晚輩就在伯父的府上打擾一段時日，等晚輩報答完蒼龍前輩的救命之恩後，再行離去！」

  「賢侄來到我雲鵬國之後，可有任何打算？」狄亞戈公爵問道。

  「晚輩打算先尋找以前的長輩，前西勢帝國天都堡司令官丹提侯爵他們一家人，不知伯父可有丹提侯爵的消息？」司空玄拱手問道。

  狄亞戈聽完之後，撫須沉思，不久，才開口說道：「賢侄口中所說的丹提侯爵，是否是人稱火焰之使的丹提？」

  司空玄心中一喜，高興的說道：「沒錯！正是名聞西勢帝國的火焰之使丹提。當年晚輩和侯爵一同逃出天都堡的時候，侯爵他曾經提起過要到雲鵬國尋找他的結拜兄長，也就是雲鵬國當年的武技學院的院長哥多。」

  「哥多？」只見狄亞戈公爵雙眼閤上，再度陷入沉思之中。不久，才慢慢睜開眼睛，緩緩說道：「賢侄所要尋找的丹提侯爵，老夫大概知道他是誰了。只是，他在我雲鵬國國內所用的名字不是丹提，而是魯西達。」

  「魯西達！」寇斯格和妮琳雅同時尖叫出聲。

  眼前的狀況反倒令司空玄感到有點七上八下，心想暗自思量：「難道丹提侯爵得罪過狄亞戈公爵嗎？要不然，為什麼寇斯格他們兄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呢？」當下對著狄亞戈公爵開口問道：「請問伯父，為何您可以如此確定您口中所說的魯西達就是丹提侯爵本人呢？這個魯西達和伯父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還請伯父告知晚輩一聲！」

  狄亞戈公爵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老夫只是根據你所提供的消息做出這種推測的。

  三年多前，當時的武技學院院長哥多任期屆滿，官升東方昂頓省提督一職，他在臨走之前，曾經向兵部大力保舉魯西達這個人來擔任下一任武技學院院長的職位。可是，由於武技學院院長這個職位十分特殊，它除了負責國內優秀將兵的再造工作之外，還負責規劃國內戰略與戰術的研儗和兵種的發展，只要掌握了武技學院，通常可以攏絡到大批的親信子弟兵，所以，武技學院院長這個職位，其實是超越一般軍事單位的特殊機構，向來最容易引起各方勢力的爭奪。所以，哥多的保薦立刻遭到兵部所駁回，兵部的答覆是，魯西達此人不曾實際擔任過國內的軍務工作，在軍事的歷練上經驗不足，因此，不足以擔任武技學院院長一職。

  當時老夫本以為，這件事會就此落幕，想不到，過了不久之後，陛下卻在百官上朝之時，當庭發布了一項人事命令，由默默無聞的魯西達出任武技學院院長一職，這項命令一出，立刻引起宣然大波。事後，為了安撫眾人心中的不滿，陛下還召集了兵部諸位將領親自說明這項決定的來由始末，才稍稍平息眾人的不滿。這時，老夫才知道，影響陛下做出這項人事決定的最主要原因正是樂漢迪公爵。

  魯西達接掌武技學院之後，立刻下令遴選各方軍區優秀的人才進入武技學院。除了教授院內各式武技之外，還把兵部所頒發的戰略方針做出大幅度的修正，從原先消極性的守勢戰略轉而成為積極性的攻勢戰略。除此之外，魯西達更在院內成立一支特殊的攻城部隊，運用國內的工藝技術開發出種種攻城工具，儼然一副戰爭即將開打的模樣，如此巨大的轉變，當然會引起兵部的強力反對，因而頻頻向陛下遞狀彈劾，然而，所有的彈劾奏章一到樞密院之後，立刻被右大臣樂漢迪公爵給攔了下來，即使是老夫也無法多加干預，經過幾次之後，兵部心知難以改變現狀，只好任由魯西達在武技學院內任意胡做非為。

  隔了一年，立場中立的兵部主事者諾華將軍因故去職，繼任者正是樂漢迪公爵一手提拔的親信華斯坦參將。華斯坦繼任後揚言要籌設一支無敵勁旅以保衛國土，從此，兵部和武技學院正式落入樂漢迪公爵的手中，這兩大軍事單位彼此相輔相成，澈底扭轉了雲鵬國的國家戰略方針。

  當時老夫就對魯西達所提出的攻勢戰略深感不解，曾經當面問過此人，所得到的回答是：「雲鵬國為全大陸最富裕的國家，擁有最精良的兵器製作水準，和源源不絕的財富，在戰略地位上又擁敵人難以逾越的天然防線，將來大陸局勢一旦失衡，雲鵬國將擁有其它國家所沒有的絕佳優勢，除非陛下願意固守南方，無爭霸天下之意，否則，必須事先做好準備，以等待時機的到來。」說到這裡，停下來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老夫當時就懷疑過魯西達的身份，曾派人去調查過此人的出身來歷，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如今看來，此人必是丹提侯爵無疑，他所提倡的攻勢戰略，其最後的目的正是打算以雲鵬國全國之力，對西勢帝國進行復仇之戰！」

  聽到這裡，司空玄已心亂如麻的呆立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歷經天都堡大屠殺後的丹提侯爵會變得如此激進，為了報復永安王，竟然不惜投靠樂漢迪公爵，籌劃發動戰爭來報個人的一己之仇，如此劇大的轉變，委實超出司空玄的預料。想到這裡，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公爵請放心，我一定會親自走訪一趟武技學院，看看魯西達此人究竟是不是丹提侯爵，如果真的是他，我會嘗試勸他放棄復仇之意！」

  狄亞戈公爵轉過頭來憂慮的說道：「嗯！看來這件事還得麻煩賢侄出馬了，無論事成與否，本人對於賢侄的努力始終感激在心。事實上，以我雲鵬國的地理環境來看，實在不宜輕易投入大陸爭霸的行列之中。雖然北方有普斯塔帝國屏障，但是，一旦出兵勢必會破壞我國與普斯塔帝國長久已來所保持的和平，即使成功拿下普斯塔帝國，但是，接下來所面對的卻是魔界兩大帝國，就我國目前的兵源數來看，實在不足以和這兩大帝國抗衡，稍有不慎，會重蹈天府當年亡國的覆轍。所以，在老夫看來，我國實不宜率先發動功勢，更不宜破壞和普斯塔帝國之間長久以來所締結的盟約，唯有守勢戰略，才最能符合我國的需要。」

  聽完狄亞戈公爵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後，司空玄開始對眼前這位長者起了深深的敬意，心中暗自佩服道：「想不到狄亞戈公爵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居然有這麼前瞻的戰略思維。沒錯！以雲鵬國的戰略地位來說，確實不能採取功勢戰略，只能等待時機的到來，一旦北方三大帝國全面進入戰爭狀態，只要普斯塔帝國能支撐一年以上，勢必大量消耗魔界兩大帝國的國力，到那個時候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若是冒然投入，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普斯塔帝國。看樣子，四國之間微妙的均衡局勢已漸漸被打破了，我得加快速度做好周全的準備，才能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當下對狄亞戈公爵說道：「公爵暫時不用為這件事擔心，我相信兵部的將領們也不是無知之輩，當然能明瞭眼前的狀況，只要北方不發生戰爭，雲鵬國是不可能冒然主動挑起戰爭的。」

  一旁的寇斯格看到父親憂心忡忡的樣子，急忙拉開話題，對著司空玄說道：「對了，司空兄，昨晚你出門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呢？」

  司空玄一臉苦笑汕汕的說道：「都怪我不小心，昨天一出門，路上竟然遭到兩組不明刺客的暗算，情急之下，我只好躲到運河河底運功療傷，一直到天亮才運功完畢，目前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累得大家為我擔心，司空玄心裡感到非常抱歉，還請各位多多見諒！」

  聽到司空玄昨天出門遭到刺客暗算的事，眾人心中不由的大吃一驚。司空玄來到雲鵬國的事，實屬極為機密的事情，想不到昨天才出門，立刻遭到刺客的襲擊，看樣子，這件事已經曝光了。寇斯格當場問道：「司空兄，你可記得，偷襲你的刺客長的是什麼模樣？」

  司空玄答道：「刺客共分成兩組，第一組的刺客是一名異族女子，外型俏麗，美艷不可方物，但是這名女子出劍之快十分罕見，最奇特的還是她那雙深邃似海的眼神，有如攝魂奪魄般，只要看了一眼，心神會立刻陷入一種奇特的世界而全身無法動彈。至於第二組刺客共有兩人，一人喬裝成鄉下架著牛車的老翁，另一人則蒙著黑色面罩潛伏在運河之中伺機而動，小弟正是受到這名架車老翁的吸引，一時不察，陷入這兩人布置的陷阱里，因而受了一點輕傷，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狄亞戈說道：「看樣子司空玄你的行蹤已經曝光了，只不過對方為何不直接向兵部揭穿你的身分就行了，為何還要用這種偷襲的方式呢？難道對方也是見不得光的人嗎？

  不知尊者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蒼龍尊者輕聲說道：「依老衲的看法，偷襲的刺客很可能是來自於聖龍騎士團！」

  「什麼？聖龍騎士團？怎麼會是他們？聖龍騎士團不是陛下的親衛軍嗎？他們怎麼會知道司空玄的行蹤呢？更何況司空玄和他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司空玄下這個殺手呢？」妮琳雅驚聲問道。

  蒼龍尊者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為師只是根據司空玄所提的那名異族女子的奇特武功所做出的猜測。這名異族女子的武功極似幻劍無影卡蘭修的獨門武學心法離神術。」

  「幻劍無影卡蘭修？怎麼會和他有關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妮琳雅驚訝的問道。

  眾人聽到幻劍無影卡蘭修的大名，心神不禁為之一凜，狄亞戈公爵更是驚訝的當場站了起來。能讓眾人如此擔憂的原因，就是幻劍無影卡蘭修名字。昔日天下十大高手排名第八的幻劍無影卡蘭修，其為人亦正亦邪，行事隨心，一生殺人無數，凡是敗在其幻劍下之人從不留活口，因而威震西邊大陸數十年之久。

  蒼龍尊者神情嚴肅的說道：「聖龍騎士團名義上雖然隸屬於陛下直接管轄，但是，現任的團長卡西亞卻是出自於大將軍王府。而幻劍無影卡蘭修就是大將軍王府背後最有力的靠山。」

  「這件事應該是極為機密的事，尊者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狄亞戈公爵問道。

  蒼龍尊者抬起頭來，思緒拉回到十年前的一個夜晚，蒼白如紙的臉上出現一絲痛苦的表情，不久緩緩說出當時的經過：「老衲自從當年入宮為皇后娘娘醫完病之後，得陛下的賞識被策封為武神之職，於是老衲才得以在宮中自由進出。有一次，老衲在宮中太華殿內和西絲嘉女士閒聊的時候，突然間感應到一股極為奇特的氣息，這股氣息陰森無比，似有還無，這麼奇特的感覺立刻引起老衲的注意，過了不久，一名年輕武官從太華殿正門經過，此人正是任職於大將軍王府年僅十六歲的三等參事卡西亞。

  卡西亞的出現立刻引起老納的注意。可是，最令老納感到吃驚的是，存在老衲體內的佛門真氣這時候居然自動運行於全身四肢百骸之間。由於老衲在年幼的時候曾看過佛門前輩所撰寫的破邪論這本古書，對於當時兩界的武學有了一番認識，所以，直覺意識到卡西亞正是冥、魔兩界其中一派的傳人。當時的我對於這項發現不動聲色也沒跟西絲嘉提起此事。不久之後，老衲決定夜探大將軍王府，想趁此查明卡西亞的出身來歷。於是老衲趁著一次大雨滂沱的夜晚，飛身朝向京師西北十里外的大將軍王府而去。大將軍王府僅管戒備森嚴、、飛鳥難渡，卻難不了老衲，在老衲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之下，順利進入了大將軍王府。可是，老納翻遍了整個大將軍王府的書櫃和抽屜卻始終找不到關於卡西亞此人的資料，卡西亞彷彿憑空來到這個世界上，當時老衲就對這件事感到困惑不已，可是，偏偏又找不到關於卡西亞的資料，於是，只好做罷。

  當下趁著屋外狂風肆虐，大雨紛飛的時候，無聲無息的離開大將軍王府。

  就在老衲要趕回公爵府，途中經過巨石堆的時候，一名身穿紅色外袍的中年男子如鬼魅般出現在老納身前的巨石之上，這名男子身材高挑，臉型削瘦，銳利的眼神如電光般射入老納的眼中，留著一頭披肩的紅色長髮，在暴風雨的夜晚裡，看起來顯得隔外的詭異。

  此人出現之後，二話不說緊緊盯著老衲，眼神之中突然發出一道奇異的藍色光茫，這道光茫一進入老衲眼中，立刻在老衲古井不波的寂靜心靈中起了一絲漣漪，隨著這道漣漪的擴大，老衲圓滿無暇的心靈出現了一絲破綻，情急之下，老衲六根俱息，口中默念愣嚴咒，才勉強從此人的心靈攻勢中掙脫出來，錯非老衲自幼曾於小雷音寺的鎮魔塔中苦修枯禪，斷然不可能逃出紅衣人的心靈攻勢。

  紅衣人一見老衲脫離其心靈牢鎖，露出訝異的表情讚嘆道：「哈哈哈…，你這個禿驢，心靈上的修養倒還不俗啊！竟然能逃離老夫離神術的心靈攻擊，看樣子，你比無憂那個老禿驢還強的多啊！就讓老夫來試試看你佛門的武學到底修練到什麼程度，只要你能接得下老夫這一招，老夫破例放你一條生路！」話一說完，紅衣人負於背後的右手緩緩舉起，朝著老衲輕輕一揚，瞬間五道綠色劍氣破空而來。

  老衲當時正為此人的話所震撼，跟本沒想到，紅衣人會說打就打，當下正準備避開紅衣人的攻勢。只是老衲當時萬萬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在五丈之外發出如此強勁的劍氣，而且劍氣運行的軌跡虛實難測，教人不知如何躲避，當下只有谷盡十成不壞金剛身硬接此人強勁無匹的隔空劍氣。

  剎那間，老衲只覺得無數的劍氣夾雜著雨水破空而來，這五道綠色劍氣各自循著一道天然的軌跡來到老衲身前之時，突然聚合成一道更強勁的劍氣，惡狠狠的擊中在老衲身外的護身氣罩上，老衲當場被震的連退十多步才勉強站穩身子。但是，自幼苦修的不壞金剛身錐型護身氣勁已當場被轟出如碗狀大小的破洞，紅衣人的劍氣破開老衲的護身氣勁之後，去勢未止，強勁的劍氣硬生生擊中老衲的胸口，老衲的胸骨當場被擊斷五條之多，如非紅衣人有言在先，老衲絕活不到今天。

  事後，老衲從紅衣人的外型特徵和其武功特性終於知道，破我不壞金剛身的紅衣人正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幻劍無影卡蘭修，從那天開始，老衲的不壞金剛身今生再也沒有機會重回圓滿無暇的境界了，這段痛苦的回憶一直埋藏在老衲心中，從不曾向任何人吐露，今天就趁這個機會，老衲想請司空玄你幫老衲一個忙，老衲即將提出的要求十分危險，甚至會因此而失去性命，施主你好好考慮一下，是否願意幫老衲這個忙？」

  司空玄神情嚴肅、語氣堅定開口答道：「大師有命，司空玄豈敢不遵。大師請僅管說吧！無論如何，我司空玄一定會盡全力達成大師所交付的任務，若違此言，天誅地滅，人神共憤！」